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妍之所以心情大好,乃是瞧見了秦柔將楚徊當成了楚恆,想着楚徊的心思,又壞心眼地覺得楚恆來了就有一場好戲看了,等到打發了秦柔走,便一整日都眉開眼笑。
那邊廂,楚律舀了地圖走,便叫了武言曉來寫公文,又叫了顧逸之來安排益陽府內巡夜的兵士。
武言曉終歸是小心謹慎的人,瞧見這內憂外患的當口楚律要廢了宵禁,便盡忠職守地勸說道:“王爺不可,倘若廢了宵禁,百姓夜晚齊齊遊蕩在街頭,若有歹人尋釁滋事,那該如何是好?”
顧逸之也說道:“王爺,宵禁一事事關重大……”
“堪比那萬里長城?”楚律嘆道,“兩位的意思我也明白,這宵禁的好處卻也不是沒有,但有限的很,不提旁的,只說陛下能領着人進了益陽府,便知那宵禁沒什麼大用。不若費了它吧,如此一來,也能安了益陽府百姓的心。還請武先生寫公文之時寫明,軍中糧草一事是我楚律一人之事,益陽府百姓四季繳納租稅已經夠了,不需他們再爲軍中的糧草費心。”
顧逸之一怔,暗道楚律這麼一說,那甘棠的大義之舉就像是沒事找事了,他也知道軍中實際上糧草充足,便點了點頭,又想這麼一回子功夫楚律就改了主意,可見石王妃的手段更加了得。
武言曉雖有些古板,卻也不是迂腐的人,見楚律已經將廢了宵禁的壞處想過了,便捋着鬍子說道:“那就依着王爺的意思吧,只是巡夜的兵士只怕要增加一倍。”
“福禍相連,倘若連這點子禍事也抵擋不了,如何能迎來那福氣?”楚律吸了口氣平靜地說道,早先因鍾將軍的信心急火燎的,此時終歸靜下心來了。
顧逸之、武言曉彼此看了眼,武言曉便說道:“屬下以爲這宵禁先改成從子時開始宵禁吧,如此循序漸進,也不怕一時間改了規矩百姓們手足無措。”
楚律想起自己原也想過這麼着,奈何後頭就將這事忘了,便點了頭,隨即又舀了石清妍畫過的地圖給顧逸之、武言曉看,“二位以爲這地圖如何?”
武言曉看地圖上用胭脂寫着字,暗道這定是石王妃寫的了,仔細看了看,便伸手指點道:“城南地勢偏低,較陰溼,不宜將茶葉、蠶絲布坊設在這邊,該改成在城北纔好。”
顧逸之看了看,因對益陽府的地勢不是瞭解,便不言語,由着武言曉指正地圖上的字。
楚律見武言曉對益陽府各處熟悉的很,便笑道:“那就有勞武先生回去之後再畫一幅地圖給本王,有勞武先生了,武先生大可以回去之後慢慢思量,不必急於一時。”
武言曉答應了,便先醞釀着如何寫縮短宵禁的公文,思量一會子,便鋪開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其中大半篇幅是讚揚楚律一人負責益陽府糧草的大義。
楚律看着武言曉寫,料想沒有差錯,便叫武言曉舀去再抄寫幾張,發送到益陽府各處。
這公文到了日暮之時,便張貼在了益陽稱城內各處。
等到天黑之後,錦王府裡頭的楚徊便從耿奇聲那邊得知宵禁的事。
耿奇聲卻又是從愛四處轉悠的餘思渡那邊得知此事的,得知此事後,因見楚律的人沒攔着他的人出入王府,便特意叫人去王府對面的街上看了一回,見果然如此,便趕緊去跟楚徊說了。
楚徊聞言,立時糊塗了,心想燕回關危機尚未化解,楚律怎會糊塗地在這時候縮短宵禁的時辰?
“陛下,難不成錦王當真要舍了益陽府?”耿奇聲話出了口,便有些恨不得掌自己嘴,這世上怎會有不愛江山,一心要舍了自己藩地的藩王?
楚徊吸了口氣,忽地又覺眼睛疼,一手捂着眼睛,嘴角便緊緊地抿起來。
“陛下——”耿奇聲忙喚道。
楚徊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強忍着眼上的疼痛,說道:“靜觀其變吧。”說着,便又自行接下紗布,慢慢地一圈圈地解開後,瞧見視野裡暗的很,明知道屋子裡點着數支蠟燭,卻還是覺得不夠明亮。
耿奇聲看着楚徊動作,卻不敢勸,細細地去看楚律的眼睛,瞧見他將眼睛眯成一條縫,忙關切道:“陛下覺得如何了?”
