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相**,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李太白的一首‘月下獨酌’,寫盡獨斟獨酌,舉目無知音的孤獨之情。
楚秋此刻在這一方世界,就是一個孤獨的過客,他在這個世界,只有半年時間。
半年時間,一晃而過。
半年後,不論有沒有收穫,楚秋都會被這個世界排斥,回到地球。
所以楚秋在這個世界,不敢留下什麼感情,對待什麼人,都是冷漠、淡然的神態。
“這就是古詩嗎?感覺好美啊!”
謝馨予一臉崇拜的看向楚秋。
“你沒讀過詩詞歌賦嗎?”
楚秋淡淡的問道。
“武神殿禁止傳誦詩詞歌賦,說這是‘靡靡之音’,會消磨人的意志,”謝馨予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曾經也聽過一首有月亮的古詩,是我媽媽教給我的,我背給你聽……”
“杜甫,《月夜憶舍弟》:
戍鼓斷人行,秋邊一雁聲。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
寄書長不避,況乃未休兵。”
“我媽媽最喜歡中間那句‘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了,我聽過以後,也特別喜歡!”
“杜工部和李太白,是唐朝偉大的詩人,這兩首詩詞都算是境界極高的詩詞了!”
楚秋和一個在末世中誕生的女人,談論末世前流行的詩詞歌賦,總感覺在盜竊古人的心思。
因此,話沒有多說,不停地給自己灌酒,結果一路上喝下去了三斤果釀。
從車廂裡走出來,楚秋臉上紅撲撲的,就好像已經醉酒了一樣。
“大人,這就是得月樓,我爺爺應該已經在裡面恭候了,”簡衝恭恭敬敬,爲楚秋、謝馨予掀開車廂門簾,等兩人都下了車,繼續給兩人介紹,中間的低姿態,簡直可以用‘諂媚’來形容。
“帶路吧!”
謝馨予輕輕挽着楚秋左臂,淡淡地說道,她在面對楚秋時,神態也是有些‘諂媚’、討好、賣乖,但是面對比自己更低一層的簡衝,卻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畢竟她也是一個王級強者,更是武神殿的統領。
“兩位大人,裡面請!”
簡衝能夠陪着楚秋、謝馨予一起回城,已經算是大有收穫了,只要接下來,能在牽扯一點關係,簡衝就可以預見,自己身上一定能扯上一個標籤——一個殿主強者的熟人。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而是能實實在在,給簡衝帶來巨大利益的。
武神殿規定,一位殿主強者,隨時隨地,能霸佔一州之地,並且是永久性佔據。
如果楚秋願意在武神殿做殿主,或者客卿,武神殿就會從現有州府中,拿出一州,贈送給楚秋,承認楚秋一州之主的身份。
這可比簡家依靠繁盛的子孫後代,用羣狼戰術,佔領一個基地,要高明得多。
簡衝在簡家,就是一個不出彩的三代子弟,能夠和楚秋這樣一個殿主強者攀上關係,在簡家的地位,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提升。
提升程度,類似於一個二線城市,忽然一個國家級別領導人經過,在簡衝開辦的飯館吃了一個飯,並且還留照紀念了。現在的簡衝,就是要把自己和楚秋的和拍照片掛起來,讓別人都看看。
別人就算猜測,楚秋和簡衝之間,很可能就是萍水相逢,沒有什麼瓜葛,但是又有幾個人敢冒險,賭一賭,簡沖和楚秋關係不深厚呢?
所以說,簡衝這一次的冒險非常值得,如果不出意外,楚秋最好能在簡老爺子面前,誇讚自己一句,那麼對於簡衝來說,計劃就最完美了。
就算楚秋今天什麼都不說,只要楚秋不明確表示,和簡衝不認識,簡衝就會繼續厚着臉皮,送楚秋離開。
明天再上演一碼,依依不捨送別之情。
這樣一來,簡衝也能在衆人面前,擁有一個發揮餘地。 wωw• тTk Λn• ¢O
簡衝這個扯虎皮,拉大旗的做法,百利而無一害,他爲什麼不去做呢?
