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宮內。
此刻距離姬文豪凝鍊萬靈血魄,已經足足過去了兩個時辰,整個血池之內的血肉精華,已然全部都被他汲取殆盡。
淡淡的血光流光,縈繞在其周身,原本瘦弱的體魄之內,也匯聚着強橫的氣血之力,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姬文豪的一雙瞳孔。
已然被血色取代。
此刻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位皇朝帝王,而更像是一位魔道巨擘,與此同時,他此刻身上的氣息,也赫然達到了元神巔峰境界。
已然有了引動天劫的能力。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神往,怪不得天下間那麼多的武者,苦修不綴。”姬文豪緊握着雙拳低聲自語。
嘴角勾起的弧度,彰顯着他此刻極爲高興的心情。
這一刻,他對於皇權有了新的認知。
只有皇權,而無力量,只能是天子。
而若是擁有皇權的同時,還擁有舉世無敵的力量,那纔是真正的九五至尊。
“奴婢恭賀陛下神功大成,舉世無敵,奴婢爲陛下賀,爲大周賀,爲我中原神州億萬子民賀!”
血池之外,一身紅袍的李承忠跪伏在地,爲姬文豪高呼。
“哈哈哈”
“哈哈哈”
姬文豪狂笑不止,只覺多年謀劃終於得以功成,這種圓滿的感覺,讓他極爲的高興,當然,目前還差最後一步。
渡劫!
只要渡過雷劫,他便可以徹底擺脫天道反噬,獲取漫長的壽元。
“對了,皇后呢?如今可還在御書房?”
姬文豪笑聲停止,隨口問道。
“回陛下,娘娘仍在御書房內,奴婢已經吩咐王統領,陛下不至,娘娘不能離開御書房。”李承忠連忙回道。
“知道了。”
姬文豪眼底浮現出一抹血光,旋即分出一縷分神遁往御書房,他倒是真想要看看,皇后究竟想要做什麼,爲何如此急切的要尋他。
“謝謝.”
薛皇后擦了擦嘴角的湯漬,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她此刻確實感覺到了幸福,因爲這還是第一次江徹如此待她,親自將養身湯喂到她的嘴邊,那種憐愛,令她萬分沉醉。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江徹笑呵呵的回道。
之前的一番征戰,薛皇后也的確是辛苦了,對他而言,在這裡策馬奔騰更加的興奮,可對於薛皇后而言,卻是異常的緊張。
加之雙方體魄的差距,很容易便能將其降服。
“嗯”
薛皇后笑着頷首,旋即也不再多言。
“嗯?”
正與薛皇后談情的江徹忽然擡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麼了?”
薛白嫀見此情景,不解的問道。
“姬文豪來了。”
江徹淡淡一笑。
他雖然在這裡沒有動用武神領域,可卻將神念分散在了周圍,就在剛剛,他明顯的感知到,周圍一股強橫的氣息勃發。
繼而,迅速朝着此地涌來。
“姬文豪。”
薛皇后臉色一變,露出了一抹緊張之色。
縱然她早就有了準備,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令她緊張不已,心下充斥着滿滿的背德之感。
“呼!”
伴隨着一股狂風呼嘯,御書房的大門被瞬間轟開,接着,一道模糊的血色身影緩緩浮現,現出了真身,赫然正是元康帝姬文豪。
但此刻的他,卻是一臉呆滯。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那個反賊江徹,竟然就在他的御書房內!
簡直不可想象!
“江賊!”
姬文豪目光掃過一臉驚慌的薛皇后,最後鎖定在江徹的身上,言語之間,充斥着濃濃的殺意。
“陛下此來可晚了不少時間。”
江徹毫無畏懼的看着面前的這道分神,甚至臉上還浮現出了一抹戲謔之言。
“你怎會在此地?”
姬文豪死死的盯着江徹。
“當然是皇后帶本王進來的。”
江徹一臉無畏。
“皇后?你對她做了什麼?”
此刻,姬文豪在看到一臉不自然的薛皇后時,已然隱隱預感到了些許不妙,可還是想最後確認一番。
“做什麼?陛下放心,本王只是爲娘娘注入了一些精華罷了,對了,不得不說,陛下的眼光很好,皇后,很潤。”
江徹貼臉開大,此刻就坐在原本屬於姬文豪的位子之上,直言不諱的說道。
“你玷污了皇后?”