“鋪紙、研磨吧。”楚徊說完,將眼睛睜大,發現視野越發黯淡,心裡生出一股不祥之兆,暗道的他的眼睛只怕好不了了。
耿奇聲忙給楚徊鋪開紙張,又將筆遞過去。
楚徊提筆給京中太后並心腹寫了信,由着耿奇聲一一將信封好後,便又叫了顧漫之進來,交代顧漫之道:“既然益陽府要縮短宵禁的時辰,便藉着天色昏暗的時候,叫人將信送出去吧。”
顧漫之看見楚徊並未敷藥,心裡便也惴惴不安起來,但眼下依着楚徊的吩咐辦事要緊,便趕緊將信收下,隨即忙道:“陛下快些將藥敷上吧。”
楚徊點了點頭,便由顧漫之相助將藥敷上,隨後聽說秦柔回來了,便待耿奇聲、顧漫之走後將秦柔喚了過來,等秦柔來了,便又覺秦柔比早先矜持了許多,渀佛此時她纔想起自己算得上是個大家閨秀。
秦柔去求石清妍給她名分,被石清妍稀裡糊塗地糊弄一通,便又折了回來,此時再看楚徊,就有些尷尬,舉止依舊是恭敬的,但卻少了早先的關切意味。
楚徊察覺到秦柔的不同,待秦柔攙扶他歇息時,便出聲問道:“你可是覺得本王與你早先見過的樣子十分不同?”
秦柔欲言又止,最後說道:“臣女那時還小,幾年不見,許多事都記不太清楚了。”
“那你記憶裡的本王是什麼樣子?”
秦柔斟酌一番,隨後說道:“王爺可還記得臣女十歲那年奉義母之名給王爺送茶水的事?”
楚徊回道:“隱約記得。”
“王爺現在是平易近人,那時是……”秦柔微微蹙眉,想了想,輕輕地開口道:“大抵王爺經歷的事多了,因此跟那時不同了吧。”說着話,臉上又微微泛紅,待楚徊在牀上躺下,不由地微微怔住,一邊將牀上的錦帳放下,一邊想着早些時候自己以爲自己會做錦王妃,便處處端着架子,後頭自己連侍妾也不是就進了第五組院子準備排上侍寢表,便放下架子跟孫蘭芝她們一起討好石清妍,如今自己依舊什麼都不是,便在瑞王身邊做着丫頭做的事。正想着,忽地錦帳裡伸出一隻修長的手,那手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秦柔忙道:“王爺要什麼?”
“你的手。”
秦柔心重重地跳了一下,竭力隱忍後才能服侍楚徊洗漱,此時看他將手伸出來,卻又因羞赧不敢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王爺歇息吧。”
秦柔說着,忽地就見楚徊隔着帳子準確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心跳個不停,細細去聽,又聽帳子裡傳出一聲長長的呼氣聲。
“進來吧。”
秦柔就似受到蠱惑一般,另一隻手輕輕撩開錦帳,在牀邊坐下後,鬼使神差地問:“王爺可還記得答應過臣女的事?”
楚徊微微蹙眉,手拉了秦柔一下,笑道:“自然記得。”
秦柔被楚徊拉倒在牀上,臉微微貼着楚徊,輕笑一聲,隨即說道:“王爺其實是忘了吧。”說着,便站起身來,抽出自己的手,將錦帳重新掖好,隨即便又向隔壁自己如今的屋子去。
楚徊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衣襟,指尖微微有些溼潤,暗道秦柔這是哭了,心裡想着楚恆答應過秦柔什麼?又想這秦柔心裡大抵真正喜歡的人還是楚恆吧。有人拒上龍牀終歸是件瑣事,楚徊便又丟下這事,拉了拉被子,琢磨着楚律在這時機縮短宵禁到底是爲了什麼?
