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華夏,不,應該說是這一刻下的地球註定是無法平靜的。
承受了大巫精血之人,除了祭壇那邊的二十三人,不,應該說是二十二人之外,真正能夠控制住心中暴戾的,在次日天明之前也只有六人,大概十分之一,而當時就能控制住且不進行殺戮的,除了阿呆與王勃那血髓玉之中的兇靈之外,只有兩人,魔都那個新晉父親和湘西想要自殺的年輕人。
而絕大部分都是殺光了自己身邊之人後還繼續殺人。
保守估計,這一晚因此而死的人超過三萬人,而這個數字還會持續甚至幾何式增加。因爲這些承受了大巫精血之人,雖然無法控制住暴戾之氣,但殺人的手段卻會快速熟悉且越來越多。
幾乎同時全球範圍內發生數十起大型的兇殺案,且每一起都充滿了詭異,這自是引起了各國各地警方的注意,很快也引出了各國各地與特殊戰略事務局相同性質的組織參與了進去。
而很快,玄門中幾個頂級宗門通過各種渠道也得知了全球多起兇殺案的事情,也派出人去就近的現場進行查看,自是確定了這些兇殺案與那天生異象有關。
玄門衆人知道,巫門衆人自也很快知曉。
關於這些兇殺案他們沒有什麼意外,深知大巫精血的厲害之處,若非有修行之法以及周邊之人相助,確實會長時間沉迷於殺戮之中。意外的是大巫精血散落的範圍太大,幾乎是遍佈五大洲。
當然,相對來說,華夏最多,除了二十三人之外,半數落在了華夏境內。
“這麼看來,海外諸多地方也都是有着我們巫門血脈存在。白澤老哥,你在海外根基最後,切切要在那些組織之前找到我們遺落在外的血裔。這些承受了大巫精血之人,未來不可限量,定都能成爲我們巫門的頂樑柱!”
“此事我會立馬派人去辦。”白澤點了點頭,道:“我想,此刻那些玄門中人定也派人去查探此事了。以我們現在集合起來的力量,想要對抗整個玄門顯然還是差了一些,由此,我們必須要以此事爲誘,讓那幾個老傢伙的氏族之人加入我們的行動。”
“放心,此事交給我和夏曦老哥。”
“雖說暫時無法與玄門相抗,但想要截殺或者設圈套引殺幾個煉氣期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我會暗中慫恿詭道之人,讓他們頂雷,而我們坐收漁翁之利!此事就由祝五藏老哥帶東洛、鳳歌等四位新晉四鼎地巫前去,得讓他們四人快速熟悉四鼎戰力和他們的能力。哦對了,那女娃醒來了沒有?”
“剛醒!醒來直接是三鼎地巫的修爲,至於血脈能力卻暫時不知。此女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似有些接受不了,現在,正由她的兩位哥哥勸導。”
“這也正常。楚狂人和楚鳳歌平日裡將她保護的太好了,否則,以此女血脈之精純,現今可能已經是四鼎地巫修爲了。”
楚依依確實如這些人所說的那樣,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非常不好,她從小的教育環境以及對這世界所建立起來的三觀,都無法接受得了祭壇上八十一個稚童同時被割了頭顱的一幕,也接受不了自己成了什麼地巫的說法,更接受不了的是自己之所以成爲什麼地巫是與那些稚童的死有關。
至於楚狂人和楚鳳歌所說的種種關於巫門以及他們楚氏家族的事情,更是一句都接受不了。
她抓着楚鳳歌的手,歇斯底里的問道:“你不是說有你在我很安全嗎,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知道,從小生活在咱家這樣的環境中,衣食無憂,什麼都能夠享受到最好的,而且你們也愛我,總有一天我會爲此付出代價,付出一些人生主要擇決上的自由爲代價!我甚至都做好了準備,如果你們需要我當成籌碼去聯姻,我會二話不說答應,即便對方是一個我再不喜歡的人,我也會聽你們的安排!可是,現在這樣,我真的沒想到,真的沒辦法接受!我不是自己了,從裡到外都不是!”
楚狂人眼神此刻也是有些複雜,但還是狠下心攔住了要說話的楚鳳歌,對着楚依依沉聲呵斥道:“矯情什麼!什麼你自己不你自己!你現在得到了大巫精血,就是被老祖選中的人,這一生都將爲巫門的復興而戰鬥!現在,給我收起你那些小女生情懷,不管你是不是你,你就是巫門之人!給你半天時間調整一下自己,會有人來教你控制身體內的力量以及修煉之法!”
