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巍峨,一眼望不到盡頭。
綠海如潮,滿目皆是奇珍異草。
十萬大山是一個統稱,既在百越之地範圍之內,又在百越之地範圍之外,相當於邊界,而十萬大山沒有盡頭。
如同東海海域一般,處處皆是灌木叢。
毒蟲、蛇蟻、瘴氣.
滿目皆是。
堪稱是蠻荒叢林。
對於大部分武者而言,十萬大山本身其實就是一個凶地,不止是十萬大山深處有巫神殿坐鎮,還因爲十萬大山內的各種邪物太多。
除了蛇蟲鼠蟻,還有妖獸偶有現身。
如同青鳳降服的那一尊青鸞異獸,便是在十萬大山深處偶然所尋,而敖坤同樣也是出身於十萬大山深處,據傳乃是曾經古時的妖族遺脈。
其兇險之程度,唯有親身體驗,方能夠明白知曉。
諸如江徹,他本身的實力就已經達到了尊者層次,可還是遇到了幾次較爲麻煩的險情,當然,尋常的危險傷不了他,但噁心卻是真的。
尤其是遇上了一頭氣息達到神相層次的毒蛤,其所噴發的毒液不僅能夠威脅到他,同樣其惡臭,也讓江徹有些難忍。
只不過礙於身份,江徹不好大動干戈,否則定然會將那癩蛤蟆從毒潭裡面抓出來。
而他之所以忍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不想驚動巫神殿。
他剛剛滅了南越國都,震動了整個百越之地,眼下若是招惹到巫神殿的人,那可就太危險了。
雖然說中原朝廷與巫神殿曾有盟約在身,不許武聖擅自下場,可江徹都打上門了,自然也就不算在盟約之內了。
相反,他這個中原第一天才,越州如今的主事者,還會引起巫神殿的極大興趣。
即便是他有青鳳和神女青青這兩個熟人,但也絕對是改變不了巫神殿武聖強者的念頭的,是以,自覆滅了祁平道後。
江徹一路走來,都十分的低調。
生怕泄露了蹤跡。
“老泥鰍,你到底有沒有帶錯路啊,怎麼感覺感覺好像越走越偏了?”赤血魔尊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曾經縱橫百越的時候,也曾一頭扎進過十萬大山內,但十萬大山太大了,根據目前的記載都沒有盡頭,他根本就找不到路線。
只能憑着敖坤的引路。
若是對方有什麼小心思的話,那他們這一次可就危險了。
“赤血道友勿憂,老蛟我雖然被困了幾百年,可腦子卻不糊塗,再者,即便是周圍改道,可目的地還在就沒什麼。
再走差不多三百里左右,就到亂魔谷了。”
化作人形的敖坤連忙解釋道。
生怕江徹對他有什麼誤會,畢竟江徹掌握着他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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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於,以頂尖妖王之身,面對赤血魔尊這個半死不活的殘魂都十分的禮敬,也都是因爲這些原因。
但天地良心,他真沒想過在這裡暗算江徹。
只是想盡可能的在江徹面前立功。
“好了,別廢話了,幾百裡而已,很快就到了。”江徹擺擺手,示意敖坤二人不要爭吵。
早在動身之前,敖坤便將虛靈神焰藏於何處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而他也向赤血魔尊請教過,只可惜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畢竟亂魔谷乃是處於十萬大山之內,且位置隱秘,他們幾人行走了數千裡山路才臨近,而赤血魔尊當年也沒有如此深入過。
而其之所以叫做亂魔谷,江徹也從敖坤的口中問出了一些端倪。
除了因爲那裡虛空紊亂之外,還因爲那裡藏着不少毒物妖物,谷中最深處,甚至存在能夠匹敵武聖的存在,所以才被稱之爲大凶之地。
