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回 驚夜
“屬下就欺騙洛大仙人說沒有見到過你,之後他就離開了。”蘇猛那長滿鬍鬚的臉上通紅一片,顯得是羞愧難當。
“啓稟宗主,當時屬下也在場。”一旁一位身形矮胖之人出言道。
劉若語看着面前的將頭深深低下的兩人,因爲氣憤,身體都不自主的抖動起來,幾息之後,怒道:“蘇猛,馬強,你們好大的膽子……”
劉若語一聽,果真是如自己所料想的一樣,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幾人這麼的大膽。
而一旁的沈博儒心中雖是感慨萬千,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看了幾眼面前的幾人後,沈博儒開口道:“劉宗主,現在已經不是追究你屬下責任的時候了,以我之見,他們多半也是擔心你跟着你的師父而去,而將這大好一個御屍宗不管不顧了。”
沈博儒這麼一個有恩於衆人的人一開口,便多少將已是憤怒的劉若語冷靜了下來,其雖任是沒有原諒幾位屬下,但看樣子是不會嚴懲的了。
“哼!”
劉若語看了幾位屬下,冷哼了一聲,聲音威嚴又冰冷的說道:“這件事情姑且先記下,若是以後你們還敢有什麼忤逆的事情,本宗主必不輕饒,好自爲之吧。”
“是,是,屬下再也不敢了。”聽劉若語說罷,幾人猶似覺得是如蒙大赦,尤其是那馬、蘇二人,縱使是經歷了之前的生死惡鬥,但亦是沒有感到懼怕,但面對宗主的威壓,這時才發現後背裡的衣衫都已經被汗水寖溼了。
“在下料想短時間內,魔道之人還是不敢回來的,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多做停留了,畢竟還要回師門覆命呢,告辭。”說罷,對着衆人拱手一禮,幾次拜別,客套幾句後,便轉身而去。
想到剛纔發生的一切,沈博儒心中已是有數,看樣子這御屍宗也不是處於利用劉若語之心,才讓其出任新任的宗主的。因爲若是處於這樣的心態,那在劉若語發怒之時,那幾人也不會打心底裡感到畏懼。
心裡有了這樣的認識,沈博儒自是不會再擔心這些御屍宗的人會對她不利,再說,現在劉若語的修爲加上那招魂旗,恐怕比自己都還要高出一些,自保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了。
很快的,沈博儒遠遠的就看見了太白山的輪廓模糊的出現在了眼前,這一路上,沈博儒都在想着這見到張天正之後,該怎麼講解事情的原委,最後,他決定就半假半真的來回答。
假的就是,他爲什麼會跑到那陰司山陰寒無比的地方去,他準備的理由就是,自己一路漫無目的的遊歷,等走到陰司山附近時,竟發現此處的陰寒之氣頗重,不解實情的他還以爲是有什麼妖魔鬼怪再次做惡呢,便就生了一團究竟之心。
一路往裡去,最後,不料在最後到達御屍宗宗門時,竟是遇上了前去奪取招魂旗的魔道之人,自己見走脫不得,最後只能是硬着頭皮應戰。
到得最後,這也是那真的部分,沈博儒照實情來說,因爲魔道之人人數衆多,又修爲高深,自己在九死一生,百般無奈之後,才祭出嫁衣橫渡符來,最後又因爲嫁衣橫渡符的效力失去,那御屍宗的新人宗主出現,以招魂旗力戰羣魔。
不知怎麼的,就在那御屍宗的新任宗主眼見就將不敵之時,師父竟是在半空中出現,當即是駭得本也即將力窮的羣魔紛紛退走。
這些年來,經歷過諸多事情的沈博儒很是清晰的瞭解到,世事往往都有奇特的一面,百分百真實的大實話在說出來時幾乎和那假話,同樣的使人感到不可信,反而,一些半真半假的話,人們乍一聽,第一反應覺得是假的,但再一琢磨,又覺得是真的,到得最後,越想越覺得就是真的了。
所以,沈博儒決定,全部的都是實話自然不能說,而若是全是謊言,那像張天正這樣的久經歲月的人,自然也不是那麼好矇混過關的,最後,他也就定下了半真半假之計。
當即,他就是胸有成竹的邁步進入了聖人殿,似乎,張天正好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在這時迴歸一般,端坐在殿上,含笑的看着他走了進來。
沈博儒在行禮之後,自是將之前在路上早就想好的言語,一字字的說出來,一邊說着,沈博儒還不時的注意着張天正的表情,果然如自己所料,其先是現出懷疑之色,最後卻又是轉變成深信不疑的表情,並隨着沈博儒的敘述,還不時的點頭。
最後,沈博儒沒有故作天真的問張天正,那最後出現的後者的身影是不是後者所爲,而是帶着不敢肯定的語氣,向着張天正嘗試性的問詢,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是不是跟嫁衣橫渡符的施展有關。
