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村外,王元的到來令楊氏上下如臨大敵,對於王家這個鳩巢雀佔,並最終逼迫楊家遷離故土的家族,楊氏上下都懷着敵視的情緒。
然而如今楊家之中的兩位真人一個也無,而剛剛進階真人境的王元偏偏撿這個時候前來,自然是來者不善,可偏偏楊家這邊還有一個數典忘祖之人,明火執仗的在村外大拍馬屁,更是令楊氏上下覺得丟人。
在王元真人境的氣息降臨的剎那,西山村的護村大陣早已經嚴密戒備,楊熙和楊田雷父子接到消息之後,迅速趕到村外,而此時蘇寶章已經先一步來到村口與王元對峙了。
見得不遠處站在那裡的王元,楊熙果真感受到了令人心悸的氣息,於是低聲向蘇寶章道:“這王元果真進階真人境,如今王家明顯來者不善,可曾想元磁山傳訊?”
蘇寶章臉上神色不變,微一點頭道:“已經傳訊撼天宗,不過尚未接到回覆。”
楊田雷冷哼一聲,道:“撼天宗恐怕巴不得楊家與王家的仇怨越結越深,眼前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及時趕到?”
楊熙囑咐蘇寶章,道:“老夫去會一會他,如今西山村便屬你修爲最高,又是老三的弟子,你且去西山上主持護村大陣。”
蘇寶章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在楊熙向着村口大路中央走去的時候,不動聲色的離開了村口。
“哈哈,原來是侄女婿前來,聽聞侄女婿進階真人境,這可當真是可喜可賀,不知王真人最近可好?”
王元隨意拱了拱手,道:“見過二叔,不盡想二叔居然親自前來。”
楊熙將王元臉上的嘲諷之意視若未見,“哈哈”一笑,道:“不知侄女婿今日前來有何貴幹吶?”
王元仍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微笑道:“前幾日侄女婿與內子因瑣事起了口角,田芳一氣之下隨着大哥返回了西山村,今日侄女婿前來便是特意接田芳回家。”
“原來你當初打得是這個主意,這也是你們爺孫二人的算計?”
一道聲音從村口傳來,楊田芳沿着進村的大路走向了村口,神色冷漠道:“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我楊田剛姓楊,從今以後重歸楊氏,與你們王氏再無瓜葛。”
王元臉色一變,隨即又掛上了一絲責問之意,道:“你這說的胡話,你我夫妻數十載,難道你捨得孩子?”
楊田芳臉色劇變,神色間浮現出猶豫掙扎之色。
楊熙見狀連忙插話道:“侄女婿,今日楊家族長有事外出,既然事涉兩家,我看還是改日等得族長迴歸之後再談吧。”
王元神色不悅,道:“如何便是兩家之事,楊田芳乃是在下妻子,此乃我王家家事,不勞二叔您老人家費心,田芳今日定要隨我返回青石鎮不可。”
楊家人,特別是老楊家的人,對於青石鎮這個詞特別敏感,尤其是當這個詞從王家人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饒是王元如今貴爲真人境修士,楊熙也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便在這時,早已經迎出村外,此時也被護村大陣連同王元一起堵在村外的楊田臣不幹了,只聽他道:“二叔你這就不對了,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三妹與妹夫成婚數十年,三妹自然也是王家的人,我看吶,王家的事咱們還是少參與,如今妹夫在村外已經等得這般久,我看還是打開護陣,讓妹夫進村與三妹好好說道說道,畢竟讓妹夫等在村外也太失禮了一些。”
楊家四房,第二代之人按照總的排行來說,楊田雷行第二,楊田臣第三,楊田芳就排第四;如果單論大房的話,則楊田剛就是二哥,而楊田芳就成了三妹,楊田臣返回西山村之後,在人前人後便一直刻意只論大房的排行,疏遠二房、三房、四房的堂兄妹。
楊田雷在一旁早已經聽不下去,忍不住站出來指着楊田臣怒喝道:“楊田臣,不要忘了你姓楊,難道你不曉得什麼叫引狼入室?”
楊田雷不吼還就罷了,這一吼反倒勾起了楊田臣的怒火:“老子自然忘不了自己姓楊,更忘不了當初在青石鎮楊氏族人是何等薄情寡義!”
楊田臣這一次反而有些不依不饒了,指着村口的楊家衆人罵道:“想當初老子爲了支撐起楊家,苦心孤詣要進階武人境後期,你們可倒好,個個撇帚自珍,問你們尋求些物資資源便一個個推三阻四,如同割肉一般,令我進階武人境後期一再被推遲,之後還是王家妹夫大力相助,這纔好不容易將修爲推升到武人境後期,哼,你們口口聲聲說不要忘了自己姓什麼,可在我看來,你們這些姓楊的自家人還不如外人!”
這傢伙還有臉說當初,當初爲了讓他進階武人境後期,楊氏家族的族人勒緊了自家的褲腰帶,爲他籌集了多少修煉資源,這傢伙數次浪費了族人好不容易籌集而來的物資資源,不但沒有絲毫愧疚,反倒將這當做理所當然,如今反而怪罪族人當初支持不利。
楊熙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着楊田臣,道:“你,你這是非不分的混賬,大哥英雄一世,怎得就生了你這個孽種。”
“好了,今天王某前來只爲接走內子田芳,哪個有時間聽你們囉嗦,廢話少說,這護村大陣開是不開?”
