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舒漸漸醒來。
感知身體，料想中的充盈感覺沒有出現，反倒是一片空蕩蕩，就好像什麼都沒有似的。
的確是沒有了，新的氣海沒有了，原本的氣海沒有了，連靈力也全都沒有了。
“這就是服藥後的適應期麼？”
周舒呆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亂源丹會把體內的靈力全部清空，隨後纔會生出新的氣海，與原本的氣海和靈力相適應，這個過程也許長也許短，因人而異，有的十幾天或是一個月，有的甚至長達一、兩年。
在這個過程中，修者就如同凡人，沒有一絲靈力可用，也不可能使用什麼心法法訣。
因爲這點，許多修者即使有心用亂源丹，也不得不放棄。
“這顆丹藥十分純粹，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周舒情不自禁的想道。
此後的日子裡，周舒一直待在居所，門也沒出。
在修仙門派裡，沒有靈力出門都是一件難事，隨便去哪裡都是幾十幾百里路程，用不了法訣用不了符籙，可能一天都到不了。而煉體的琉璃玉身雖然堅韌持久，卻不以速度見長。
好在神識可用，每天推演計算，倒也不算浪費。
還有小滾可供調戲，小滾無靈石不歡，從以前的一兩天一顆，到現在一天兩顆，已經吃了快五百塊靈石了。
應該能晉階吧，應該能吧，周舒常常自我安慰的想，但小滾漲起來的，似乎只有肚子。
又到了分配雜務的日子。
周舒和朱大山一起走，兩人都不趕時間，一路悠閒。
朱大山抱怨道，“老李也是有福，連雜務都免了三個月，怎麼就不免我的呢？”
周舒微微一笑，“誰讓你不好好練劍訣的？”
李傲劍因爲上個月在劍訣課上表現極爲突出，得到了重點培養，連必須的雜務也被方守山做主暫時推遲了。
“那劍訣真的麻煩，練不來啊，”朱大山拍了拍腦袋，“這麼複雜的東西，也不知道誰創出來的，還是煉體舒服。”
“你還煉體？”
周舒有些疑惑，“氣脈怎麼樣了？”
朱大山一臉沮喪的搖頭，“開到一百三十七條了，然後怎麼也通不了脈了，唉，也許我真不適合煉氣這條路，還是煉體簡單。”
周舒思忖了一會，緩聲道，“等下和我說說。”
朱大山點了點頭，很快有嘆口氣，“唉，你能有什麼辦法。”
兩人到了雜務廳，很快領到了任務，都是餵養靈獸。
朱大山拍拍胸口，豪爽的道，“周兄弟，這個我熟悉，跟着我走。你現在沒靈力，不用做都行。”
“好，我不跟你客氣。”
周舒笑着點頭。
兩人一起往附近的山野裡去，找蒲蘭草之類的靈草。
朱大山做過幾次這種雜務，輕車熟路，不一會就到了地方，面前一大片鬱鬱蔥蔥，都是成熟期的靈草。
“這地方還是老李找到的，每次來都一大堆，哈哈！”
朱大山頗是高興，直接就動起來，大蓬大篷的草被一把把的擼下來，放進靈草筐裡。
周舒安然的坐在一邊，緩聲道，“給我說說氣脈的事。”
“好。”
朱大山一面悶頭擼草，一面說着，“先說手少陽這裡吧，應該有二十多條氣脈吧，可我只找到七條，其他的怎麼找呢……”
周舒微一沉吟，很快就解釋起來。
雖然每個人氣脈的位置都有差異，但在不斷運轉心法的時候，可開氣脈的地方會有一些特殊的反應，這反應雖然很微弱，但還是可以找到。
周舒憑藉自己的經驗，加上推演過的心法，一遍遍的反覆給朱大山講解。
一天很快過去，兩人的雜務都被朱大山完成，周舒動都沒動過，但朱大山絲毫沒有怨言，反而滿臉喜色，只嫌時間過得太快。
“人說聽君一席話勝讀百年書，以前我不懂是什麼意思，現在才懂了！”
朱大山大力的拍着周舒，“周兄弟，你這講的，可比那些講心法的師叔好多了！聽你講經，我纔算真的明白了道理！”
“再拍，就被你拍死了。”
周舒被拍得彎下了腰，一臉苦色的瞪着朱大山。
“啊，對不住，忘了你現在沒靈力了。”
朱大山連忙把周舒扶起來，有些懊惱的打着自己腦袋。
“你覺得好，是因爲你煉過前輩給的心法，有基礎，換別人不一定行。”
周舒搖了搖頭，“我給你講經的事，你不要告訴別人，除了老李。”
朱大山很認真的點着頭，“我知道了，放心周兄弟，不說。”
周舒微笑，“回去了，明天繼續講，你回去後照着練。”
“好嘞，周兄弟你直接走，我去交了靈草。”
朱大山背起比自己大幾倍的靈草筐，徑直往山下去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
朱大山再不提煉體的事了，在周舒的指導下，他這一個月就開了二十一條氣脈，進步極其明顯。
“周兄弟講的東西，感覺一輩子都聽不完啊，你哪來那麼多知識的？”
兩人又是一路前往雜務廳。
周舒平時給他的講的，不止是華庭內玉經，更有其他方面的知識，在朱大山心裡，周舒就像一座取之不竭的寶庫。
周舒淡淡的道，“看的書多，便都記得了。”
他有和計算機一樣的大腦，只要看過的東西就不會忘，記憶庫只有增加沒有減少，平時再計算推演，消化理解，他的知識儲量只會越來越多，遠遠超出其他人。
朱大山讚歎道，“周兄弟你真是天才啊。”
周舒搖了搖頭，“不算什麼。”
兩人進了雜務廳，廳中的管事手裡拿着籤筒，高聲道，“大家也入門半年多了，任務該有些變化了。今天開始有雙人雜務，大家願意做的可以一起來接，之後就不用抽其他雜務的簽了。”
“雙人雜務？”
“那是什麼雜務啊？”
“兩個人一起做，還是互相打？”
底下的弟子都是今年入門的，還沒有接過這種任務，都有些好奇。
“雙人雜務有兩種，一是組隊巡察，二是輔助煉丹，這兩種雜務，分別代表着你將來入內門的兩種方向，選擇的時候，最好慎重一些。不過你也可以先做一種看看，看看你適合哪一種，再決定今後要走的路。當然，都不選繼續抽籤也可以，大家隨意。”
管事掃視着衆人，稍微解釋了幾句。
此言一出，底下的弟子頓時喧鬧起來，議論紛紛。
“巡察，據說是有生命危險的雜務，不敢做啊。”
“可那個煉丹，肯定是打雜的，沒什麼好處不說，而且要是去參加了，是不是確定以後就要入青荷峰了，我可不想。”
“算了，還是抽籤好了，現在就決定方向，還是太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