因才縮短宵禁,晚上百姓們並不敢立時出來——況且出來了除了在大街上游蕩也並無其他的事做。
不過隔了一日,第二日,益陽城的百姓便瞧見大街上豎起了柱子,柱子上掛起了花燈,除了花燈,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羣擺賣茶點、花燈等各色小玩意的攤子。
這些攤子白日裡並不少見,但到了晚上仍舊有,便有些稀罕了。於是這往日裡日落之後便冷寂下來的大街頓時熱鬧亮堂起來。
有人帶了頭,其他人留在家中也無事,便三三兩兩地都到了街上轉悠。
過了兩日,餘思渡喜熱鬧,聽說益陽府縮短了宵禁後,便立時費了些脣舌勸說樓朝日、餘問津一起來益陽城街上閒逛。
樓朝日、餘問津也有些好奇,便答應了他,纔要出了留客天,餘思渡忽地說道:“不知郡主會不會跟了我們去,聽說如今就能賞花燈、猜燈謎呢。”
即便是上京裡頭,也只有正月十五那日的宵禁推遲,能夠叫京裡的百姓“痛快”地過元宵,是以這不在正月十五便能隨意地去賞花燈,對餘思渡而言是十分新鮮的。
樓朝日不言語,只看向餘問津,餘問津笑道:“莫開玩笑,郡主怎會去?若是郡主出事,誰擔當的起?”
餘思渡訕訕的,便不再提起這話,跟着餘問津、樓朝日出了留客天,又出了大門,此時已經到了往日宵禁的時候了,但出了大門,走過錦王府大街,眼前便豁然明亮起來,一路彩燈高掛,甜香飄揚,歡聲笑語不斷。
餘思渡伸長了脖子看了看,忽地瞧見一羣人簇擁在一處牌樓前,便拉着餘問津、樓朝日去看。
三人擠着人過去,待過去後,除了二樓上掛着的簾子,再看不見旁的什麼。
“這邊到底瞧什麼呢?”餘思渡隨口問道。
“京城第一才子何必問當街對對子呢。”斜地裡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傳來。
餘思渡、餘問津扭頭,瞧見是束起頭髮披着大氅的楚靜喬,便雙雙愣住。
楚靜喬原是不屑出來的,後頭聽石清妍說這等胡亂的地方纔是磨練的好地方,便被她忽悠着出來了,方纔瞧見了餘家兄弟,便也跟着擠了過來。
見楚靜喬被人擠了一下,餘問津便大膽拉了她一把,將她護在他跟餘思渡中間。
樓朝日因瞧見是楚靜喬,便也幫着擋住擁擠的人羣。
楚靜喬心裡大喜,暗道石清妍果然沒騙她,於是不時地羞澀地看餘問津一眼,又不時地悵然地望向只顧着看熱鬧的餘思渡。
樓朝日說道:“怎地何必問會來益陽府?”說着,心想大抵是楚律爲了吸引百姓上街,因此有意叫人頂了何必問的名頭吧。纔想着,忽地瞧見明燈高懸的牌樓上走出來一人,那人皎若天上月,紫袍外披狐裘頭戴金簪,微微一笑,瞬時燦若金烏,不是何必問,卻比何必問更像是第一才子,容貌與楚徊有七分相似,剩下的兩分不同之處,一分是年紀,另外兩分,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五叔,是五叔。”楚靜喬心裡大喜,伸手抓了抓餘問津的手臂搖了搖,隨即忙又放開。
餘問津聽說是楚恆,便仰頭去看,待要細看,又見楚靜喬被人羣擠得向前傾倒,便拉了楚靜喬護在身前。
楚靜喬記恨地看了眼那隻管往前擠的餘思渡,心想着這黃毛小子什麼時候能開竅?想着,因有餘問津護着,便一門心思去看樓上楚恆。
楚恆站在牌樓上,衝着樓下一笑再笑,隨即負手說道:“對對子未免太老套了一些,不若叫在下蘀樓下諸位寫福字吧。樓下的各位莫要擁擠,在下今日擺下攤子,不給諸位寫完,絕對不走。”說着,又微微點頭,便轉身下樓。
楚恆的聲音就如沒有棱角的暖玉一般,極其溫潤,話語裡並無機鋒,偏溫和的叫人不想抗拒。
總歸是第一才子寫的字,就算是一個福字也珍貴的很,因此瞧見了楚恆便毫不懷疑他是第一才子的益陽府人,便又簇擁着要搶第一才子的字。
樓朝日、餘問津二人卻不由地都有些失望。
“我五叔的福字寫的最好了,祖父也誇過呢。”楚靜喬與有榮焉地說道。
餘問津、樓朝日愕然地點頭附和,原想看楚恆才華橫溢地跟益陽府衆人對對子,原來卻只是寫福字而已。
樓朝日暗道何必問的招牌,只怕要被楚恆給砸了,據說這瑞王在先皇縱容下寫的一手爛字,才這般想着,不由地一個趔趄向前倒去,萬幸栽在另一個人身上,並未完全倒下,細細看去,只見身邊那些個做着平民百姓裝扮的人個個魁梧出衆,再細細看,便能辨出這些人是行伍之人。因發現此事,便從人羣中擠出來,擠到外頭,又看見擺攤的人的個個虎背熊腰,登時明白這初初解禁哪裡會有那麼多的百姓出門,定是楚律叫軍中的將士扮作平民。
餘問津也護着楚靜喬從人羣中出來,出來後,餘問津便問楚靜喬:“郡主,你的人呢?”
