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 485章 真相 天天書吧
所有人都贊成顧顏的意見,也都欽佩她在此時能夠當機立斷的魄力,主動權不知不覺便被她抓在手裡,顧顏說道:“現在還有一個門派沒有找到,我們需要儘快先將他們找到才行,既然紀門主在這裡被發現,我想他們離此地也不會遠,我們就在這裡爲中心,然後以扇形向外面逐層搜索,分三個方向,我們四個中的三個各帶一隊,另一個留守在這裡,看守傷者,有發現便發訊號,大家看如何?”
這裡圍着的諸人均沒意見,如譚子澄也對顧顏刮目相看起來,修爲先不論,以她處事的果斷與冷靜,已經當得起一派掌門人之位了。這樣的人才,不管到哪裡,都是要被各家爭搶的,他的心中不禁有一絲懊悔,聽說她原來也是散修出身,怎麼譚家招攬不到這樣的人才?當然,如果他知道權傾東南的衛家也曾經招攬過顧顏,卻被她置之不理的時候,大概心中也就能平衡了。
等幾人商議已畢,便把剩下的修士都召來,說出這個決定,整個東陽郡,都以三大勢力執牛耳,他們商定的話,自然沒人敢有不從,雖然胡致元暗地裡嘟囔了幾句,但也不敢置疑他們的決定。
於是便由顧顏在這裡看守,剩下的南仙子、韓宛如、譚子澄分別各帶一隊,八九艘雲舟結成三隊飛出去,呈扇子形向半面發散着搜索而去。
顧顏端坐在這裡,三個傷者都由他看護着,積雲峰與鶴影潭也分別派出一名弟子留在這裡,默言乖巧的站在她的身邊,林梓潼與諸鶯,則按劍於兩側,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會有什麼敵人再衝出來。
顧顏笑道:“不用這麼緊張,就算真的有敵人,他現在也只敢在暗處窺視我們,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出來的,行詭計之人,也只能在暗處才能夠行事!”她在看到了紀荃的傷勢之後,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想,只是又覺得有諸多疑點需要一一印證,所以沒拿出來說,但是心中卻已經有所防備。
這時諸鶯說道:“師叔。你看!”顧顏擡頭看去,在東南處有一道火光沖天而起,這是他們事先約定的訊號。顧顏起身說道:“想必那邊有所發現了,我們過去看看!”
她催動錦雲碟,飛快的趕過去,發現是南仙子帶隊的一路,他們這時正面色冰冷的看着下面山岩上的三具屍體。這次全都已經死得透了。與紀荃所受得傷類似,也都是脖頸處有傷痕,全身冰冷,只是他們不像紀荃一樣,能夠在臨死前吊住一口氣息,死的三人。全都是築基弟子。顧顏看出蹊蹺,“帶隊的是誰?”
楊真說道:“這是華英派的弟子,帶隊的是派中一位長老。當我們發現這裡的時候,三名弟子都已經氣絕,而那位長老卻不見蹤跡,這裡似乎也並沒有搏鬥過的痕跡。”
顧顏沉吟道:“這麼說來,那位長老也是猝然遇襲了?只是他不像紀門主這樣。而是被人擒下帶走了,但是此地卻沒有一絲痕跡……”
南仙子這時忽然說道:“雲長老的修爲頗高。與我差相彷彿,應該不會輕易就死,可能是猝不及防之下,受傷被擒了。”
顧顏聽了她的話,便知道積雲峰與華英派,交情應該頗好,她還記得那位雲長老,也是頗有風華的女子,看來與南仙子的交情不淺。她頓時皺起眉來,顯然其中有一個問題,爲何遇襲的,都是積雲峰,或者與積雲峰相交頗深的門派?
這時另外兩撥人馬看到訊號,也紛紛趕來,看到三人橫屍於此,都不禁震驚無比,譚子澄與華英派也相熟,他下去看了這三名弟子的屍體,不禁暴跳如雷,怒喝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韓宛如比他要冷靜得多,韓家與華英派瓜葛也不深,她這時皺着眉說道:“傷勢與先前的可一樣?”
