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難熬的。
許久不見動靜，邊雪和採盈站在湖泊邊，心緒難平。
謝老一直都想要下去找周舒，最後還是沒去，他不是個喜歡窺測別人秘密的人，尤其周舒的秘密，知道了可能未必有好處。
而且他和兩女不一樣，他不覺得周舒有危險。
和負贔下去，只是爲了單獨談判。
只是，真的能談成麼？
“啊？”
採盈突然喊了聲，指着湖泊。
湖底驀然現出一個大洞，水流涌動，很快就在湖面形成了一個偌大漩渦。
不幾息，漩渦越來越大，水流越來越湍急，還有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響傳出來，細看之下，那湖底的仙玉竟是一個個的都炸裂了，凝實的仙氣全都爆發出來，瞬間給湖泊籠上了一層濃煙。
很快，湖水全被漩渦捲走，只餘下湖底一個深洞。
還沒等她多看兩眼，洞中不斷往上冒岩漿，不一會，岩漿就將湖泊填滿。
原來清澈見底的仙湖變成了岩漿湖，仙玉自然也全沒了，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地形劇變，整個過程也不過十幾息，採盈驚愕不已，邊雪亦然，猶豫了一會才道，“這是怎麼回事？”
謝老卻是平靜，淡淡的道，“周舒應該快回來了。”
邊雪驚疑，“前輩，這有什麼關聯麼？”
採盈也是不解，跟着追問，謝老笑了笑，“你們等着就是。”
毫無徵兆的快速改變地形，能做到這點的只有本源核心，本源核心當着他們的面做這些事，而且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損傷，只能說明，周舒和本源核心已經達成了一致。
談好了，自然就要回來了。
這處湖泊，應該也是周舒要求毀去的。
不多時，周舒出現在幾人面前，只一個人，沒有負贔和本源核心。
“你躲到哪裡去了，這麼久？”
採盈走上來拉着他抱怨，卻是帶着笑意，“再不出來，本宮就把那隻大烏龜揪出來，給本宮當坐騎。”
“那可是神獸。”
周舒轉向謝老，緩聲道，“差不多成了，謝老，我們上去罷。”
謝老點點頭，“好，沒想到這麼快。”
幾人一路往上，謝老似是無意的道，“你確定它會聽你的？”
周舒點點頭，“我給它找了最好的守護者，我想它不可能再反對我的意見。”
“守護者？”
謝老不覺皺眉，“你是說你自己？守護者對你來說可沒有好處，你遠遠的到這裡來建仙城，不可能就只爲了當一個沒有實際利益的天道吧？”
“不是，是別的，”周舒看着謝老，緩聲道，“等仙城建起來以後，謝老就可以看到。”
“那我真的很期待。”
謝老微微一笑，頓了頓道，“那守護者，比你如何？”
周舒神色微凝，“比晚輩強很多。”
謝老驚了下，“真的假的？比你強很多，豈不是比老夫也強很多？”
他不完全清楚周舒的實力，但他基本能確定，現在的周舒不會比自己差多少，也不在司馬義之下。
周舒似有所思，“可能比諸天裡的任何人都強吧，但那是以後，現在只能說比晚輩強些。”
“你這話說得就太虛假了。”
謝老微顯不悅，“在老夫面前還隱瞞不成，你越強老夫越高興，但盲目誇大就不好了，什麼人能比諸天裡所有人都強，就算是以後也不可能，難道他是天生註定的聖人？”
周舒看着他，平靜的道，“的確是。”
“什麼？你……”
謝老禁不住滯住了，半晌纔回過神。
周舒說得如此認真篤定，他就算再不信也得信那麼一些了。
他定了定神，再看周舒，緩緩道，“真的是天生聖人？這樣的人會來當雲卷界的守護者？他到底想做什麼？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問題太多，周舒只能搖頭，苦笑道，“謝老，到時候你肯定能知道，現在我就是透個底給你，讓你知道雲卷界前途無限。”
“有你就前途無限了，不然老夫何必守在這裡？”
謝老微嘆口氣，看着周舒搖頭，“不是老夫慎重，你不會不懂引狼入室的道理吧？因爲老夫信你，所以獬豸國可以和你結盟，也可以盡力幫你，但換了人就不一樣了，即便他再強也不會結盟，如果不能和你一樣值得信任，他的強，對我們未必是好事。”
周舒頗顯凝重，“謝老，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保證不會引狼入室，至於爲什麼，到時你看了就一定能明白。”
謝老思慮幾息，“要多久？老夫要爲獬豸國負責。”
周舒想了想到，“仙城初步建起來以後，最多一年，我得爲它找到合適的位置。”
“一年無妨，我以爲你開口就要說幾十幾百年，只是一年那我就等着了，也不用回報，”謝老點點頭，顯是放鬆了不少，隻眼中仍帶着一絲憂慮，“司馬義這樣的人你帶來幾個我都不在意，但你要說會讓諸天動盪的天生聖人，老夫也不得不萬分慎重，畢竟和你結盟，關係到整個獬豸國的安危。”
周舒凝聲道，“謝老放心，我明白，我同樣會爲獬豸國考慮，等雲卷界稍微好點，我就打算征伐良苗國。”
“你征伐良苗國？”
謝老滯了下，似有所悟，“你算是個突然出現的新起勢力吧，說不定還真能把這潭水攪渾了。”
周舒點頭，“是，我正想看看魔界和仙界的反應。”
“到時再說，先管好你的雲卷界吧，來了個天生聖人，真的好管麼？”
謝老不覺搖頭，始終還是放不下心，就算天生聖人現在不強，但將來註定是要震驚諸天的，這樣的人就在獬豸國身側，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周舒笑了笑，行禮道，“這方面還請鎮國大將不吝賜教了。”
謝老故意板起了面孔，“賜教，我看你還是不相信老夫。”
周舒也故作驚訝，“謝老何出此言？”
謝老冷哼一聲，“那仙玉礦，是故意當着我面毀掉的罷，這不算不相信老夫嗎？你害怕老夫把雲卷界有仙玉礦的事情說出去？”
周舒笑了笑，多少真心話是用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謝老可冤枉我了，那根本不算什麼仙玉礦，就是幾顆仙玉罷了，若真的是，晚輩哪裡捨得毀去。”
謝老不覺笑起來，“親口承認了，還在那裡打馬虎，哈哈。”
“謝老，此事不宜讓外人知道，我這麼做不是不信你，是爲了司馬義。”
周舒神色認真起來，這件事必須要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