姬文豪此刻已然面露殺意,暴虐的氣息,不自覺的便涌上了他的心頭。
身爲一個男人,可以接受失敗,可以接受一切,唯獨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玷污,尤其這個人,還是他的生死仇敵。
“玷污?陛下此言錯矣,我和皇后娘娘是兩情相悅。”
江徹臉上的笑意始終不絕。
“狗賊,安敢如此辱朕?朕當朕不敢殺你不成?放了她,朕和你之間的恩怨,合該今日了結。”姬文豪此刻情緒極爲氣憤。
甚至做好了廢后的準備,畢竟,一個被玷污的皇后,他是不可能接受的,不過他也知道,江徹的實力非同一般。
如果強行侮辱的話,僅憑皇后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抗衡的。
“放了她?哈哈哈本王何時強迫過皇后娘娘?”江徹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宮裝女子,薛皇后則是非常聰慧的立即會意。
當即走上前,依偎在江徹的懷中,隨後直視着姬文豪輕聲道:
“陛下不要誤會,本宮可不是強迫的,而是自願的。”
“自願?!”
此言一出,姬文豪無異於遭受了一擊重擊,其傷害性之大,甚至超過了之前國師邀月的那一句“寧爲江郎懷中妾,不做君王殿前妃。”
畢竟邀月再怎麼高傲,也不是他的女人,他雖受到了打擊,可也不是不能自己圓回來,但薛白嫀不一樣,她是皇后,他的正妻。
與他成婚二十多年,乃是後宮之主,一國之母。
此刻,作爲他的皇后,竟然依偎在別人的懷中說了一聲‘自願’,這樣的打擊,瞬間便讓姬文豪徹底紅了眼。
“賤女人,朕哪點對不起你,你竟然如此辱朕,來日,朕定要屠盡薛家滿門,將你做成人彘,日夜折磨。”
姬文豪聲音嘶啞的吼道。
而此刻。
外面的一衆禁衛軍,也終於是發現了不對勁,伴隨着一道道傳訊,無數禁衛軍,以及隱藏在此地的諸多強者,紛紛涌來。
但薛皇后在坦白過後,卻沒有了之前的緊張,而是十分配合的在江徹的臉上印了一口,輕蔑的瞥了一眼姬文豪:
“你這昏君多年不入後宮,癡迷外面的狐媚子,爲了長生,不惜血祭子嗣親眷,乃是千古無二的昏君,至於本宮爲何傾心於江徹,那自然是因爲他給了本宮做女人的快樂。
咯咯咯.與你做了幾十年夫妻,卻不如與江徹幾日來的快活,哼,姬文豪,你不入後宮,自有人替你入後宮。
對了,還要告訴你一句,本宮可不是現在就委身的江徹,早在江徹初入京城不久,本宮便已經傾向於他了。”
薛白嫀知道江徹有着一些惡趣味,原本她是不太想配合的,可氣氛都烘托到了這一步,她反倒是豁出去了。
畢竟,她本身就對姬文豪有着極大的怨念,此刻倒也是真的想看看姬文豪崩潰的模樣。
就連江徹此刻聽聞薛皇后的這些話,都是眉頭輕挑,感覺到了十分詫異,薛皇后的表現,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當真是,女人一旦恨起來,什麼都能夠做得出。
但這些話落在姬文豪的耳中,卻不亞於一支支利箭直插心口,此刻,他的內心是極爲崩潰的。
江徹給了薛白嫀做女人的快樂?
那他呢?
江徹幾日頂得上與他幾十年夫妻。
置他於何地?
江徹早在初入京城的時候,就跟皇后勾搭在了一起,而他呢?卻是在有意的放縱,每想起來當初的一切,此刻的他,都如同萬蟲噬心一般的痛苦。
“住口,你這賤婦,朕朕要活剝了你!”
作爲一個君王,作爲一個男人,姬文豪此刻無疑是崩潰到了極點,他可以容忍背叛,卻無法容忍這種行爲。
這簡直就是對他莫大的恥辱。
還有邀月。
一個是他求而不得的女人,一個是與他成婚數十年的皇后,此刻雙雙都背叛了他,對同一個男人投懷送鮑。
他已然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江賊!惡賊!奸賊!拿命來!”
