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麼？”
帝六看着周舒，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接連兩個同族在面前喪生，他對周舒的畏懼已經到了極點，別說出手，根本都不敢正聲說話了。
“我想做什麼？”
周舒不由笑了下，“你率領大軍來攻擊我，你還問我想做什麼？”
“那……不是……”
帝六面色一震，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周舒神色忽冷，厲聲道，“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想逃走？你覺得你能在我面前逃走？”
帝六神色張皇，“不……不，我不是你的對手。”
周舒似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很好，那麼，你是要帶着尊嚴死去，還是……”
帝六急切道，“還是什麼？”
周舒神色凝重，“你到底是出自玄黃界，也算是和人類同源，修煉到這般境界也不容易，我尊重你，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投降，第二死，沒有別的路可走。”
“投降？”
帝六滯了滯，不自覺的振動着翅膀，“我，我還能投降麼？”
周舒沉聲道，“我知道，你在顧忌你身上的烙印，有它在，你的一舉一動都要受到其他人的監視，而你一旦投降，那就必然會死。”
“是……”
帝六無奈的嘆氣，“我只有兩百息，就是這段時間裡不會受到它的注目，難道，你只要我投降這兩百息麼，就算我現在幫了你，等時間一到，我就只有死路一條，還會牽連到同族，所以我……”
看着周舒，他的表情異常複雜。
從內心上說，他非常不想和周舒交手，明知道交手必死，還要去交手不是傻麼，但是，他也不能投降，投降就會得罪那位大人，還是會死。
幾乎是必死之局，該怎麼辦？
以帝江族的智慧，也不可能有一個答案。
但周舒有。
周舒微笑看着他，“臣服我，我會讓你活下去，會比現在好。”
“臣服？”
帝六下意識的搖頭，昂然道，“帝江族是不會臣服任何人的！”
“那你們身上爲何有烙印，又是爲了什麼來玄黃界呢？”
周舒眯着眼，冷冷笑道，“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是在自欺欺人麼？”
帝六搖了搖頭，“那是爲了……你不會明白的，即使是帝江族，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也有必須要請求別人的時候，我們那不算臣服，只是一個可能算不上公平的交易，但沒有什麼事是一定公平的，我們必須這麼做。”
“這個，可以以後再說。”
周舒並不在意，“我再向你說明一點，我說的臣服，並不是永久的，在必要的時候，我會讓你離開，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甚至還可能幫你做一些事情，那些你們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做不到，你又怎麼可能做到？”
帝六還是搖頭，“周舒，我承認你很強，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遠不能代表帝江族，帝江族，多麼輝煌的名字，它是何等的強大，我們一族在許多界都被尊爲天神，而且過去的人類世界也在其中，那種榮耀，是你永遠不可能企及的，更別說我們要做的事情，呵呵，你根本想都想象不到。”
說着說着，他眼中閃耀着光芒，好似充滿了傲慢。
“好吧。”
周舒平靜的點頭，“那麼，你現在要死還是要活？”
大家族嘛，祖上曾經闊過，子孫們雖然不肖，但說起來還是容光煥發，與有榮焉，但這有什麼用？
“呃……”
帝六一下委頓下來，面前的事實比他嘴裡的榮耀要殘酷得多，他想活下去，就沒有別的路可走。
周舒淡淡的道，“臣服我，讓你活，想要成就你祖上的榮光，那你就帶着尊嚴死去吧，即使我不殺你，等異族大軍全然敗退的時候，我相信你也會死得很慘很慘，你只有五十息可以考慮了。”
這一刻，防線完全被擊潰，帝六面色枯槁，整個人都衰了。
“我要怎麼做，你真的能幫我避過烙印的監視麼？”
他緊緊盯着周舒，眼神中滿是渴望，那些傲慢，那尊貴，全都拋之腦後，就像落水的小孩忽然抓住了一個人的手臂，再也不肯鬆手。
“可以。”
周舒微笑着點了點頭，“進入我擁有的世界，除了我，任何人都不會威脅到你。”
“你擁有的世界……”
帝六思忖了幾息，猛然驚道，“我明白你爲什麼這麼說了，可是你，你竟然擁有一個單獨的界？這不可能啊，你的修爲根本不可能得到一個界，就算是仙人，能有界的也很少很少，哪怕金仙都……”
“你的話太多，只有三十息了。”
周舒注視着他，顯出一絲不悅之色，“你是要繼續在這裡懷疑，等着烙印將你吞噬，還是在我的界裡安然休息，不再受到烙印的監視，順利的活下去？”
“我，選後者！”
他幾乎是喊出來的。
帝六沒有考慮，也不會考慮，現在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奢望了，何況，在那裡還不會受到烙印的監視。
“如你所願。”
周舒微笑看着他，“從此後，順從我的意志，我會給予你在那世界生存的權利，你應該明白，如果在我的世界生存的你，膽敢違反我的意志，呵呵，我隨時都能夠抹殺掉你。”
“我……明白。”
帶着些屈辱，又不得不服從，帝六低下了高貴的頭。
生活在別人的世界裡面，別人是世界的所有者，也是規則的制定者，意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別人眼中，生殺盡在別人手裡，只此時，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很好，來罷。”
周舒微一擡手，袖中飛出一道白煙，在空中變幻無常，最後幻化爲一道門戶。
那門戶樸實無華，絲毫也不顯眼。
站在門戶前，帝六猶豫了一小會，就只是一小會，隨即一下鑽了進去。
這一步，意味着他的命運完全被改變了，他現在不知道是好是壞，但他將來或許會明白，這可能是他人生中做過的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終於解決了。”
周舒微嘆口氣，身形一顫，忽然有種虛脫的感覺。
的確是虛脫了，之前斬殺帝三，就花掉了他所有的力氣——本身就才恢復不久，沒有多少，又全部抽空，這種連續的大量消耗，便是他也受不了了。
其實，如果剛纔帝六反擊的話，周舒還真的殺不了他。
帝六沒有，也不可能有，他的心性早被周舒猜透，註定會臣服於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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