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腳踏飛劍,透着層層白霧往下望去,只見在沼澤的邊緣處,三名身穿獸皮的大荒村村民正踩着泥濘,艱難的往邊緣的森林中走去。
“爺爺…”
又是一聲大喊從荒古的口中傳出。
衆人仔細一看,只見下方的三人中,就有一名身軀枯瘦,弓着身子的老者,那赫然是大荒村的老村長。
轉頭望向迷霧沼澤的深處,那裡已不見紅光蔓延,那一道沖天的血光也已經漸漸消散,灰袍老者等人才徹底放下心來,朝着下方三人的方向緩緩降落而去。
還未接近地面,荒古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躍下飛劍,一路小跑至三人身旁:“爺爺,你沒事吧?”
望着滿臉擔憂的荒古,再看了看他身後的幾人,老村長瞬間老淚縱橫,哽咽道:“荒古…”
看了一眼老村長身旁的兩人,荒古皺了皺眉頭,問道:“爺爺,怎麼只有你們三個人?其他人呢?他們都去哪了?”
回頭望向身後的迷霧,老村長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在沼澤中走散了,只有他們兩人跟着我,其餘的人若是不被那些恐怖的東西拉入了地下就是迷失在了迷霧中”
荒古聞言一怔,接着便是沉下了臉,若是此時還不見其他人的蹤影,怕是已經被那一羣白花花的骷髏撕成了碎片,在沼澤深處時,他們早已見過那些骷髏的恐怖,就連他荒古身懷千斤巨力都很難逃脫,更何況是那些普通的村民。
而一旁的荒石聽聞老村長的話語後,兩行晶瑩的淚珠便自眼中流淌而出:“父親…”
荒古強忍着眼中即將掉落的淚珠,忽然轉過身,對着後方幾人說道:“大仙,求求你,去救救他們吧”
看了荒古一眼,灰袍老者又轉頭望向那一片迷霧,搖頭道:“沼澤深處有九妖棺出世,其中的人物都是我們不能招惹的存在,若此時再次深入,怕是連我這條老命都得搭上”
聞言,荒古卻是低下了頭,他自然也知道那口棺材的恐怖,但沼澤中還有自己的親人,還有自己的夥伴…
不覺間,荒古便流出了眼淚。
那些,可都是看着他長大的村民,他沒有親人,但那些村民卻是比親人還親,如今,他們還被困在迷霧中,生死未卜。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重,望着大荒村的村民,周圍的幾人也是露出了一絲哀愁。
“不行,我要去找我父親,他們還在裡面呢”
此刻,荒石卻已經忍不住,緊握着拳頭,便舉步朝着迷霧沼澤的方向跑去。
然而,他纔剛剛起步,卻是被兩名大荒村的大漢一手拉住:“荒石,你別鬧了,大家好不容易纔逃出這片沼澤,難道你想讓大家陪着你一起去送死嗎?”
“我不管,我父親還在裡面,我要去救他”荒石掙扎着大喊道。
“你別傻了,你父親已經死了”
一名大荒村大漢忽然大喝了一聲,一旁的幾人卻是愣了愣,荒石在那一聲入耳之後也是停止了掙扎,神情一陣錯愕。
之後,荒石的雙眼漸漸佈滿了血絲,咬牙道:“不可能,我父親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救他”
看着情緒有點反常的荒石,兩名大漢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你父親已經死了,就在前不久,你父親就在我的身旁,被一羣只有骨頭的怪物吞沒,被撕成了…被撕成了…”
說道這,那名大漢卻是哽咽了起來,眼中泛着淚花,下面的話語卻是怎麼也說不上來。
“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不!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荒石咬着頭,神情慌亂,時而低語,時而大喊着。
看着荒石如此痛苦的模樣,一旁的荒古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而此刻,灰袍老者忽然朝着情緒激動的荒石一點,一道細小的白光閃過,之後沒入荒石的眉心,只見正死命掙扎的荒石隨着灰袍老者一點之後,動作逐漸變得緩慢,身軀無力,漸漸合上了雙眼,睡了過去。
“他現在的情緒極其不穩定,若是這樣下去,會導致精神錯亂,最終會變成一個瘋子”灰袍老者淡淡道。
“大仙,您這是?”荒古不解的問道。
“這是一種能使人入睡的術式,三個時辰之後,他會自然甦醒,你們大可不比擔心”
聽到灰袍老者的解釋,大荒村的村民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好了,大家趕緊離開這片沼澤吧,九妖棺出世,定會引來諸多強者,到時候,這裡將會變成一片血染之地,再不走,怕是我們都會受到波及”一直靜靜呆在後方的白衣女子突然開口說道。
灰袍老者亦是點了點頭:“嗯,九妖棺內皆是逆天級的強者,若是將萬年前的仇家引來,怕是我等都會遭及魚秧,還是快離開此地吧”
九妖棺萬年一現,一現萬年,棺主完成脫變之時,也是他最爲虛弱之時,若是在萬年前真有仇家,一直存活至今,定是已經等待多時,若是不出意料,不久之後,這片沼澤將引發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輕嘆了一口氣,大荒村的幾人邁着沉重的步伐,跟隨灰袍老者等人,走出了這片充滿了迷霧的沼澤,進入了那片森林。
此時,天色漸晚,夕陽西落,這片天地中,便是被蒙上了一層黑紗,將大地籠罩,四野一片漆黑。
森林的一片空曠之地,衆人生起了篝火,烤着野味,稍作歇息,這一天,衆人着實已經夠累。
身體縱然很累,但大荒村的幾人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個個情緒低落,不言不語。
而灰袍老者等人卻是心繫九妖棺之事,也是半點睡意都沒有。
一時間,氣氛變得極爲寂靜。
片刻過後,灰袍老者卻突然開口說道:“那個…大家共同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此時僥倖還生,不如相互認識一下,意下如何?”
