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邊草屋

雁蕩山山勢險要,崇山峻嶺,峰巒起伏,平日裡見白雲環繞山腰,雁蕩山山林密佈,飛瀑奇巖,珍禽異獸,景色秀麗,天下聞名。

只是更有名的,卻是在這山上有一修真大派——仙雲宗。

仙雲宗歷史悠久,創派至今已有一千多餘年,爲當今正邪兩道之首,據說開派祖師乾道子四外遊歷,途經雁蕩山山腳下,但觀雁蕩山景色秀麗,靈氣聚集,龍靈神脈,祥和之氣,對修真之人大有裨益,於是乾道子便在雁蕩山山峰上開創立派—仙雲宗。

仙雲宗的由來,是由於雁蕩山山中霧氣繚繞,長年累月不散,猶如仙境一般,雁蕩山山峰高聳入雲,乾道子將門派修建於雁蕩山白雲仙霧之中,特此將門派命名爲仙雲宗。

乾道子便成了仙雲宗開派祖師,乾道子成道時,他修得無上道法——仙元真法,而一鳴驚人,成了修真界數一數二的絕頂強者,修爲更是通天徹地,名聲響烈在外,他一號召,天下修真之人云集響應,紛紛投入仙雲宗門下,仙元真法成了仙雲宗歷代修煉功法。

除了仙雲宗以外,有天台山的六合罡,九華山的天元寺,釐清山的御黎道,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門小派,其中以這四個門派爲當今正道大派。

說起仙元真法,乃是乾道子年少時,偶遇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衣老道相贈,乾道子也不知白衣老道是何來歷,白衣老道見乾道子資歷奇佳,根骨奇特,是千年難遇的修真奇才,便將仙元真法贈與他,且說:“修煉仙元真法要謹記兩戒:一是心生雜念,二是急於求成。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被功法反噬。你可要謹記一二,萬不能有此一二,否則一切都功歸於簣,仙元真法修煉到大成境界,便可羽化登仙,逍遙天地。”

乾道子謹記住白衣老道的話,便想叩頭拜師相謝,白衣老道早已消失不見,不知去向,乾道子偶遇機緣,從此踏上修真之路,轉眼三百年的時間,乾道子將仙元真法修煉大成,成了修真界名聲響徹之人。

仙元真法分爲三部分,上閆篇,太初篇,天元篇,每篇六個部分組成,每一部分道法都非常玄妙,仙雲宗剛入門的弟子修煉仙元真法的上閆篇的第一部分很快便可修煉成功,但是功法越往後越是難以修煉,大多數資質不錯的仙雲宗弟子修煉到上閆篇第三部分便止步了,短則幾年,長則數十年,或永遠停滯不前,資質差的弟子那就更不用得說了。真正將仙元真法修煉大成,只有開派祖師乾道子和消失一百多年的上清真人,也僅此二人。

乾道子一生收了九個徒弟,八百前已飛昇而去,仙雲宗也由於乾道子的飛昇仙界,而名聲大起,就這樣仙雲宗經歷一千三百年的演變,如今仙雲宗已是九州第一修真門派,現今仙雲宗其門下有弟子上千人,每年三月初仙雲宗門人都會下山招收有資質的弟子入門,每年都能招收到資歷上乘的弟子數百人,很快又到了仙雲宗門人下山收弟子的時間,大概還有半年的時間。

如今仙雲宗的掌門乃青玄真人,修爲通天徹地,登峰造極,使得一把天靈神劍,仙元真法已被他修煉到天元篇第三部分,驚世駭俗,仙雲宗除了掌門青玄真人外,還有九大長老,各個修爲深厚,道法精深。

雁蕩山半山腰上有一破舊簡陋的茅草屋,屋裡只有一張木牀,一張腐朽的小木桌和一條四方小凳,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雁蕩山腰上開墾了數千畝梯田,其中擱置了五百畝荒地,一個身穿破衣破褲,身體瘦削,個子長得並不高的十一二歲的清秀少年正在荒地上勞作。

時值七月,炎炎夏日,天氣炎熱,太陽炙烤着大地,少年擦拭額頭汗水,停下手中的工具,靠在一棵半山腰的大樹下乘涼休息,喝了一口水,唱起了山歌,歌聲清脆嘹亮,悅耳動聽,迴盪在雁蕩山腰上。

少年幹這活已有兩年了,每天從早耕到晚,他就住在半山腰上的破舊茅草屋裡,每到太陽落山,黃昏時刻,少年耕完田回來,他都要站在半山腰上朝山下望一眼,山下是翔雲村,雁蕩山唯一的一座村子,村子裡住着上百戶人家,民風淳樸,大多數村民都以耕田,砍柴,養殖牲畜爲生,距離翔雲村五百多里路遠的延州城,是扼天下嚥喉,交通樞紐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少年望向的地方是山下的李府,李府的主人李晟是翔雲村裡有錢有勢的大地主,家產富饒,有糧田百畝,也算是富甲一方,而少年每天都要看上一炷香的時間,每次都是眉頭緊皺,滿臉怒意,雙手捏得緊緊的。少年耕的荒地是李晟的田地。每天李晟都會派人往山上送水送飯,然而少年吃得卻不是飯菜,而是發了黴的饅頭,所以少年是吃不飽穿不暖,偶爾少年會去山上打點野味充飢。