可裡面究竟藏着什麼,迄今爲止都沒有傳出過什麼消息。
就連敖坤當年也不曾深入過,只是偶然誤入此地之中,方纔發現了虛靈神焰的存在。
而爲了防備亂魔谷深處的那個兇物,江徹時時刻刻都在心神牽連着武聖玉偶。
就怕到時候來不及動用。
如此,又過數個時辰。
江徹等人終於是抵達了亂魔谷範圍,而當看到所謂的亂魔谷時,三人除了敖坤之外,都有些驚奇。
因爲這所謂的亂魔谷,實在是太大了。
一眼望不到盡頭,稱之爲山脈更加合適一些。
最重要的是,周圍還籠罩着諸多毒霧,江徹甚至估算,若是玄丹境以下的武者誤入此地,都無需任何人動手,都抗不過此地的毒霧。
不過,對於江徹等人而言,這些毒霧還傷不到他們。
“穿過毒霧,再走差不多十里左右,就到我當初見到虛靈神焰的地方了,屆時千萬要小心警惕,因爲那裡的虛空很是不穩。
若是不慎被捲入亂流之中,就算是以咱們的實力也會有些麻煩。”敖坤再度提點道。
“放心吧。”
江徹微微頷首,念頭一起,周身瞬間凝聚了一層罡氣,面無表情的與敖坤走入了毒霧之中,所過之處,毒霧被強行分開了一條道路。
地面上,滿是各種毒蟲在蔓延。
見此情景,江徹當即懸空而行,但身上的氣息還是壓制的極低。
約莫一刻鐘後,江徹終於是抵達了敖坤所說之地,周圍的虛空不斷泛起漣漪,好似有什麼東西,投入到了平靜的湖面之中。
而在地面之上,則是堆積着一具具形色各異的白骨,粗略估計,也有十餘具
凌亂的白骨散亂在各處,看着異常的滲人。
“當初就是此地有虛靈神焰不斷閃過,主上恐怕需要好好找找了”敖坤環視一週,確認了這裡就是記憶中來過的地方。
下面的那些白骨,他都隱約還有些跡象,不過看情況,似乎是又新添了幾具,其餘的則是早已腐朽不堪,仿若經歷了歲月的侵蝕。
江徹微微頷首,當即開始逸散神念朝着周圍覆蓋而去。
以他現如今的神念,早已能夠覆蓋很大一片區域,甚至說一句十里方圓都在他的感知之下,也完全不在話下。
但神念涌入紊亂的虛空,受到了許多阻礙和限制,有些紊亂的虛空,甚至直接便將他的神念給生生吞噬了進去。
不由讓江徹皺了皺眉頭,只能將神念大幅收斂。
一旁的敖坤也沒有閒着,迅速開始幫着搜尋
“主上,找到了!”
足足兩刻鐘後,敖坤的聲音突兀響起,傳入了江徹的耳中。
江徹聞言,頓時心中浮現出一抹喜色,身形一動,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然是在數裡之外。
而敖坤則是指着遠處的一處虛空眼中閃爍着驚喜之色。
江徹擡眸望去,就見不遠處的虛空漣漪之上,赫然間沾染了一絲青色流光,若隱若現,仿若與虛空融爲了一體。
其色流光,若虛若無.
正是古籍之中所記載的虛靈神焰!
“主上千萬小心,這虛靈神焰沾着既傷,擦着就亡,尤其對於元嬰的損傷極爲厲害,更非常難以收服,尋常的儲物之寶根本就擋不住這東西灼燒.”
見江徹十分意動,敖坤連忙提醒道。
江徹回頭看了一眼敖坤,接着迅速開始靠近。
虛靈神焰即便是再恐怖他也不怕,因爲對方根本就傷不着他,只需要靠近其一定範圍內,江徹便能夠將其收入天碑空間之中。
而看着江徹如此冒失,敖坤則是有些心驚膽戰。
雖然知道江徹專門來此收服,一定是有什麼辦法,可他還是忍不住擔憂,畢竟虛靈神焰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
莫說是元嬰,即便是元神.
也經不起虛靈神焰灼燒太久。
當初他不小心碰到此物,直接便被沾染上了妖魂,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斬滅了一部分妖魂,很可能就會被此物纏上。
江徹一步步走上虛空,距離紊亂虛空越來越近,距離虛靈神焰同樣也越來越近,江徹稍一打量,旋即擡起了手臂。
當走到一定範圍內,那融於虛空的一縷青色流光,好似感應到了什麼似得,瞬間便化作虛無,接着,眨眼間,便涌向了江徹。
不像是火焰,反倒像是一道靈蛇。
“主哎.”
