陸風和小茜正在吃喝,醉仙樓下來了位大人物,由店小二領着上了樓。此人年約二十歲,一身白衣長衫,頭戴逍遙公子巾,腰繫墨玉翡翠帶、足蹬金色絲邊黑長靴,手持白紙扇,個頭很高,面如冠玉、劍眉虎目、鼻直口方,可說的上風度翩翩、貴氣十足。
“是他!”陸風見了這個人,不禁小聲自語。很多年前,陸風曾在青城山太一殿見過這個人,對此人印象極爲深刻。
“你認識?”小茜也低聲問道。
“當然認識,李御天的兒子,李子凌。”陸風蔑視着那位白衣公子,很瞧不起他。
“他也是劍神殿的人?”小茜根本不知道李子凌是誰?
“劍神殿第三代繼承人,大名鼎鼎的劍神太子,太乙玄門有幾個人不認識。”陸風邊說邊說端起酒杯繼續喝酒,從音色上就可以看出,他對這位李子凌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如果說陸風是太乙玄門的敗類,那李子凌就是太乙玄門的恥辱,只是有很多事屬於家醜,不可外揚,李子凌的醜聞少有人知。
但陸風卻知道不少,也是曾經聽孤月大師說的。
李子凌並非李御天親生子,而是他的義子,原本也是劍神殿的第二代弟子,按照輩分來說比李御天低一輩,本該叫李御天師伯。但李子凌很會溜鬚拍馬、阿諛奉承,很討李御天喜歡。李御天和凌彩兒恰好也沒有後代,索性就收了李子凌爲義子,賜名“子凌。”
李子凌攀上高枝,從籍籍無名的劍神殿二代弟子,躍升爲劍神殿的太子爺,表面上孝順聽話,暗地裡經常幹壞事。可李御天夫婦寵着他,即使幹了壞事,也沒人敢去告狀。李御天對此也略有耳聞,卻又裝作充耳不聞。至於李無奇,則是長期閉關更不曉得這些事。
那麼李子凌究竟幹了哪些壞事?孤月大師又是怎麼知道的?還要從多年前劍神殿舉辦的一次比劍大會說起。
劍神殿替太乙玄門監管着朱果樹這個重要資源,所以也有優先摘取保留的權力,但每隔百十年就會舉辦一次比劍大會,以朱果作爲獲勝獎勵。
多年前一次比劍大會,李無奇爲了彰顯劍神殿深厚的實力,請來另外七脈首座做“評委”。孤月大師帶着江南雪、韓雨塵、林若冰遠道而來,先到宣武城落腳,當日就碰到了李子凌。李子凌垂涎江南雪、韓雨塵、林若冰幾人的美色,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調戲,惹怒了孤月大師,把李子凌暴打一頓。李子凌滿身傷痕的跑回劍神殿告狀,請李御天下山來教訓孤月大師。
雙方一見面,李御天傻了,忙給孤月大師賠禮道歉,並且痛罵李子凌有眼不識泰山。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劍神殿豈不名譽掃地。李御天唯有低聲下氣的求孤月大師千萬別找李無奇告狀。孤月大師面冷心軟,見李御天苦苦哀求,也怪可憐的,就沒找李無奇告狀。
但紙裡包不住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最終不脛而走,雖然沒被李無奇知道,卻被另外幾脈首座得知。李子凌在那段時間同樣被罵做敗類。但李子凌身份特殊,別看不是李御天親生的兒子,卻深受李御天寵愛,所以也沒人敢在李無極和李無奇面前說三道四,只是免不了暗地裡議論此人卑劣下流,不比陸風遜色多少。
陸風聽聞此事,心裡很生氣,他雖然被稱爲敗類,可他從未做過欺男霸女、作奸犯科的事。他的陋習無非是懶惰、賭錢、喝酒,壞事一件沒幹過。而李子凌可就難說了!
言歸正傳,李子凌上了酒樓,店小二給找個最好的位置。李子凌是一個人來的,坐下以後要了幾樣酒菜,自斟自飲,看神色好像有些鬱鬱寡歡、憂心忡忡。
陸風暗中盯着李子凌,心想,這小子看起來不太高興啊!
這時,樓下又上來一個人,穿着紫袍金帶,也是一身貴氣,上了樓就跟李子凌坐在一起。李子凌跟此人,眉開眼笑,推杯換盞,侃侃而談。
“凌兄,等下咱們找個好地方玩玩,最近我實在不開心。”李子凌的音色仍有些鬱悶。
“李兄,你最近沒跟那位佳人約會?”被稱爲凌兄的男子問道。
“呵呵…”李子凌苦笑幾聲,沒說話。
“李兄,咱們不是外人,你怎麼始終不肯告訴我,你的那位佳人是誰?”
