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嘆了口氣。
蒲牢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一直守着玄黃界，可他不明白，蒲牢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了玄黃界，一直待在諸天之沿裡，對於一個龍族來說，簡直不可思議，特別是一個很可能是準聖的龍族。
“我不明白！”
青雀思慮了一會，還是很疑惑，“如果說蒲牢一直保護着玄黃界，那麼，一直來入侵的異族那麼多，怎麼就沒見到蒲牢攔阻一下，讓他們想進來就進來？還有，兩萬年來玄黃界都沒有人能夠昇仙，那不斷加強的天劫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種情況也是蒲牢在保護我們？”
周舒頓了頓，嘆道，“也許，這也是一種保護。”
“人都死了，這算什麼保護？！”
青雀用力搖頭，不自覺的握緊了拳，怒道，“爲天劫死了那麼多人，這也叫保護？我實在不明白！”
見她有點要暴走的跡象，周舒連忙握住她手，溫聲撫慰，“青雀，事情早就過去了，別執着了，而且我保證，下次見到蒲牢，我盡力讓他給你一個交代。”
他知道青雀爲何生氣。
當初青雀渡劫失敗，險些喪命，幸好她的器靈捨身救了她一命，於是，跟隨了她千年的夥伴，就這樣被本不該有的天劫湮滅了，她不可能不怨恨蒲牢。
這件事算是她的逆鱗，只要觸到，就算再冷靜也忍不住。
“我……”
青雀手裡一暖，心中也一暖，很快平靜下來，“還不知道蒲牢是敵是友，你別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黃皓看着兩人，有些木然，“可能我說錯話了，你們別在意。”
周舒笑着搖頭，“不是，你說的事情對我們很有用，之後呢，你就回去了？”
“嗯。”
黃皓點點頭，“在那裡見到實長老的時候，他很詫異，對我恭敬了很多，當時我還在疑惑，等回去後我才明白，原來那時他在我身上留了不少神念，想要通過我做些事情，但還沒到玄黃界的時候，那些神念就全都消失了，他以爲那些事是我做的，以爲我很厲害！嘿，其實我壓根都不知道這回事。”
說着他笑了笑，“應該也是你們說的那個蒲牢做的吧。”
這次青雀也點了頭，“只能是他。”
玄黃界裡，能抹除混元金仙神唸的，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沒有人知道蒲牢的修爲，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他的實力空前的強大，可能比目前周舒見過的任何人都強。
黃皓繼續道，“離開諸天之沿，我回到仙界，我沒有對宗門說那張符籙的事情，但他們可能知道那個守護者，這是我猜的……再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交完任務就走了，我不是懸鈴宗主宗的人，一直都在外面，也可能是這樣，他們才選中我來做炮灰吧。”
周舒笑着點頭，“黃兄，我要多謝你當年接引我啊。”
黃皓坦然道，“別謝，我不算接引，你沒跟我來，符籙你也沒用。”
周舒神色微凝，“呵呵，不知道黃兄今後有什麼打算？”
黃皓攤了攤手，無奈的笑，“你怎麼打算，我就怎麼打算了。”
周舒跟着笑，看來黃皓的確很識時務啊，根本就沒想過反抗，“那你去荷音派吧，我相信有你這個長老加入，弟子們都會很高興的，知道荷音派怎麼去嗎？要不要我帶你去？”
“別了，你忙你的。”
黃皓擺了擺手，“我不知道就問人，反正已經被你見到了，我也什麼都不怕了。”
看着黃皓走下樓，青雀似有所思，“這個人還是挺明白事理的，少費許多功夫。”
“的確，如果仙界都是這樣的人，那就好了，也不用去用什麼鋼印。”
周舒微笑搖頭，只神色漸漸凝重起來，“要去龍界一次，那邊有蒲牢的投影在，他應該能告訴我一些事情，要打開玄黃界的迷局，多半要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青雀輕輕點頭，“你別急，現在仙舒城還很危險，萬一被人打進來，甚至發現了建木，那就麻煩了。”
周舒笑了笑，看着她道，“我說的不是現在，要做好陣界，還要等魔界那邊的事情解決好，說起來這段時間裡月如進步很大，她已經能勝過大魔君了，青雀，你有沒有後悔沒跟我一起去？”
青雀想了想，“那等陣界好了我們一起去龍界吧？”
“好。”
周舒牽着她坐下，笑道，“來，我們好久沒一起喝酒了。”
數十載，一醉而過。
虛空裡，沒人看得到，一輛百鬼戰車，正快速的行進着。
霹靂一聲脆響，姜人王用力揮了下馬鞭，“人皇閣下，還要多久？”
“這一路上辛苦你了，駕了幾十年的車。”
周舒笑着道，“大約還有半年，我們就能完全離開巫界，那離仙舒城也就很近了。”
姜人王搖頭大笑，“有什麼辛苦的？我跟着人皇呢！那可是我畢生的願望。”
林珠噗哧一笑，“這句話，你都說了幾千遍了。”
“這算什麼？！”
姜人王絲毫不以爲意，“幾千遍，幾萬遍我也要說，以前我想當人皇，但見到人皇之後，我才知道，我也就配做個隨從，能把魁隗界在那種危難的境況下解救出來，還破解了玄冥族的陰謀，滅掉了數不清的魔族大魔君！這種事，我絕對辦不到！想都想不出來！”
趙月如頗感無奈，“你就別誇了，這些話我們也聽了幾千遍，耳朵都生繭了。”
“不說，那不說了。”
姜人王嘆了口氣，“我只跟隨了人皇幾十年，就看出他許多好處來，怎麼誇都不爲過，而你們兩個女娃娃，明明跟了他那麼久卻不願意誇……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兩女都滯了下，暈生雙頰，一起斥道，“你胡說什麼。”
周舒故意顯出一絲不悅，“人王，不要亂說。”
姜人王大笑着點頭，“不說不說。”
周舒看着兩女，正要說些什麼，忽而一怔，頓在那裡不動了。
幾個人顯然都察覺到了，臉上都浮出了疑惑。
“舒，你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前輩？”
“人皇，你做什麼，不是之前的傷勢爆發出來了吧？我就說那些巫族讓我來的！”
一個個的看着周舒，關心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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