顧顏早一步趕來,已經看過這三名弟子的傷勢,與昨夜所遇的那兩名弟子相若,但今天紀荃的兩個弟子,與這樣的傷勢也類似,都被誤判爲是妖獸所傷,如果不是顧顏將紀荃硬救回來,再用銀針拔去他體內的陰煞之氣,那麼也會被同樣誤判,但現在,卻可以肯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虛。
這時的天色已過午,日上中天,強烈的陽光照射下來,地面上升騰起無數的霧氣,雲蒸霞蔚,如同身處於一片燦爛無比的雲海當中,實在是人間勝景,可是當着三個傷者,五具屍體,外加兩人失蹤不名,卻沒一個人的心情能舒暢得起來。
這時來到瀾滄谷的各派都已經聚齊,失蹤的兩個門派,也正如先前所料的一樣,不是失蹤不名,就是生死不知,按着開始商議的做法,從現在,直到這次試舉結束,大家都不能再分開,要共同行動,直到外面開啓本次禁制,再放他們出來爲止。至於這次試舉的排名,也都公認要按照先前的名次去排,在三大勢力的壓制下,顧顏亦無意見,別的人都不會再有反對之意。對那幾個實力莫名遭損的門派,反而倒是一個補償。
情形到了如此,顧顏自然也不會再提起去盤雲磯的事情,她沉吟着說道:“離禁制開啓,還有七天的時間,這七天我們都要同進同退,想必大家不會忍不住寂寞,大不了當做閉關一場,至於這裡的妖獸,還是不要輕易去招惹得好,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我們就安心的待完這七天好了。”
以南仙子及韓譚兩家爲首,也都同意她的意見,別人便也提不出異議來,他們便在瀾滄谷中,找了最爲平靜的一個地方紮營,把剩下的八九艘雲舟都聚在一起,然後幾名修士合力,將下面的一塊山岩收拾出來,作爲棲息之地,讓雲舟都圍在外圍,每隔六個時辰換班一次,保證時時都有人值守。
這些人都是平日裡修行慣了的。有些人一閉關甚至十幾年,幾天自然很容易就過去,轉眼便過去了三天,這三天之中並無一絲異常,即使晚上的月色明亮如水,可也沒有再見到那天出現的那隻兇惡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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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顧顏除了要去值守之外,閒來無事之際,便將那天所見妖獸的圖形劃出來,然後在身上所攜的典籍中依次查找。但也許是那天所見的並不完全,雖然找出一些上古的兇獸在外形上有所相似,卻不能肯定到底是哪一種。
這幾天。她也藉機指點諸鶯及林梓潼的所學,她們這一年來在顧顏的教導下,潛心於修行,不再盲目精進,而是轉而穩固自身的基礎。現在再做突破,也有水到渠成之感,等這次試舉結束之後,顧顏便可以着手準備給她們煉器之事了。不單是這兩個,碧霞宗的其它弟子,也都要爭取能夠人手一件法器使用。說起來,就算是在蒼梧這種修仙的盛地,也不能保證門派中每一名築基弟子。都有趁手法器使用的。很多人在築基成功之後,還是在用着先前煉氣期所用的靈器,等到機緣來了,才能夠尋到趁手的法器使用,顧顏準備這次回去開爐。先煉上十幾件,至少要讓這次築基成功的弟子。能夠人手先分到一件,至於甘碧梧及那些長老們,顧顏現在的水準,還不能煉製那麼厲害的法寶供人使用。
對自己的煉器手法,顧顏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當年用紫炎晶魂,以及九柄蓮花刀,那麼厲害的材料,煉製出來的九葉蓮臺,在過歸墟的時候輕易便被損毀了,相比於煉丹及陣法之學,顧顏的煉器之術實在只能說是平平。當然,以她“平平”的手法,作爲一個普通的煉器師也已經綽綽有餘了。即使是在蒼梧,像她這種身兼煉丹、煉器和陣法三種絕學於一身的,也是各大門派所要爭搶的對象。
這已經是第四天的夜裡,再有三天,外面的禁制就會開啓,在這幾天中,三大勢力也分別通過各自的手法,向外界傳遞了一些訊息,只是在禁制的籠罩之下,傳遞訊息的手法極爲簡易,只能大概敘述出發生了什麼事,詳細的情形卻說不清楚,外面在得知了他們已經控制局面的形勢下,也就沒有急着打開禁制。籠罩瀾滄谷的禁制,開啓一次不易,如果提前開啓的話,要耗費極多的資源,各派的掌門人及郡守在商議之下,還是決定等七天滿了,再行開啓。
顧顏擡起頭,看着月光如水,這一夜正輪到她值守,她端坐在上空的錦雲碟上,用目光緩緩俯視着下方。這三天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但她心中的隱憂卻沒有消減,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想,那個人偃旗息鼓了麼?