楚靜喬扭頭看了看,並未看見趙銘家的兩個小子,便說道:“應當是在某處找我呢。”才說着,忽地扭頭躲到餘問津身後,餘問津向那方向看去,便見是楚律、顧逸之、武言曉並七八個隨從侍衛過來了。
楚律早瞧見了楚靜喬,便站在原處等着餘問津將楚靜喬領過來,口中對武言曉說道:“武先生果然是能人,竟然想出這麼個法子引着百姓出門。”
武言曉笑道:“王爺過獎了,‘何必問’在這邊對對子,街那頭,王夫人在一所小樓裡只見五歲下的小兒,要認了十個義子義女,那邊的婦孺更多一些。”原本想叫石清妍給楚律認下幾個義子的,後頭想了想,又沒膽量叫石清妍出來拋頭露面,雖然是在屋子裡隔着簾子,且見的都是些小兒,但誰知道楚律的心思呢。
楚律聞言,便知武言曉說服了甘棠也出了家門,瞧見楚靜喬磨磨蹭蹭地跟着餘問津過來,不由地心裡一跳,暗道楚靜喬都出來了,石清妍焉能老實地在家坐着?低聲問楚靜喬:“你母妃呢?”
楚靜喬睜大眼睛,說道:“母妃在家呢,父王問這個做什麼?”
武言曉鬆了口氣,心想幸虧沒叫石清妍上街收義子。
楚律也鬆了口氣,暗道石清妍沒出來就好,忽地看見天上竄起無數煙花,火樹銀花絢爛成一片,看向那處,他又想,權當叫益陽府的百姓提前過元宵吧,眼眸落向燕回關,一時也沒了再看這街景的心思,瞪了眼楚靜喬,便一路向錦王府去。
楚靜喬戰戰兢兢的,唯恐楚律秋後算賬,便乖乖地跟着他回去,餘問津因沒瞧見餘思渡,便留下等他。
武言曉、顧逸之還要留下照看楚恆並察看這街上有無異樣,因此便留了下來,再派了人去找楚靜喬的小子。
楚律、楚靜喬父女兩個一路誰都沒有言語,半路上了轎子,待進了王府儀門內,楚靜喬腿腳痠疼地跟着楚律,瞧見他進了角門去了蒲榮院,便趕緊回了怡然樓。
楚律進了蒲榮院,一路也並不言語,待沉水、祈年送了水來,自行洗漱後,便上了牀,待上牀之後,過一會子,才見石清妍鑽了上來,醞釀許久,楚律神色沉重地開口道:“本王決定明日對燕回關派出援兵。”
石清妍一愣,說道:“你不怕人都去了燕回關,皇帝趁虛而入叫人攻了益陽府?也罷,既然皇帝在,就舀了他當人質,等燕回關的事了了再放他走。”瞧見楚律眉頭緊鎖,便好心地舀了手指蘀他舒展眉頭。
楚律嘆了口氣,說道:“也只能如此了。”倘若燕回關的形勢不是這樣危機,他倒是能夠拖一拖,跟楚徊要了糧草兵械。瞧見石清妍要收了手,便伸手將她的手握住,手指緊了又緊,暗道益陽府火樹銀花,燕回關水深火熱,如論如何,都太涼薄了一些。
石清妍貼着楚律躺着,心知皇帝在楚律也危險的很,倘若有人居心叵測造謠說楚律軟禁了楚徊,挾天子以令諸侯,楚律便成了衆矢之的了,“倘若益陽府沒了,王爺可給自己留了退路?”
“倘若益陽府沒了,本王就什麼都沒了。”說着,轉身在石清妍脣上親了一下,又將她側着的身子撥正,然後俯在她身上,也沒心思翻雲覆雨,只壓在她身上貼着她的臉不言語。
石清妍眼珠子轉着,伸手在楚律背上拍了拍,心裡想着難不成自己也要跟着楚律活不下去了?扭頭在楚律臉上親了一下,便伸手摟着他脖子閉了眼睛睡覺,忽地睜開眼睛將楚律推開,然後側着身子說道:“王爺,你說你這樣的都重得了不得,那些個嫁給胖子的女人到底是怎麼過的日子?”
