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糟糕了!”
一直在旁聽的謝思山忍不住道,“能讓仙庭長老俯首帖耳的,只可能是聖人!周城主,我們還是趕緊走罷!”
楊白愕了愕,“這裡還有人在?”
周舒笑了笑,“是我救下的靈獸,兩隻獬豸。”
“哦,原來是靈獸。”
楊白點點頭,沉聲道,“周兄,你一直讓我查這座城,是有你希望救出來的人罷?那就趕緊去,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顧及我,我早當自己死了。”
兩個人,兩種想法。
影響不了周舒。
安定城在諸天漂泊這麼多年,始終沒有被闖入,被揭穿,其中有極強的強者一點不奇怪,便是聖人也不是太驚訝,來都已經來了,即使對手再強,也不能直接就跑,總是要盡力而爲,做到能做到的一切。
周舒沉聲道,“楊兄,我需要壓制你一層境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你只能是真仙。”
“好。”
楊白都沒問爲什麼,只笑道,“早知道的話,我不如干脆點多挨幾鞭,也不用你來壓制了。”
周舒輕輕點頭,伸手一指,“若不如此,我不能把你收到道體裡,那樣的話,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
“沒事。”
再說話時,楊白已經站到了周舒體內的空間裡,看着那兩隻獬豸,“還真是別有洞天呢。”
周舒帶着些歉意,“安定城裡禁制了空間法寶,諸如萬方戒等等都不能使用,只有這個法子了。”
看起來輕鬆一指,實際上一點也不輕鬆,將舒之力注入楊白體內,遏制法則之力,壓縮感知,強行收束識海,連神魂也被捆住……所有步驟稍微出點錯,楊白就不可能恢復,也不可能再晉升。
即便一點錯沒有犯,被壓制的修爲在短時間內還是難以復原,必須重新修煉一遍。
當然,有周舒的幫助,這個過程可能會被縮短很多。
對周舒來說是使用起來是複雜艱難,而對楊白來說則是心頭難關,等於被當成了靈獸看待,坦白一切,自己的所有都被掌控,包括未來可能有的成就也在內,絕大多數修行者都不可能接受,修行者本心唯我,如何能被他人控制?這樣無異於最大的屈辱,而楊白問都沒問就放開了一切,只能說,他是真的無條件信任周舒。
過去也有人這麼做過,現在還在玲瓏天。
謝思山猶豫了下,“周城主,現在我們做什麼?”
“找人。”
周舒朝着大門走去。
目前他有明確的目標,找到那位慈航宗長老,然後再回到上三層,儘可能的把人放出來,放多少是多少,然後突破離開,也只能這樣。
——原來他是打算把整個安定城都攪亂,甚至讓安定城徹底停擺,但這點已經不可能做到,第一,沒有時間了,已經救了幾個人,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第二,安定城有等同於聖人的強者坐鎮,周舒還打不過,第三,安定城下面的結構更加複雜,每救一個人都要破陣,僥倖破了兩回沒遇到敵人已是幸運,真能僥倖幾十幾百回不成?現在就可能被察覺了,再去破解一個恐怕就是極限了。
再說救出來的人大都處於極度虛弱狀態,基本幫不上忙,也無法達到從內部攪亂的目的。
按照推演的結果,他再一次推開大門。
第四個不同的房間了。
不是之前三城主去的癸字房間,那個房間他已經看過,類似於一個會客廳和陳列室,有一些希奇的寶物,也有一座傳送陣,但沒有監牢陣法存在,——他之前去過的放着界圖的房間也沒有監牢,顯然,這裡不是所有房間都關押着人,有些房間也承擔着安定城的行政功能。
內部纔是一座完整的仙城,外面的堡壘是防禦陣界,深淵之外全都是掩飾。
房間極其寬大,有幾千裡方圓。
一眼看去至少有上百個方塊,都用陣法分割開來,形成一個個監牢。
全都是修行者。
有混元金仙,也有準聖,但不管什麼境界,全都虛弱無比,力量基本上都被抽取雕了,不過生機無憂,因爲絕大多數陣法裡都擺着聚靈陣,維持着修行者的基本所需。
“這麼多……”
看到了真實的謝思山愣了下。
“你知道慈心之力麼?如果不知道,現在就看清楚。”
周舒手中冒起一團淡青色的火焰,“幫我找到擁有這種力量的修行者。”
謝思山仔細看了幾眼,隨即往那一片監牢看去,沒過幾息,就搖頭道,“沒有,這裡沒有這種力量。”
周舒神色微凝,“你確定?”
“肯定的,”謝思山有些生氣,“剛接觸到的,我不可能馬上就忘吧?你拿出來的力量在我眼裡就是一盞明燈,如果其他地方有類似的光亮,我一眼就能辨別出來,但這裡沒有同樣的,那肯定就沒有,這些監牢裡有些我不知道的力量,但都不是你拿出來的這種。”
“那去另外一個。”
周舒很快轉過了身。
倒輪到謝思山疑惑了,“你真的不找了?不再驗證一下?”
“不找了,”周舒搖頭,很平靜的道,“我相信你不會說謊,真說了謊,到時你肯定會後悔。”
謝思山滯了滯,“我怎麼可能說謊啊,周城主,你別小瞧我。”
“放心,我明白。”
周舒點點頭,已經走出了大門,按照原樣關好,再次模擬鑰匙開門,在打開的時候,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語,“這是最後一道門,剩下的五個房間,這次沒有機會再找了。”
他來回推演了很多遍,公輸家的機關術不會超過五個房間,這裡符合這個規律。
已經五個了,不可能再找出五個來,那麼,剩下的五個房間,很可能沒有對外的通道,完全靠傳送陣出入,而周舒現在沒有破解傳送陣的本事,根本不可能使用,如果要找的人在那些房間,就肯定找不到。
雖說已經有了些收穫,但沒找到慈航宗的人,還是有些煩悶。
謝思山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道,“這次肯定能找到。”
楊白頓了下,似有所思的道,“周兄,該來的肯定會來,就算暫時不來,以後也跑不掉。”
“承你們吉言了。”
周舒笑了起來,他在門口說那些話,不就是指望得到一些祝福麼,不知道這算不算願望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