諸鶯與林梓潼一左一右,都站在她的身後,四隻眼睛左右看着,警惕的查探着周圍的動靜,這時,天空中忽然飄來了一片雲彩,把本來明亮如水的月光遮蔽了大半,濃重的太陰之力,一下子減弱到不足先前的三成。
顧顏的眉毛一挑,按她先前的估計,今天會出現難得一見的“天璇吞月”之象,太陰之力將會減到最弱,那麼,會不會有人趁此機會發動?因此,在入座之後,她特意與南仙子換了班,輪到這一夜來值守,只是下面平靜得很,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默言被她勒令躲在帳篷裡不許出來,如果她所預料是真的話,那麼對敵當前,可不一定有餘暇能夠照顧得到這個小傢伙兒,爲了保險,顧顏還特意讓小姜去和她做伴,以保障她的安全。
諸鶯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尋常,低聲問道:“師叔,今夜會出什麼事嗎?”
顧顏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或許會,等着吧!”林梓潼忽然輕輕碰了一下顧顏的手肘,“你看!”
在下面的山岩處,零七八落的搭着十餘座帳篷,都是修士所佈置的,自然不像常人那麼簡陋,也有頗爲華美,只是東一塊、西一塊,不成系統。外圍則是十來艘雲舟圍住,這三天諸人便在這裡打坐修行如此度過。這時,在一個帳篷之中,有一個人影輕手輕腳的鑽了出來,他本來就在帳篷的邊緣,這時正小心的向着外面行去。一轉眼便穿過了雲舟,走到外圍。
在他的身上。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光華,月光投射下去,到了他身上,居然就會奇異的避讓開,只能看到他一個輪廓般的影子,諸鶯驚訝的用手掩住嘴巴,回過頭,才發現顧顏的手持着朱顏鏡,雖然月光照不到他,但朱顏鏡上所發出的光彩。卻能清晰的將他全身的輪廓都照出來。“他……居然有隱形之術?”
顧顏淡淡的說道:“他身上應該佩着可以隱形之物,能夠逃脫一般修士們的眼睛,不過也沒什麼稀奇。這種障眼法兒,只能迷惑一時,而且也不能和人動手,否則就會被揭穿,這兩日。他大概不是第一次出去與人會面了,我們跟過去,看看他在幹什麼!”
她的足尖輕輕一點地,錦雲碟隨她的心意而動,飛快的上升到雲層之中,然後又緩緩的移動過去。等到了那個人的前面。雖然已站在高達十餘丈的高空,隔着厚厚的雲層,但看到那個人的面目。兩女都驚訝的掩住嘴巴,只是顧顏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般的笑容,似乎是早有預料一樣。
那人動靜輕靈如貓,快步的走出了數百步之遠,纔在一座山丘的前面停下來。那個小山丘有半片山岩平伸出來。一條條的溶石與鍾乳巖垂下來,暗綠色的液體滴答滴答的落下來。有一股腥臭之氣。但那人卻不以爲意,他四下看了一眼,自覺無人,便低聲說道:“公子可在?”
他連呼了三聲,有一個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倏地從山岩後轉出來,他全身都用一層黑布幔蒙着,根本看不清面目,聲音含糊的有如鬼哭,低聲喝道:“你又來做什麼,我不是說過了,現在不是隨意與我聯絡,有什麼事情,難道他還做不了主嗎?”
那人這時側過頭來,朱顏鏡上所發出的淡淡光芒,照到了他的半張臉,而他還渾如未覺,也就是在這時,諸鶯與林梓潼看到他的面容,才驚訝無比。這個深夜從修士駐地中悄悄潛來的男子,就是鶴影潭的掌門人胡致元!
他高大的身材這時微微弓着,臉上露出看似諂媚的笑意,“公子,我只是擔心,再有三天禁制就要開啓,到時候如果郡守府開啓天象法輪,那我們的事情可就徹底的遮掩不住,公子能不能給我一個保證,讓我鶴影潭出去之後,能夠脫離東陽郡,直接歸入雲陽城的治下?”
公子聽得很是不耐,他低聲說道:“這些事情,先前不是早就和你說過的,自然不會矇騙於你,現在雲澤紛亂,大比之期將近,要做手腳容易得很,你也不用擔心,那麼大的一個家族,會騙你小小的一個鶴影潭不成?”