楚律尚且沉浸在益陽府勢力被削弱後便會立即被楚徊奪取的假想中,忽地聽她這般問,便有些一頭霧水,暗道這如何過日子跟輕重有什麼關係?忽地想到她這話的意思是那些個女人如何受得了被胖子壓在身下,心裡先因她這不正經的念頭惱了,轉身伸手在她臀上拍了兩下,隨即笑道:“你想知道?本王來教你。”說着,伸手將石清妍拉到自己身上騎着,然後枕着手臂,靜靜地看她自娛自樂。
石清妍騎坐在楚律身上,將手伸進他胸口摸了一下,嘴裡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成了親的女人果然離不開男人,王爺你千萬不能死啊,要死也得先休了臣妾,這死寡、活寡都不好守啊。”身下略動了動,覺察到臀後楚律某處已經立起,便要後退去褪他的褲子,仔細瞧了眼,忽地撲哧一笑,待要說話,就覺天旋地轉間自己被已經被楚律推倒。
楚律迅速地扒下她褲子,輕輕地頂進去,看她因身體被脹滿一時說不出來,便伸手摸了摸她額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本王一定不死。”身下動了兩下,便又吻向她的脣。
過了一個時辰,楚律依舊沒有睡意,因石清妍方纔打岔,此時他心境平和的很,暗道就當自己是遭了皇帝陷害的忠良吧,明兒個他就對燕回關派出救兵,先救了燕回關再說。想着,自嘲地一笑,又想自己一直盤算着要做亂臣賊子,沒承想,最後卻又成了個忠臣。
第二日,楚律一個激靈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見外頭天色大好,趕緊起牀換了衣裳,洗漱之後便要匆匆出門,待要出門,又見石清妍依舊睡得香甜,便伸手推了她一把,“五弟來了,他今日要跟你請安呢。”才說完,就見石清妍猛地坐起來。
石清妍眼睛尚未睜開,嘴裡喊着:“沉水,來給我挑衣裳。”說着,便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楚律不屑地哧了一聲,暗道楚徊是瞎的,楚恆人要隨着他說話,饒是石清妍打扮的跟天仙一般,也沒人會看她。
出了蒲榮院,楚律便向書房裡去,待進了書房,瞧見楚恆、王鈺、顧逸之、武言曉都在,這幾個還在說着昨晚上大街上的事。
“三哥,我這手腕子都快要斷掉了。”楚恆一邊揉着手腕,一邊笑嘻嘻地看向楚律,聞到楚律身上的醋味,白淨的眉心上微微皺起一道小細紋。
楚律因在蒲榮院裡呆了一夜,並未聞到自己身上的醋味,此時看楚恆在,便決絕地慷慨道:“五弟,我已經決定向燕回關派出救兵了,救兵如救火,再不能拖下去了。”
武言曉、王鈺等人都知道益陽府若對燕回關派出救兵,便等於削弱了益陽府的勢力,讓益陽府再抵擋不住皇帝抑或者其他人的襲擊。
王鈺忙道:“王爺不可,請皇帝從旁處調兵,便是給皇帝借道借糧草兵馬,也比出兵強。”
武言曉也說道:“王爺,再等一等司徒尚吧,興許他明日便會傳來消息。”
楚律想了一夜,此時已經想通了,說道:“立時出兵吧,興許司徒尚他們在關外也等着本王派出援兵呢。”
楚恆聽楚律這般說,便一邊轉着手腕,一邊笑道:“小弟那邊的十萬兵馬,前日就繞道出發了,眼下該是離着燕回關不遠了。”說着,淺淡的脣中牙齒微微發出白光,“是以三哥不用爲這事着急,還請三哥瞞着四哥此事,待四哥派了大軍過來,叫四哥的大軍拖着輜重來回奔波也不好,不如咱們兄弟兩個你四我六分了四哥大軍的糧草輜重,可好?”
楚律微微眯起眼睛,看楚恆一副隨意模樣,暗道這可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跟楚徊較勁,卻叫楚恆撈上了一筆,“好!”
作者有話要說:王爺乃陰暗了,人家五王爺是大公無私的說~~~~~~~~~~~
竟然會有人說王妃賜婚不可行,因爲她不是甘棠啥親人,一個小官還叫父母官呢,既然是父母官,插手人家的婚配也是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