夜晚降臨,整個豐州城更是熱鬧至極,明亮的燈光,照耀整個城市,得月樓前,更是光明如晝。
謝馨予剛剛挽住楚秋左臂,忽然得月樓裡傳出一陣大笑聲。
“楚先生遠道而來,得月樓真是蓬蓽生輝啊!”
簡良今年八十有二了,雖然頭髮鬍鬚半數都白了,但是紅光滿面,氣色極佳,虎視鷹揚。
只見他大踏步從得月樓裡走出來,快步迎向楚秋,老早就伸出了雙手,可以說,把姿態做得非常的到位。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楚秋先是拱了拱手,隨後就和簡良雙手緊握,微微一笑:“讓老爺子出來迎接,真是折了楚秋福壽啊!”
簡良聽到楚秋這麼客氣,心中別提多痛快了。畢竟人老了,就喜歡聽一些順耳話。
簡良和楚秋互相客氣了幾句,跟隨他出門迎接的除了他的幼子簡誠,還有一個就是他的長子長孫女,簡敏,其他幾個都是得月樓的管事。
客氣之後,簡良就給楚秋介紹了簡誠和簡敏兩人。
楚秋看到這兩人,男的俊朗,女的嫵媚,原本還以爲是一對小夫妻,正想開口誇讚呢。
結果聽到,這兩人,竟然一個是簡良的兒子,一個是孫女,這才暗暗萬幸,幸虧自己沒有搶話,誇讚,要不然一張口,就說錯話了。
有了簡良的介紹,楚秋開口和兩人各握了一下手,然後又把挽着自己手的謝馨予介紹了一遍。
在門口的禮儀結束,衆人一起漫步走到了客廳。
這得月樓是簡家的生意,簡良就住在得月樓北邊不遠的山莊裡,這一次請楚秋在得月樓吃飯,就是害怕,家裡人多口雜,壞了吃飯的興致。
這話沒說錯。
簡家直系血脈都有兩百多人,加上嫁娶對象,和僕人,簡家人口早就過千了。
簡良原本居住在12號基地,幾十個兒女,還有上百個孫子孫女過來請安,把門檻都踢壞十多個了。
爲了不破壞簡家祖祠,簡良最終還是搬到了地面,豐州城居住。
結果隨着簡良來到地面,簡家其他人繼續跟上來,好在這裡的空氣新鮮,加上簡良明確規定,探視時間,從幾點到幾點。
有了明確規定,簡良這纔算是安靜下來。
不過今天他想要宴請楚秋,如果把酒宴安排在簡家山莊,恐怕不出半個小時,自己那些子女孫子孫女,得到消息,都要趕過來了。
簡良乾脆,把酒宴搬到外面,得月樓是自己長子長孫女簡敏掌管,簡良提前安排好了吃飯的宴會廳,然後讓陪在身邊的幼子簡誠一起過來。
這次吃飯,就是和楚秋隨意地聊一聊,建立一下感情,人數太多,人口太雜,這感情一分攤,就稀薄了。
如今落座的簡家人,只有簡良、簡誠、簡敏和簡衝四個簡家人,相信如果楚秋對簡家四人感官不錯,以後建立自己的家族後,就會和這四個人進行聯繫。
這就是簡良老爺子,爲了簡家後代,能夠延綿長存的苦心。
只是可惜,簡良老爺子,不知道楚秋這一次留在這一方空間,只能待上半年時間。
如果知道這個消息,這位老爺子肯定是另外一副態度,對待楚秋。
今天是初九,再過幾天就是中秋。回家的路上,看到月牙高空,忽然心生傷感,在外八年多了,孤獨、寂寞、無助、彷徨……祝在外流浪的人,能夠早日和家人、心愛的人團聚。再送朋友一首詞,蘇軾的詞·定風波【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自作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萬里歸來年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