……
而對於玄門幾個頂級宗門來說,除了天生異象導致兇殺遍地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讓他們極爲頭痛,那就是昨晚派出去追捕王勃的三位煉氣期以及十幾位引氣期弟子,全聯繫不上了,也可以確定是全部死了。
至於龍虎山嘛,更遇到了讓他們既憤怒又棘手的事情,王勃殺上了龍虎山!
對,是殺上來的。
王勃一條黑棍,姜滌一柄翠劍,從山腳殺到了山門前!
雖說天生異象天下定有大事要發生,但對於王勃來說,龍虎山之行纔是他的大事。調息了一晚,傷勢全部恢復,靈氣也恢復了巔峰狀態,而且因爲修成了《十方大地萬物枯榮訣》第一層,修爲還大大精進,已經摸到了煉氣中期的門檻。
九月初正午的太陽依舊強烈,然而再強烈也比不上集結在天師府門口龍虎山一衆修者憤怒的強烈!
龍虎山嗣教以來近兩千年,向來是玄門正宗正一道魁,何曾有人敢在龍虎山逞兇,更何況是直接殺到天師府門前!
“孽障!”
天師張玄庭在一衆門人簇擁之下走出天師府,滿臉煞氣,對着王勃沉聲而道:“好大的膽子,竟敢闖我龍虎山門,真當我龍虎山無人!還有你,姜滌!你本也是玄門正宗,竟成了這詭道長老的走狗,簡直辱沒你天蓋宗祖上!”
“哼哼哼!”
那姜滌聞言冷笑不已,狠狠呸了一口:“好一個玄門正宗!你龍虎山竟也好意思稱玄門正宗,到了你們這幾代,早與歪門邪道無異!都說這世上有正就有邪有白就有黑,還真是如此,原來那些詭道血修沒了,你龍虎山就取而代之,盡做強取豪奪之事!我恥於與你等玄門正宗爲伍!”
張玄庭滿是怒容,舌炸驚雷一般而道:“你這孽障也墜入魔道了,竟連是非黑白都無法分辨!可憐你天蓋宗千年傳承,前番遭遇了詭道襲擊險遭滅門,現在竟與詭道之人走在了一起!現在是我玄門正宗的恥辱!”
“行了。”
王勃冷冷打斷了這張玄庭的話,揮舞着手中驚雷棍,冷聲道:“我二人今日來不是聽你廢話的,也不是辨什麼黑白是非的。我問你,你天師府之人可來齊了?我今日只要殺個痛快!”
“放肆!狂妄!”
張玄庭怒喝一聲:“我龍虎山嗣教兩千年,屹立不倒,豈是你等宵小之輩撒野之地!既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今日便讓你二人有來無回!衆弟子聽令,布天罡誅邪劍陣!”
天師府門口一衆弟子聞言當即排開了一個劍陣,將王勃與姜滌圍在了其中,手中更都是拿了一道符籙在劍上一抹,爾後齊齊一喝,裡三層外三層轉動了起來。
“前輩暫歇,我來破陣!”
姜滌將握着滴翠劍,身上氣勢翻滾而起。
王勃聞言哈哈一笑,道:“這劍陣就交給你。不過,我可歇不住,從杭城趕到這裡來,一刻可都等不了。我先殺了那天師,好早點讓他與他那兩個師弟在地下團聚團聚。”
笑罷,手中驚雷棍掄起,雙腳在地上一點,整個人身體直接搜一聲就飛出了還剛成型的劍陣,直朝天師張玄庭衝了過去。
“我來和你打。”
一個身影飛了過來,以一把劍與王勃的驚雷棍撞在了一起。
噹噹噹當!
兩人在空中連過數招,爾後分開,這人正是景愚無疑。
王勃淡淡一笑道:“上次沒打成,這次可別又半途而棄。”
景愚道:“不會。我是護山長老,你要進山門,必須先殺了我。”
“那行,我會用最大的力量殺死你,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王勃身軀一震,身上的氣息在瞬間拔高了許多,身後生出了四條比之前粗壯了不少的青藤,如青蛇一般狂舞,而手中驚雷棍一握,雷光大作,爾後身子一閃,密佈的驚雷棍直接朝着景愚頭頂砸了過去。
“我也會全力以赴!”
景愚神色一沉,整個人變得極爲認真,手中一張符籙出現,捏碎之後,掐了一個手訣,口中唸唸有詞了起來。至於王勃那襲來的驚雷棍視若無睹一般,身體更是避都不避。
轟!
驚雷棍砸中了景愚,與此同時,景愚口中所念之詞正好完成。
當!
一座山峰突然出現在了王勃的頭頂猛然壓了下去,將王勃壓在了地上。
噗!
景愚倒退了一步,噴了一口血。
但見到王勃被山峰壓住,神色一喜。
只是,立馬又神色一沉,看向被壓在山峰下的王勃,眼神閃爍出一道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