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戰鬥,要開始了。
適才摧毀的安定城,不過是一道前菜而已。
可是,這主餐也太難啃了吧,大城主隨隨便便發出來一道波,就能抹去準聖,這裡的人就算加起來,可能也就是堅持百息而已,可能還堅持不到。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孫涓身上。
周舒不在,孫涓就是主心骨,他的一舉一動,事關軍心和勝負。
孫涓面如平湖,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舉起了手裡的旗。
用力揮下。
這是之前就下好的命令。
看到旗子落下,囚天牢上方的妖族還有慈航宗弟子等等,立刻對囚天牢的入口發起了攻勢。
也沒有多少猶豫,他們來這裡,就知道是要拼命的,不管遇到什麼,都不會後退。
孫涓看了眼身邊,似有所思。
還在的,是大量異族軍隊,沒有周舒在,指揮起來有點麻煩。
周舒肯定是不在了,原本停留在這裡的魂影都消失了,顯然,不是和大城主正在死戰,就是已經死了。
朱大山已經飛了過來,採盈站在肩頭,一臉的急躁。
“喂,孫涓,本宮要去那裡!”
她指了指那道正在慢慢消退的洪流。
孫涓淡淡的道,“不許。”
“你!”
採盈怒道,“本宮是聽周的話纔不得不遵從你的命令,你別以爲本宮什麼都聽你的!”
孫涓看着她,心裡微微一鬆,淡然道,“那現在你聽不聽。”
採盈滯了下,卻是無法反駁,“我在的時候,你要聽孫涓的,我不在的時候,你更要聽孫涓的,”周舒的話還在耳邊,那遠超平日的嚴肅表情,便是她也不敢去忤逆。
“採盈,我撥兩隊伯靈軍給你,你帶那些鎧人族去囚天牢上方入口,一旦入口打開,就衝進去。”
孫涓平靜的道,“你的目標是儘量把前兩層的所有囚徒救出來,其他的事情和你無關,如果中樞通道出現大城主的痕跡,立刻就退走,不用管其他人,這是命令。”
採盈咬着嘴脣,委委屈屈的道,“是。”
孫涓點點頭,“在入口沒打開前,你抓緊時間休息,不要參戰,你身上有周舒留下的神力,指揮他們應該不難,記住善用他們,他們可能是現在我們最有用的力量。”
“囉裡囉嗦,本宮知道了!”
採盈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此時她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勝邪上纏繞了一些祝融神力。
指揮鎧人族啊,該怎麼做呢?
她也知道,孫涓說的沒錯,鎧人族的確是這支隊伍裡最有用的戰力,他們防禦強勁,無懼絕大多數法則之力,湮滅和能量都包括在內,又有神力加持,幾乎不受心神法訣影響,當然缺點也很明顯,行動遲緩,攻擊力極差。
有很大壓力啊。
但鬥志更多,這個時候,她只想儘快打下囚天牢,再看見周舒。
孫涓揮了揮手,數十個伯靈軍很快站出來,跟在採盈身邊,護持左右。
“我做什麼?”
朱大山看着孫涓,很平靜,完全沒有把心裡的煩躁表露出來。
在周舒和自己人面前,他永遠都是大大咧咧沒有任何心機,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傻,他的悟性甚至超過周舒,而無論是必要時的決斷力還是自身的素質,他都算得上是仙舒城的頂尖,哪怕仙舒城的強者很多。
孫涓神色凝然,“那五支異族,我打算讓你一個人指揮,可以?”
“可以。”
朱大山坦然應了,又道,“我的確不通他們的語言,但我做得到。”
孫涓輕輕點頭,“我相信你。”
他揮了下手,“朱大山,你帶着異族和剩餘的伯靈軍去入口,配合妖族破門,打開後直接去第三層,破壞掉第三層的中樞通道,之後守住魔血池,不能讓一個人過去,直到前三層完全被我們佔據,做得到麼?”
朱大山稍作思慮,立刻點頭,“我明白了,好。”
“去吧。”
孫涓露出一絲微笑。
朱大山頓了頓,看向遠處,“你這邊一個人都不留?那些人未必都是看熱鬧的。”
孫涓笑了笑,“不是還有巴蛇麼?”
“也是。”
朱大山心裡一鬆,咧嘴大笑了兩聲,轉身就走。
他沒用多久,就順利的帶走了異族,朝着囚天牢前進。
他不知道異族語言,但他知道如何用力量去壓倒別人,這就夠了,等到戰鬥打起來,剩下的就更簡單了,無非是身先士卒帶動其他人,激發別人的戰意,對朱大山來說,這再簡單不過。
孫涓也很放心。
其實異族很難指揮,他們聽不懂太複雜的戰術,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改變,在他自己手裡都是一個難題,但沒關係,跟着朱大山在一起,也不需要什麼戰術,只要四個字,死戰不退。
指揮官能做到,他們應該也能做到。
“吳吾。”
孫涓招了招手。
巴蛇上面的蜈蚣爬了過來,手腳並用,在虛空裡也很快。
看着孫涓,他臉上帶着些恐懼,雖然在妖族裡面,他算是征戰多年,但這樣的大戰還是第一次參與,尤其剛纔那一下,嚇得幾千條腿都軟了,現在還在想,要是自己和巴蛇被打中了,那會怎樣?
“你和巴蛇去入口等着。”
孫涓平靜的道,“等入口打開,讓巴蛇抽取裡面的湮滅之力,務必把囚天牢裡的全部清空,我知道這對巴蛇有很大的影響,但你告訴他,周舒會還他幾倍。”
吳吾遲疑了下,“這個,我要去問問,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孫涓微微一笑,“去吧,記住了,是還他幾倍,如果周舒不在了,我給。”
吳吾很快爬走了,滴瀝咕嚕的和巴蛇說了一陣子,巴蛇朝這邊投來一道複雜的目光,有疑惑也有警告,隨即扭扭曲曲的朝着囚天牢飛去了。
只剩下孫涓面無表情的立在空無的虛空裡。
在他身後的遙遠處,是數以萬計的人羣,看熱鬧的還在堅持,也不希望錯過這樣的戰爭。
他面前的是巍峨的鋼鐵堡壘,穩穩的屹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在中下方有一個幽深的洞,那道洪流已經消退,但仍有力量不斷從裡面溢出來。
那強大到難以形容的力量,把虛空都打出了一個個空洞。
周舒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這也許就是好消息。
(PS:謝謝陳仕宏的長期支持,感謝訂閱投票評論收藏的書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