“好,我跟你走,現在就走,你也不必進村了。”
楊田芳說罷便要向着村外走去,滿臉的堅毅之色。
“且慢!”
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楊田芳愕然回頭,卻見韓秀梅從村裡走了出來,只見她帶着一絲譏諷的微笑看向村外的王元,道:“妹夫已經來了,就像大哥說的,要是不讓你進村,那也不是我楊家的待客之道,既然四妹與妹夫只見有隔閡,那還是就在這裡說清楚了,今後你們二人便也再無瓜葛。”
楊田芳聞言連忙道:“三嫂,不能讓他進……”
韓秀梅伸手止住了她的言語,微微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這才朝着村外的王元笑道:“三嫂我這便吩咐放開陣法入口,請妹夫進村!”
說吧,韓秀梅向衆人示意,原本在村口附近的楊氏族人和西山村民紛紛離開,她也轉身進了村裡。
見得村口突然一人也無,楊田臣有些忐忑道:“妹夫,你說他們會不會讓你進村。”
王元瞥了患得患失的楊田臣一眼,眼角的輕蔑之色一閃而逝,冷笑道:“今日這西山村我是不讓進也要進,我倒要看看,沒有了楊田剛和楊君山父子坐鎮,這西山村還有誰能夠擋得住我。”
王元話音剛落,阻隔在村口的無形屏障突然開始消散,王元微微愕然,楊田臣則興奮道:“開了,還真開了,妹夫,你……”
王元伸手止住了他的言語,此時站在村口,他的臉色反倒有些陰晴不定起來。
楊田臣道:“會不會有詐?”
王元突然冷笑一聲,道:“故弄玄虛罷了,我們走!”
王元當先踏進了西山村,楊田臣見狀連忙在身後跟上。
而就在二人踏入村口的剎那,村口大陣開啓的無形入口便即合攏。
整個西山村一下子變得靜寂的令人有些瘮的慌,楊田臣乾笑道:“妹夫神威,這村裡人被嚇得卻是都躲了起來,呵呵。”
說罷,楊田臣突然感覺腦後似乎有人在吹着涼氣,嚇得他猛然一回頭,身後卻空無一物。
楊田臣沒來由的感覺心中一慌,他急忙轉過身來要跟上王元,可不料身前那裡還有王元的影子。
妹夫剛剛明明還在自己身前來着,怎得轉個身就不見了!
楊田臣一下子着了慌,猛然間頭頂一聲霹靂炸響,他的臉色一下子驚得煞白。
王元大步向前走去,可沒走幾步身後跟着的楊田臣便沒了動靜,轉頭看去時,卻不知道楊田臣何時已經不見了。
王元微微一皺眉,可他仍舊相信自己的實力,只要楊田剛父子不曾返回西山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陣法之類不過都是唬人的小伎倆罷了。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在他頭腦當中閃過,一道冷風突然從他腦後響起,王元轉身向後一劈,一道光芒切開迎面而來的冷風,將不遠處的一座庭院斬做一片廢墟。
然而就在此時,頭頂天空一閃,一道霹靂已經先雷聲一步,向着他的頭頂上落下來。
這就是西山村的護村大陣?
王元嘴角掀起一絲嘲諷,單手向着一舉,那雷光落在他掌心之中卻對他毫髮無損。
也不過如此罷了!
王元神色間的嘲諷更甚,可不等他將舉起的手掌放下,又是一道涼風吹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下半身有些發涼。
低頭一看,就感到腰間一鬆,下半身的衣褲便向下掉落。
王元神色一變,慌忙不迭的伸手要抓落下去的衣褲,這才突然察覺用來系衣褲的腰帶已經斷裂,斷裂之處整齊異常,這腰帶居然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割斷的。
王元頓時心頭大寒!
先前的躊躇滿志,進階真人境後的驕橫自信,一下子化作冷汗從後背上淌了下來。
恰在此時,又是一道風聲從身後傳來,王元如同給自己壯膽一般大喝一聲,一轉身便將身後的一幢房屋推誠了廢墟。
可他的後背此時卻突遭重擊,“啪”的一聲脆響,如同被甩響的鞭子,王元頓時被一股巨力帶飛,後背的衣衫盡裂,皮開肉綻。
而就在他落地的剎那,正巧頭頂又想起一聲炸雷,一道雷光將無力躲閃的王元劈得面目焦黑,口中鼻中盡皆冒着黑煙。
“就這麼簡單?”
一道聲音在響起的同時,一道曼妙的身影從虛空之中顯現出來。
與此同時,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身材卻偏偏給人一種充滿力量的少女也落在了說話的那個少女身邊,看了看倒在地上頭髮倒豎,面目焦黑的王元一眼,輕蔑道:“還以爲碰上一個真人境的修士會有多厲害,卻不料是個銀樣蠟槍頭,哎,也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回來,還得留着看家,無聊死了,等哥哥他們回家,到時候咱們聯手去和荒沙鎮的那頭狗熊玩玩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