少年名叫李雲,原是李府的二公子,李晟是李雲同父異母的大哥,比李雲足足大了二十多歲,父親李淼娶了兩個老婆,大夫人張氏是李淼的結髮妻子,李晟就是大夫人張氏的兒子,而李淼五十歲又娶了一個小妾嚴氏,名爲嚴冰婷,年方二十,長得十分美麗,嚴冰婷一家本是以務農爲生,生活衣食無憂,十分美滿。後來嚴冰婷被李淼看中,嫁進李府爲妾,一年以後,嚴冰婷生下一子,便是這李雲。

李雲一生下來就非常聰明,一歲時就能下地走路,兩歲時就能開口說話,四歲時就能吟詩作對,李淼是非常喜歡這個兒子,他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李雲身上,他想日後李雲必成大器,他對長子是不抱任何希望,因爲李晟生來性情懶蕩,整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李淼是對他這個兒子傷透了腦筋。

李雲六歲時,李淼特意從城裡請來私塾先生教他讀書,李雲七歲便能寫百家文,李雲最愛讀《搜神記》,他對神魔鬼怪特別感興趣,甚至對修道成仙更是嚮往,人們都害怕生老病死,都想長生不老,與天同壽,萬世不朽,唯獨只有得道成仙,那樣才真正超脫生死輪迴,神遊物外,長生不死,這樣也滋生了李雲強烈的修真願望。

李雲和李晟是格格不入,李晟一點都不理睬李雲,平常二人都是很少在一起說過話,都像見到仇人似地,李雲百思不得其解,“自個大哥爲什麼這麼討厭他。”

李晟看到老頭子對李雲石百般呵護和愛戴,更是將家產全部轉入李雲名下,對李雲是恨之入骨,李淼的身子日漸虛弱,一年以後,李淼身染重病去世,李晟也趁此時機,他在母親的幫助下,霸佔了家產,從此以後嚴冰婷母子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嚴冰婷母子倆過上了下人的生活,李晟更是讓她們母子二人幹下人們所幹的活,每天三餐不飽,一年以後,李雲的母親由於受不了折磨,身患惡疾,不久於人世,留下李雲孤獨一人。

李雲一心想離開李府,可是李晟卻是百般刁難,提出了非常苛刻的條件,對着李雲道:“我給你兩年半的時間,你要將山腰上五百畝畝荒地開墾出來,而且每天只能住在茅草屋裡,一天只能吃發了黴的饅頭,我每天都會派人上山檢查一遍,若是達不到我的標準,那你就算不過關,一生一世都要呆在李府,生生世世爲奴爲僕。”

李雲牙齒緊咬,手捏得緊緊的,爲了能夠離開李府,獰厲地答應道:“好,只要我將山上五百畝荒地開墾完之後,你就得讓我離開李府,你可答應,不許反悔,你敢發誓。”

李晟當下一手拍到桌上,道:“只要你能完成,我便放你離去,我對天起誓一定不會毀約,如有違反,天誅地滅,若是你沒有完成我的條件,你就今生今世呆在李府,爲奴爲僕,不許離開李府,否則打斷你的雙腿。”

李雲狠下心來,點了點頭,道:“好,就怎麼定,你可不許反悔你今日所承諾。”

“但是有一點你別忘記,只要你敢逃跑,嘿嘿,那我就不敢保證你母親的靈位怎麼樣,就算你找,也找不到的,我將其藏在非常隱蔽的地方,你就給我好好的完成我的任務。”李晟冷哼道。

“卑鄙,好,你放心,我是不會逃跑的,若是你敢將我母親的靈位怎麼樣,我誓死跟你沒完。”李雲牙齒緊咬,眼神獰厲地看着李晟,道。

“你放心,只要你不想着逃跑就行,我是不會對你母親的靈位怎麼樣的。”李晟尖笑道。

九歲的李雲早已明白事理,所涌現出來的氣質,卻是像成年的小夥子所表現出來的。要知道開墾五百畝荒地,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李雲之所以會這麼快答應,是因爲他無法在忍受李晟的摧殘,遲早會被他折磨而死,爲了能夠離開李府,這樣的苦頭他是能夠堅持下來的,總比一輩子被人家折磨,那要來的好多。

李晟心想:“任李雲一個黃毛小子,也不能能完成這麼艱鉅的任務,這倒不當心,就看這小子能玩出什麼花樣,到時還不是堅持不住,我還是照樣可以慢慢折磨你。”李晟見李雲離去,一臉相笑,便進了後堂。

第二天李雲開始勞碌起來,每天李晟都會派人過來檢查,都達到了標準,李晟日漸着急起來,時至今日,李雲嘴臉一笑,道:“在過半年,我就可以離開李府,這日子倒是真的被我熬過來了。”

李雲不再往山下看去,今日干了一天的活,他的身子骨倒是痠痛起來,轉而回到茅草屋裡,李雲懶懶地躺在牀上呼呼大睡,不時地臉上露出笑意,他做了一個甜甜的美夢,夢見他終於變成一隻自由的鴿子,自由展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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