“不方便。”李子凌似在敷衍。
“何來的不方便?李兄真能說笑話。”
“來來來…陪我喝酒,喝完酒了,咱們找個地方快活去。”李子凌岔開話題,端起酒杯跟“凌兄”摯友繼續喝酒。
小茜也覺得李子凌俗裡俗氣的,很不順眼,於是說道:“咱們教訓他一下吧?”
陸風微微搖頭,低聲道:“別忙,在這裡教訓他不合適。等他吃完喝完了,咱們跟着他,看準機會再下手。”陸風心裡有氣,前次李子凌調戲江南雪、韓雨塵、林若冰,陸風得知以後差點私自下山,跑來劍神殿教訓李子凌一頓。可以說,陸風和李子凌之間早就有仇了,這個仇是必須報的,但絕不是現在報。陸風有自己的打算,不急於一時。
李子凌根本沒注意到有雙充滿敵意的眼睛,在二樓的某個角落裡盯着他。他和那位“凌兄”說說笑笑,連吃帶喝兩個時辰,才離開醉仙樓,陸風和小茜悄悄尾隨,發現李子凌去了宣武城最有名的青樓,在裡邊又是吃喝玩樂,直到天黑掌燈才離開。可是離開以後也沒回劍神殿,而是出了北城,連行五十里,進了一處荒谷當中。
陸風大感奇怪,三更半夜的李子凌不回劍神殿,跑到荒谷當中幹什麼?陸風難以抑制住好奇心,帶着小茜御劍進入荒谷,原來在荒谷深處有座規模頗小的宮殿,深夜中,宮殿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但裡裡外外無人把守。
陸風和小茜悄悄御劍落在宮殿房頂,掀開脊瓦,往殿內觀看。殿內設施很簡單,一場大牀拉着白色帷帳,周圍點着幾十盞燈,光亮刺眼。其他處空蕩蕩的,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在牀上,卻有一對男女的身影,光着身子摟抱一處正在顛鸞倒鳳、巫山雲雨,嬌吟聲起起伏伏、斷斷續續。
陸風對此沒覺得奇怪,以爲李子凌是在這裡玩女人,可小茜卻看的臉紅了,偷偷瞧了眼陸風,似乎曉得這是苟且之事。陸風也看了眼小茜,不禁露出一臉壞笑。小茜瞪着陸風,不想繼續在這裡呆着,覺得很尷尬。陸風衝小茜搖頭,意思是不要急着走,看完再說。
良久,龍鳳交歡結束。
那男子的確是李子凌無疑,但那女子的容貌模糊不清,難以辨認是誰,可她說話的聲音很動聽柔美。陸風靜聽幾句,忽感有幾分耳熟,以前絕對聽過這個聲音。
“咱們總這樣偷偷摸摸的何時是個頭兒?”那女子略爲擔憂的說道,此時,她正趴在李子凌懷裡,倆人還光着身子呢,但已經蓋上了一層薄被子。
“再等等吧,我修爲低,現在動手太冒險了。”李子凌隨後說道。
“你總拿修爲低當藉口,我不是說了,朱果熟了,我幫着你偷一顆,等你踏入真陽化元中階,咱們就動手。”
“偷盜朱果違反門規,萬一被首座得知,我這條小命就徹底完了,到時候李御天也保不住我這條命。依我說,還是你幫我弄來一顆,名正言順的弄來一顆。”
“你也真瞧得起我,朱果是那麼好弄的嗎?李家父子把那顆果子看的比性命還重,聽我的,下手偷吧,小心謹慎一些,不會被發現的。”
“偷完呢?”
“偷完就吃掉,增強修爲。”
“李御天若是察覺我修爲大漲,問起來怎麼辦?”
“你可真笨,就不會提前跟李御天說,你準備閉關修煉,突破瓶頸。然後偷偷跑到別處去,誰曉得你是不是真閉關了,過個幾年你再回來,修爲踏入真陽化元境界也沒人懷疑。”女子開始給李子凌出謀劃策,李子凌猶豫不決,遲遲不敢下決心。女子又道:“我看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女子有些生氣,李子凌忙道:“不在乎你,還能在乎誰?爲了跟你在一起,我冒了多大的危險才把你搞到手。”
“哼,真在乎我,還至於前怕狼、後怕虎的嗎?”
“行,那就幹。明晚咱們就動手,但是你得幫我。”
“嗯,我一定幫你。”
“呵呵…等我修爲踏入真陽化元境界,咱們就展開行動,劍神殿遲早歸你我二人所有。”
“美夢不要做的太早了,等順利盜走朱果再說。不早了,我回去了。”說着,女子從大牀上坐起,穿上自己的衣裳,撩開帷帳坐在牀邊,這時,陸風瞧清楚了女子的容貌,不禁大驚失色,差點喊出聲來。
這女子的修爲要比陸風低一些,但陸風怕被發現,帶着小茜悄悄御劍離開,在莫干山附近找了座破廟安身歇息。
小茜問道:“你剛纔怎麼了?”
陸風仍不可置信的自語着:“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小茜更加好奇,追問道:“究竟是誰啊?把你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