那張天正聽到微一皺眉,猜測到,是有多半的可能的。
這師徒兩人之間交談一會後,沈博儒擡首間,竟是發現張天正的臉上現出倦意,這不禁是使得沈博儒疑惑不解,心中不敢相信猶如神仙一樣的張天正也會露出疲態。
其實這沈博儒也真是太過疏忽,竟然沒有想到這是因爲張天正在橫渡了深厚的功力後,造成的修爲消耗,而露出的疲態。
不過沈博儒雖然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也不至於沒心沒肺,當即開口道:“師父,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弟子就告退了。”
“嗯,那好,這次下山歷練,你也累了,那你就先下去休息吧。”張天正強打起笑臉,表情和善的說道。
“弟子先行告退了。“沈博儒也不再多說,遂即就拜別而出,出門後,就向着自己日常起居之所快步而去了。
回到住處後,因爲這些日子以來,沈博儒的心裡都有些勞累了,索性就將頭腦中的事情暫且忘卻,躺在牀榻上,很快的,也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去多久,期間更不知道做了多少美夢,正在夢着自己將長生殿的實力發展到瞭如同這孝儒書院差不多,就在沈博儒在夢裡因此感到美滋滋之時。
突然的,感到冥冥之中,某處傳來一聲厲喝,又像是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喚着自己,因爲修煉的緣故,這警覺的程度更是遠超他人,這一刻,沈博儒猛地睜開雙眼,騰的從牀上彈起,全然不像是剛剛睡醒的模樣。
凝神查探,碩大的天地峰上似乎是沒有一絲的動靜,但沈博儒的心底卻能感覺到,在一個極爲隱蔽之地,卻是有着一股滔天的怒氣在那裡宣泄着,而沈博儒更是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竟也隨着那怒氣的翻涌而跳動着。
“難道這跟我有關?”沈博儒警覺的聯想到。
沈博儒跟隨着心中的感覺,判斷着那似有似無虛無縹緲的怒氣傳來的方向,向着前方慢慢地探尋着,不知走出去都遠,若是按腳程來判斷,應該都已經出了天地峰的範圍了。
但沈博儒心中卻很清楚,此時雖是夜晚,難以看清周圍的情景,但他還是肯定,自己此時還是在天地峰上的,之所以會有感覺出了天地峰的情況,多半是因爲這天地峰內有陣法的關係,自己走了進去,雖是感覺上走了很久,但始終還是在陣法內。
隨着走近,沈博儒的內心亦是愈發的感到倍受煎熬,猶如此刻他整個人都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鑽心的痛楚傳遍身體每一處角落。
滴答,滴答。
額頭上的汗水一顆顆的滴落,砸在地上四散而開,發出聲聲響聲。
……
“近了,似乎可以聽到有人在嚎叫,在長嘶。”沈博儒豎起雙耳,感受着不是很清楚的聲音嗎,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咦,這人的背影看上去怎麼會這樣的熟悉。”遠遠的看着黑夜中的身影,雖是長髮飛舞,怒氣騰騰,但還是讓沈博儒生出這樣的感覺。
“就先觀察一下,他是要做什麼。”看着那一副生人勿近的身影,沈博儒決定下來,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
……
時間慢慢的過去,若不是因爲沈博儒是修煉之人,感官要遠比常人準確許多,恐怕還要以爲一個多時辰都沒有一絲動作的那個身影,早已經猝死了呢。
但沈博儒斷定,這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沈博儒似乎能看出,那人的身體內,像是在蘊量沖天的怒焰,若是一旦釋放,那蒼穹就像也難以招架一般。
隨着時間的流逝,離那個爆發的臨界點也越來越近,沈博儒愈發的緊張,手心裡都不自覺的滲出汗珠。
……
“啊!”
猛然間,一聲長嘯在寂靜的夜空中驚起,沈博儒雖是時刻都在等着這一刻的來臨,但這一瞬之間,還是差點驚得他喊出聲來。
幾乎是將即將出口的聲音強壓回去,沈博儒感受着那身影裡散發出的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氣息,大氣都不敢出。
“哈哈,沈傲天,我的沈師兄,你們一家在地下過的開心嗎?殺你怎麼了?若是不殺你,我將難有出頭之日。”在這一刻,喪失了理智的聲音驟然響起,恍若霹靂,使得沈博儒佇立不動呆立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