衆人白了他一眼,卻是沒人出聲。
尷尬的笑了笑,灰袍老者又接着說道:“那老夫就先自我介紹一下,老夫乃是出自五行門白長生,那個…”
聽聞灰袍老者的自我介紹,那名白衣女子卻是皺了皺眉,道:“白長生,難道你就是那個五行門的前任門主?”
“呵呵,正是老夫,敢問姑娘是…?”
白衣女子在幾人中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我叫姬如雪,來自天帝城”
“天帝城姬家!”灰袍老者聞言一驚。
白一女子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壓制住心中的震驚,灰袍老者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許久之後纔回過緩過來,笑道:“那是,姬姑娘,今日在沼澤中真是多有得罪”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白衣女子便不再說話。
荒古等人看着灰袍老者的舉動,卻是皺了皺眉,心中更是生起了疑惑,在得知白衣女子的來歷後,袍老者的舉動着實令人訝然,想來,那白衣女子的身份定是極爲高貴,或者她口中所說的天帝城極爲強大。
能讓灰袍老者拉下臉來道歉,這白衣女子想來也是他不可招惹的存在。
“嘿嘿,那個,這位姑娘呢?”爲了掩飾臉上的尷尬,灰袍老者卻是將話題轉移到了那名紫衣女子的身上。
紫衣女子眼中綠光一轉,低聲道:“我叫小玉,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呃!”吶吶的笑了笑,灰袍老者便不再多詢問,隨即將目光轉到荒古的身上。
擡眼看了他一眼,荒古低聲說道:“我叫荒古,是大荒村的村民,這位是我爺爺,荒古,還有荒木大叔,荒晨大叔”說着,荒古又指着身旁的幾人一一介紹。
“哦,這位荒古小友,看你們不像是這附近的居民啊,你們怎麼會出現在迷霧沼澤這麼危險的地方,那可是大凶之地呀”灰袍老者問道。
聞言,衆大荒村村民皆是低下了頭,輕嘆了一口氣。
老村長說道:“這位大仙有所不知,我們本是蠻荒大山的原始居民,而就在前不久,蠻荒大山中發生了異變,天災降臨,我們不得已才離開了故土,尋求生路,才進入了那一片沼澤”
“與我們共同遠離蠻荒大山的還有各村的村民,但現在,似乎只有我們幾人成功逃了出來,哎”老村長說着,又是不禁嘆了一氣。
“不知你們日後有何打算?”灰袍老者又問道。
大荒村的幾人聞言卻是面面相覷,搖了搖頭,皆是一臉苦笑。
“這…”灰袍老者在衆人中掃視了一眼,之後說道:“看來幾位還暫無定所,不如這樣吧,這位荒古小友也算是老夫的救命恩人,老夫可帶你們進入五行門,你們意下如何?”
“五行門?”大荒村的幾人相對視了一眼,問道:“五行門是什麼地方?”
灰袍老者道:“五行門乃是東方大域的修煉福地”
“修煉福地?是彈丸之地吧?”一直不語的白衣女子此刻卻突然說道。
灰袍老者聞言老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修煉福地?那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嗎?”荒古低聲問道。
“對!”
此時,白衣女子姬如雪又說道:“仙人居住的地方?哼,五行山常年邪氣繚繞,靈氣稀薄,若是這樣的地方都能成爲仙人居住的地方,那我天帝城便可成爲仙域了”
面對姬如雪的嘲諷,灰袍老者卻是一言不吭,尷尬的笑了笑。
在白長生想來,這小姑娘定是還在爲今日搶奪七彩幻魔花之事耿耿於懷,但人家是天帝城的人,自己還能怎麼滴,忍唄。
“荒古小友,你可想成爲仙人,擁有飛天遁地的能力?”灰袍老者不再理會姬如雪,又接着說道。
聞言,荒古雙眼瞬間閃過一抹精光,道:“我可以嗎?”
對於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仙人,荒古早已仰慕已久,如今聽聞自己也能成爲如大叔那般強大的村長,心中頓時一喜。
白長生點了點頭:“嗯,看荒古小友骨骼驚奇,倒是一名修煉奇才,若是拜入我五行門,加以時日,定能成爲一代天驕,小友意下如何?”
見白長生如此熱情的模樣,白衣女子眉頭卻是微微一皺,着實想不出這白長生到底是何目的,難道真的是因爲荒古在沼澤之中的救命之情?
而此刻,荒古已經安奈不住心中的喜悅,大聲道:“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