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的大牢就坐落在城外的二龍山,這裡地勢險峻,形如兩條彎曲盤旋的巨龍,所以稱之爲二龍山。山上寸草不生,全是堅硬的岩石。
不知從哪一代仙帝開始,就在二龍山下開鑿洞窟,囚禁犯人。歷經幾萬年的不斷擴建,如今的二龍山仙牢,規模已經極爲龐大。
仙牢共分兩座,左邊名叫貔貅(pixiu)洞,專門關押重犯。意思是說,進入這個洞內的犯人,十有八九都很難再出來,就像貔貅一樣,只進不出。另一邊名叫贔屓(bixi)洞。贔屓也和貔貅一樣,據說都是龍之子,因它形似烏龜,異常堅固,因此纔會用贔屓來命名。這個洞裡,多是一般的人犯。
楊半帆和僞君子因爲是殺人的要案,所以有幸參觀了貔貅洞。在洞外,兩個人就被戴上“三大件”,一個禁魔項圈,一個手銬,一副腳鐐,這是仙界重犯必備的刑具,據說在這三大件之下,還沒有能夠逃脫的,當然,千面君子是一個例外。
楊半帆戴上三大件,除了感覺有點沉之外,沒有其它不良影響。僞君子更是不在乎,在他這個大行家眼裡,這三大件只是一個擺設罷了。
兩個人被仙兵引領,來到貔貅洞的大門口。洞門都是用最堅固的精鐵摻雜天淬金製造,厚重而堅固。咯吱吱一陣絞盤聲之後,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真如一張巨大的獸口,將二人吞進裡面。
洞內十分空曠陰森,洞頂鑲嵌着一些熒光石,發出綠瑩瑩的光芒,更顯可怖。楊半帆因爲有黑魔窟的經歷,所以對於這陣勢絲毫不放在心上。千面君子則是熟門熟路,也不以爲意。押解的仙兵也不由暗暗欽佩:這二人真不愧是好漢子,一般的人進到這裡,早就嚇癱了,迎着一股刺鼻的怪味走了幾百米,前面又來到一個大門,裡外各有仙兵把守。看到押解的兩個仙兵,把門的獄卒招呼道:“又來倆,有沒有買路錢?”
原來,仙牢裡面的規矩,進來的時候要收買路錢一百仙石,沒錢的一律用棒子代替,一仙石一棒子。凡是進來的犯人,真元全部被禁錮,與普通人無異,所以要是一百棒子打下去,肯定是皮開肉綻,剩下半條命。
押解的仙兵說道:“這兩個可不同,是路見不平的好漢,誤傷人名,也就是關幾天的事,過路費就免了吧。”
把門的獄卒嘿嘿一笑:“兄弟,你也知道,我們在下面整天暗無天日的,還不是爲了多混倆錢花花。既然你這麼說了,就減半,兩人一百。”
楊半帆心中暗罵:“果然是公人見錢,如同蒼蠅見血。等我出來的時候,第一個先拿你開刀。”
押解的仙兵心腸倒是不錯,輕聲向楊半帆詢問道:“有錢沒有,沒有可就要吃棒子。”
楊半帆和僞君子的儲物戒指早就被放進神殿,楊半帆吃力地在口袋裡摸了半天,還真找到一箇中品仙石遞過去。那獄卒把仙石拋到半空,然後一把接住:“便宜你們了,進去吧。”
說罷,取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大門。裡面也站着兩排獄卒,一個個都是一身青衣,手中拄着鐵棒。看到來人,馬上吆喝道:“交錢沒有?沒交錢就老老實實趴在這討打,我們這有鐵棒子伺候!”