敖坤正欲要提醒,忽然聲音一頓,瞪大了雙目,仿若是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場面一樣。
被神相大宗師避之不及的虛靈神焰,竟然轉瞬間便消失在了江徹衣袖之前,仿若是突兀的便被什麼給吞噬了一般一樣。
而江徹則是似乎很是理所當然,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嘶”
敖坤倒吸了一口涼氣。
心中不由得有些震驚。
雖然他做好了許多準備,可看着這一幕還是忍不住震驚。
覺得江徹收服此物,未免太過簡單了一些,他方纔都以爲江徹準備要大動干戈了一般,結果卻沒想到竟會是如此之簡單。
“不愧是主上,揮手間便鎮壓了此火。”
敖坤回過神兒後,連忙拍起了馬屁。
江徹擺擺手:
“事做完了,該回去了。”
此刻的他,看不出臉上的喜怒哀樂,但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
虛靈神焰到手,再加上他的天罡元陽草、九幽真血樹等物,此刻的他,距離所有的祭品圓滿,就只差一件辟邪雷心珠了。
短短一個多月便集齊了大半,不得不說,他稱得上是幸運了。
尤其是虛靈神焰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江徹之前甚至最開始的時候,都做好了強行獻祭的準備,結果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反倒是從敖坤的口中得知了此物的消息。
剩下的,就只有最後一件祭品,便可以突破元神境界了。
而以他的估算,只要能夠成就元神。
直接殺入風雲武榜前十乃至是前五都有可能,甚至於,法體雙修的他,說一句武聖之下無敵,或許也能當得。
只要突破元神成就尊者,那之後無論面對什麼險境,只要武聖不出,誰也奈何不得他,即便是打不過,想走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畢竟,他一路走來,大部分時候都是同境無敵。
元神境也不會例外。
尚未元神之前,就能匹敵頂尖尊者。
入了元神之後,巔峰大尊者,他也絲毫不懼!
最重要的是,如果只差一件祭品的話,實在找不到的情況下,江徹是可以拼一把的,用壽元強行獻祭,也並非不可。
三百多年壽元,怎麼也是足夠的。
當然,如果是之前一件祭品都沒有的時候,他其實不到絕境是不敢嘗試的,畢竟那麼多的靈物若是動用壽元去抵。
他估摸着就算是夠,也剩不下幾年了。
而之後的獻祭,勢必還得需要壽元。
是以,不到萬不得已,江徹是不會嘗試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
時至此刻,他纔多了一些底氣。
當即便準備迴歸越州,來一出王者歸來。
“是。”
敖坤連忙行禮道。
江徹瞥了他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此番多虧了敖坤道友,這份功勞江某記下了,只要敖坤道友願意爲坐騎一甲子,江某可以承諾,給你重獲自由的機會。”
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吃草。
畢竟敖坤再怎麼也是一位頂尖妖王。
還是要慎重對待的。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他的修行速度太快,甲子歲月,他成爲武聖綽綽有餘,甚至走到哪一步,他自己都不清楚。
到時候,就不是他讓對方當坐騎,而是敖坤求着給他當坐騎,甚至引以爲傲也不一定。
可江徹不放在心上的一句承諾,卻讓敖坤頓時激動不已。
能當人,誰願意當坐騎?
一甲子時間雖然不短,可對他而言卻比打個盹多不了多少,畢竟相比較於人族,他的壽元實在是太過綿長。
比人族武聖的壽元都絲毫不逞多讓。
甲子而已,他等得起。
“多謝主上,多謝主上,屬下一定盡心爲主上做事。”敖坤連忙表態道。
“走吧。”
江徹點了點頭,揮揮手便準備離開。
但忽的,江徹身形陡然一頓,仿若是感知到了什麼似得,當即將目光轉向前方的紊亂虛空,眼中閃過了一絲驚疑。
一旁的敖坤也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似得,眉頭猛然一皺。
那一處虛空.
似乎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