此刻的姬文豪甚至已經忘卻了江徹的實力有多強,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這對姦夫淫婦,讓他們承受無盡的痛苦。
唰!
一瞬間。
一道血光,直接涌向江徹,帶着無盡的恨意和怨念。
可這樣的手段神通,在江徹看來,卻如同與小兒揮舞拳頭擊打成人一般,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領域一開,那道血光寸寸開始崩滅。
“陛下還是回去再修行幾年吧。”
江徹隨口說了一句,姬文豪的這一縷分神,便隨之崩滅。
薛皇后看着這一幕,臉上有些揮之不去的驚恐,牢牢的抱住了江徹的手臂,似乎想要尋求一些安慰,不過江徹此刻卻沒有心情與她安慰太多。
念頭一動,江徹毫不猶豫的喚動了界域之門,讓薛白嫀進去:
“你先離開這兒,剩下的,交給我。”
“好!”
薛白嫀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實力低微,幫不上江徹什麼,旋即在他的臉上印了一口,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入了界域之門消失無蹤。
而在其離開之後,江徹便也不再猶豫什麼,一身浩蕩的威壓,轉瞬間便席捲整個皇宮,猶如一道璀璨的光柱,瞬間衝破一切束縛。
江徹一身黑色蟒紋錦袍,頭戴玉冠,如同天地間的王者,一步步踏上虛空,無視了下方無數道驚懼的目光。
而是轉而將目光移向了皇宮內某處。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終於到最後的時刻了。
這一戰,便是大周皇朝的落幕。
同時,也是他徹底收穫的時候。
他不僅要取大周而代之,還要將姬文豪煉成祭品!
他之所以用語言去刺激姬文豪,其實除了他本身就有些興趣之外,還因爲他從赤血真君那裡,聽到了一些秘聞。
那就是煉萬靈血魄者,皆受萬魂反噬,若能使其道心崩潰,可能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對此,江徹倒也不是多麼期待,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是不介意嘗試一番的。
而此刻。
隨着江徹毫不掩飾的逸散自己的氣息,幾乎轉瞬間便籠罩了整個皇城,無數禁衛軍都在這股壓力之下,紛紛爆碎。
化作了一團團血霧。
整個皇城之內,皆有慘叫哀嚎之音勃發。
不過,大周皇朝立國多年,自然也是有些底蘊的,尤其是了他之前已經闖過了一次京城,姬文豪也早就做好了防備。
在他泄露氣息的時候,整個皇城之內的大陣都被激發,一道道光芒凝現於天地之間,同時,更有數道強橫的氣息紛紛沖霄而起。
而在太和宮內。
隨着一縷分神徹底被江徹泯滅,姬文豪此刻赤紅的雙目徹底被暴虐填滿,只覺心中有無盡的恨意想要爆發。
“江徹!!!”
“江徹!!!”
“狗賊!!!”
一聲聲嘶吼,響徹整個太和殿,朝着四面八方逸散。
跪着的李承忠不明所以,只覺得周身如墮冰窖,感受到了一股極致的冰寒殺意,仿若心臟都在此刻停止了跳動。
血池之上,一身龍袍的姬文豪睜開血目,無視了周圍的一切,一步步赤腳走出了此地,周身的劫氣,也在迅速蔓延。
眨眼間。
姬文豪便來到了虛空之上,充滿着恨意的雙目凝視着江徹,似乎江徹與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其殺意甚至都凝入了實質。
“狗賊,這是你今日自尋死路!”
姬文豪嘶啞的聲音,在虛空浩蕩。
下一刻。
三道強橫的氣息,接連爆發,一道金光從京城之外,極速涌入京城,無盡佛音與金光匯聚,化作了一道長梯。
露出了一道肥頭大耳的身影。
正是當初在越州之戰倉皇而逃的佛門須彌勒菩薩,此刻的他,手持一尊金色鉢盂,一臉凝重的注視着江徹。
經歷了上次一戰,他已然對江徹不再輕視。
甚至將其視爲了佛門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