外面的那個獄卒說道:“交了,半費,說是打抱不平的好漢,還不是喜歡惹是生非,別人怎麼就不出頭呢?俠以武犯禁,果然不錯。”
楊半帆向前面掃了一眼,只見這裡是一個圓形的大空間,在四周的石壁上開鑿了許多洞窟,都用鐵柵欄封住。每個洞窟裡面,大約可以容納十人左右。
“你小子看夠沒有?不用着急,以後天天都可以看,走,第110號就給你們留着呢,到裡面好好欣賞吧。”
楊半帆和僞君子各被一名獄卒推搡着,向前走去。楊半帆沿途留神查看,只見裡面的囚犯一個個蓬頭垢面,骨瘦如柴,伸出兩手抓着鐵欄,向外張望。兩隻的十指,如同雞爪一般。
很快,楊半帆就發現了自己兄弟的所在,分別被關在第90、91、92號牢房中。他們並沒有向其他犯人那樣趴在柵欄邊上看熱鬧,一個個都靜靜地坐在地上,似乎在盤膝運功。
一名獄卒在路過的時候,口中罵了一句:“他媽的,戴着禁魔圈還練個屁。這些傢伙,都是一羣窮鬼!”顯然,這些人在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繳納買路錢,所以才叫他耿耿於懷。
楊半帆看到兄弟們渾身的衣服都已經變成碎片,露出一道道傷痕,心中不由一陣刺痛,不知不覺涌起一股殺機。
在92號牢房裡,楊半帆終於看到胡裡藥的身影,他的臉上滿是一道道的鞭痕,身上的衣服片都緊粘在皮肉上。看樣子是滲出的血水凝固之後,把衣服也粘在身上。不過,胡裡藥的精神卻極好,面無表情地在那裡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或許,是在構思新藥的配方吧。而黑鐵塔和天風子等人,都坐在他的旁邊,別人都面無表情,唯有天風子顯得愁眉苦臉。
楊半帆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安慰,自己的這些兄弟果然都是硬漢子,威武不能屈。
很快,就來到110號牢房,楊半帆發現,這裡轉了一個大彎,所以110號和92號牢房就處於斜對面,心中不由竊喜:這樣的話聯繫起來可就方便多了。
獄卒將牢房的柵欄打開,楊半帆和僞君子也比較自覺,痛痛快快地走到裡面,獄卒咔嚓一聲鎖上柵欄門,然後向裡面說道:“有什麼特殊要求就說話,只要有錢,外面能享受到的基本可以享受到,這裡的規矩是吃小竈每次二十仙石。
僞君子現出一副猥褻相:“軍爺,我晚上沒姑娘陪着就睡不着覺,這個怎麼作價?”
獄卒橫了他一眼:“小子,你還真行,到這裡還有這份心思。你要是拿出一千仙石,我就給你叫個仙姬。”
僞君子呲牙一笑:“貴了點,我先琢磨琢磨再說。”
獄卒嘟囔了幾句,罵罵咧咧地回到門前。楊半帆打量了一下監牢裡面,三面是石壁,上下也都是堅硬的岩石,地上也沒有被褥,只是鋪着一層稻草一類的東西。牆角放着一個大桶,裡面臭氣熏天,顯然是用來裝屎裝尿的。楊半帆連忙關閉了呼吸,向對面的牢房望去,開始給胡裡藥傳音:“小胡,我來也!”
胡裡藥正在那裡打坐,忽然腦海裡出現老大的聲音。胡裡藥連忙睜大雙眼,四下觀瞧。聲音再次傳來:“小胡,我就在你對面,110號。”
胡裡藥驚喜萬分,慌忙向對面110號看去,只見柵欄後面坐着一人,正向自己眨眼睛。雖然相貌看起來不相識,但是聲音絕不會差。老大那裡有我的化形丹,肯定是變化了外貌。
正高興呢,猛然想起一事:“不好,連老大都被抓進來,看來是無望出去了。”
楊半帆看到胡裡藥臉上晴轉多雲,又傳音道:“不必擔心,我們是自願進來的,就是爲了搭救你們,現在先不必聲張,當到半夜再行事。”
胡裡藥微微點頭,明白了老大的意圖。他也沒有和周圍的弟兄說,免得大家驚喜之下,被獄卒看出破綻。
過了半晌,牢獄的大門打開,獄卒開始送飯,每間牢房裡面按照人數,每人扔一個黑麪饅頭。到了楊半帆這間牢房,還剩下四五個,就都扔進來,那獄卒還向僞君子問道:“小子,你想好了沒有,到底要不要找姑娘?”
僞君子本來及是和他逗悶子,於是一手捏着一個饅頭:“軍爺,您看着辦吧。我看這饅頭也不錯,軟乎乎的,估計和姑娘的*也差不了多少。”
那個獄卒氣得把手裡的一個饅頭狠狠向僞君子砸過來,然後提着空桶走出去。楊半帆估摸了一下時間,大概已經到了晚上。據僞君子說,大牢裡面的獄卒到晚上就全部撤到外面,上次,他就是在這個時候鑽出牢房,然後第二天早晨趁着獄卒送飯的時候,打暈獄卒,換上對方的衣服混出去的。
不過,楊半帆不想叫他故計重施,他的計劃是等到三更天之後,強行打開牢門,把犯人都放出去,要玩就玩個大的。
看看時間大約已經將近半夜,楊半帆招呼僞君子一聲,準備展開行動。就在這時,忽然牢房的大門緩緩被打開。楊半帆不由一愣。連忙靜觀其變。
只見一個頭戴面罩的人走進來,看身形,婀娜多姿,窈窈窕窕,乃是一個女子。楊半帆向僞君子望了一眼,傳音道:“你要的女人給送來了,一會我們都出去,你們倆好好在牢房裡面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