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小川走進那個破舊廢棄的小院子,打開密室通道,沒發現有蒼雲弟子在守護,但左秋卻沒有離開這裡的意思。
最讓葉小川大跌眼鏡的是,左秋竟然在暗無天日的潮溼密室裡過起了日子,是真正的過日子,而非熬日子。
從小她就和師公在無量洞裡生活,將自己封閉起來,一年半載不見人是常態,煮飯洗衣服她也門清。
現在的密室已經有了很大變化,上次葉小川來的時候,大約是在十天前剛從四維空間出來的時候。
那時這間密室陰暗潮溼,裡面就一張牀,一個小爐子,一盞油燈,一張小木桌。
現在密室裡的傢俱陳設一應俱全,牀沒換,還是那張,桌子換成了紫檀紅漆實木的,配備了四把椅子。
在密室的一角有兩個的路子與一些無煙煤,旁邊還一個木架,一個大水缸,木架上放置着一些生活用品,如菜米油鹽,鍋碗瓢盆。水缸裡有半缸清水。
除此之外,還一個半人高的大浴桶。在石室的一側,繫着一條繩子,繩子上晾着幾件左秋的衣裳,外衣到裡衣都有,甚至葉小川一進石室第一眼就看到了系在繩子上的一塊藍色絲綢面料的肚蔸兒,上面繡着
精緻的粉紅梅花。
肚蔸兒是下面的兩根絲綢帶子系在繩子上的,石室的門一開,空氣流動,輕輕搖擺,再加上是鮮豔的藍色布料與奪目的粉紅梅花,葉小川想不看見都難。
左秋正在牀上盤膝打坐,赤霄神劍就放置在她的身邊,她猛的睜開了眼睛。
當看清站在門前的是葉小川后,她的眼神中劃過一絲難掩的欣喜。
可是當她發現葉小川的目光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石室一側的時候,她也看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石室內就傳出了一聲女子的尖叫。
左秋從牀上跳下來,趕緊將繩子上的肚蔸兒塞進了乾坤儲物袋裡。
葉小川拎着食盒走進石室,他大大方方的宛如沒看到左秋的動作。
他乘着左秋收拾一些私密物品的時候,環視了一下四周,嘖嘖的道:“你這小日子過的不錯啊,比上次我來時強多了。”
左秋收拾好了一切,又檢查了兩遍,免得還有什麼令人臉紅的物品遺漏掉。
確定安全後,她道:“你怎麼來了?”
葉小川晃動了一下食盒,道:“給你送吃的啊。”
左秋道:“你什麼時候回蒼雲的。”
葉小川道:“昨天晚上啊,今天一大早就來給你送早餐,感動吧?”
左秋沒感動,因爲左秋是女人。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是不講道理的。
左秋哼道:“你既然昨晚就回來了,怎麼到今天早上纔來看我?”
葉小川摸了摸鼻子,悻悻的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他覺得剛纔自己的話說錯了,不應該說昨晚回來的,應該是一炷香前剛回來纔對。兩盤餃子,隔夜的,味道自然打了許多折扣,左秋現在的嘴也挑剔的厲害,吃了幾個餃子後,又開始對葉小川埋怨道:“這餃子不新鮮啊,昨晚包的吧,你就拿隔夜的殘羹
剩飯打發我?”
葉小川唉聲嘆氣道:“我是真沒時間起早給你弄早飯,剛回來事情很多,忙都快忙死了。加上我受傷不輕啊。等我傷好了,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一桌子的滿漢全席。”
左秋不刁難葉小川了,放下筷子,道:“你受傷了?”
葉小川道:“那可不,骨頭斷裂了幾十處呢。”
左秋知道葉小川喜歡胡吹,自然不信。
葉小川道:“你若不信,自己查驗一下啊。”
左秋真的起身,開始查看葉小川的身體。
真元念力一沁入葉小川的身體,左秋就發現葉小川這一次還真沒信口雌黃,他確實是受了不輕的內傷,體內經絡河流裡的真元比平時少了一大半。
她最疼葉小川了,見葉小川受傷不輕,也就不再埋怨葉小川沒親自下廚給自己做好吃的事兒。
自打上次葉小川從這間石室裡離開,左秋就幾乎沒見過什麼人,也沒有從石室裡出去過,並不知道七星山一戰的具體情況。
葉小川便簡單的和她介紹了一下。
沒說那些令人傷心難過的事情,着重說七星山與鷹嘴崖大戰,人間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至於他和花無憂的驚天一戰,他也只是輕描淡寫幾句。
他知道左秋的性子,說的太細,反而會讓左秋擔心。
縱然如此,左秋還是從葉小川的話語裡聽出了七星山與鷹嘴崖大戰的殘酷。葉小川見左秋沉默,便笑道:“這些事兒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說說你吧,你不會真把這地方當家了吧。我看門外與通道里的蒼雲弟子都撤了,你不是蒼雲的俘虜,隨時
可以離開,沒人會阻攔你。”
左秋苦笑道:“我還能去哪?”
葉小川想說“你可以回玄天宗”,轉念一想,玄天宗她還真不好回了。
據孫堯所說,玄天宗的高手私下一直在尋找左秋的下落,當初還派遣了崑崙三怪與楚沐風等多位高手秘密進入南疆,這些高手不是可能去殺人的,而是肯定去殺人的。
他們要殺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江清閒,一個就是左秋。
如果江清閒死了,玄天宗或許還不會對左秋滅口,關鍵是江清閒如今落在了蒼雲門手中,誰也不知道玉機子將他藏在了哪裡。
當初下毒事件,左秋是當事人之一,玄天宗在無法對江清閒滅口之下,只能選擇對左秋滅口。
現在只要左秋一露面,肯定會慘遭玄天宗的敵手,甚至是在蒼雲山上,玄天宗的人也會暗中動手的。
想到這兒,葉小川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了先前在山腰遇到的玉玲瓏。
玉玲瓏請他幫忙的事兒,和左秋有關係,路上還不知道該如何與左秋開口,現在倒是一個契機。
他道:“秋,或許你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左秋道:“哪裡?天大地大,還有我容身之地?”
葉小川口中緩緩吐出了兩個字。“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