胡致元很是謙卑的笑道:“小人自然不敢,只是如今鶴影潭已經走到絕路上,再沒有後退的餘地,光弟子就死了兩個,已經下了血本,爲了門派百年計,實在不敢不謹小慎微。公子約好的時間,卻遲遲不肯發動,我收不到訊息,焉能不急啊。”
公子耐着性子說道:“你且放心,用不了一兩日,就會最終發動,計劃不會改變,只是時間會小做調整,畢竟瀾滄谷裡,有我們尚不能預料的異變,也是爲了求穩妥之計。另外……”他沉吟着說道,“你要小心那個碧霞宗的女人,今天不是她當值吧,千萬不要被她看出痕跡。”
胡致元笑了笑,“公子放心,我聽了貴屬的吩咐,特意避開她當值的時間,而且在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曾經故意激怒她,大作暴跌輕狂之狀,相信她不會對我生出疑心……”
他的話音尚未落,公子已經揮手止住他的話,低聲說道:“你故意激怒她,與她爲難?”沒等胡致元回答,他便重重的擊了一下額頭,說道:“糟了!這次恐怕要被她看出端倪,好在今夜還不是她當值,否則你的隱神玉璧,未免就能騙過她的眼睛,你快些回去,除了等我的屬下與你聯絡,否則千萬不要再出來,切記!”
胡致元愕然道:“公子不至於如此吧,那個女人雖然在修爲上有厲害之處,也不過勉強與三大門派的人比肩罷了,何以對她畏如蛇蠍?”
公子咬着牙說道:“你不知道她的厲害,你真以爲碧霞宗就是人畜無害的佔了碧霞山,與丹陽派平和的交接了地盤?我敢斷定,如果不是她在背後決斷的話,小小的碧霞宗,不可能會有這樣大的魄力與手段!”他說到一半,忽然厲聲喝道:“不對,既然她早就注意到你,第一次就應該把你盯上了,居然還會放到今日?”
他手中忽然也取出了一面銅鏡,上面斑駁而殘破的花紋,幾乎要讓人忍不住把它丟棄掉,對着空中一照,一團雪白色的光芒就發出去,與顧顏手中朱顏鏡所灑下來的光芒相碰,頓時發出了“絲絲”的響聲,一股青煙飛快的冒起,瞬間便割破了厚厚的雲層,顧顏所站的錦雲碟,毫無遮掩的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諸鶯與林梓潼緊緊繃着臉,手執法器,一左一右的站在顧顏身側,都很是緊張,顧顏倒是輕鬆得很,她將錦雲碟微微的降下來,微笑道:“展兄,子午谷一別,已有經年,尚無恙否?”
男子哼了一聲,索性將蒙着臉的黑幔取下,果然正是與顧顏在子午谷分別之後,便一直渺無音訊的展城。“我早知道一旦遇到你,恐怕就不會有好事情,怎麼,今天還是一定要和我爲難嗎?”
顧顏想到自己與他打交道的次數不少,但都是勾心鬥角的時候多,不禁笑道:“說起來我與展兄倒是有緣分,每次不管走到哪一次都會遇見,只是在子午谷的時候,我可是被你弄怕了,不敢與你談什麼事情啊。”她的聲音一瞬間轉冷下來,“既然你知道我在東陽郡,在碧霞宗,那麼爲什麼又要到此地生事來?”
胡致元這時早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他與展城合力,要謀這些修士的性命之事,一旦被揭破出來,那麼在東陽郡,他連過街老鼠都比不上,是人人必欲殺之後快的下場。見到展城猶有餘暇與顧顏說話,不禁冷笑道:“少公子,還多說什麼,既然已經被他發現,那索性就殺人滅口,提前發動,在瀾滄谷內,還怕這幾個娘們翻了天去?”
顧顏的面色一冷,哼道:“這裡有你說話的餘地?”她將手中的朱顏鏡一揚,上面的十二個獸頭便怒吼着發出了青氣,十二條青氣如同十二條蛟龍一樣,張牙舞爪的飛了下去,瞬間便將胡致元身周的十二個方位一同定住,胡致元剛要有所動作,就覺得一股殺氣撲面而來,周圍的所有方位全被在一瞬間被鎖死,一股殺意直襲他的心底,胡致元全身一震,動都不敢再動,只用憤恨的目光瞪着顧顏。
顧顏露出一絲冷笑,說道:“你假借弟子失蹤之事,在修士中引起騷亂,想要趁亂取事,如果我沒猜錯,鶴影潭的那名弟子,與積雲峰的弟子受傷,應該都是你的手筆吧?你以爲讓自己的弟子也同時受傷,就沒有人會懷疑到你,然後再暗中的將各派弟子一一誘殺,失蹤了的幾名弟子,兩位掌門人一個傷重不醒,一個至今失蹤未見,想必與你也脫不了關係吧?在瀾滄谷這個兇險之地,你們又有內應,足可以攪得天翻地覆,只不知爲什麼,你們沒有馬上發動,反而一直拖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