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風徐然,瀰漫着霧氣的山林間,一場意料之外的追逐戰,卻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身披黑色斗篷,身法輕盈敏捷,遮擋住自身面容的人,在叢林之間踏葉而飛,如魚得水般飛竄於各個樹枝之間。
一位淡紫色短髮的少年,通過對方快速移動的氣息在山林中不斷追趕,又憑藉着自己靈敏的聽覺,判斷着黑衣人逃竄的方向。
“天時地利都在我這邊,你逃不掉!”很快,淡紫發的少年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胸有成竹的判斷出對方的行動路勁。然後憑藉自己對山林地勢的熟悉,使出‘疾風飄影步’穿過層層密林,繞近道提前切斷對方的去路。並在對方現身時,用帶着內息的掌法將其逼退,“恭候多時了。”
“我可沒有指望,誰來給我送行。”黑衣人語氣冰冷,稍加一絲不削,“一直追擊我,有何貴幹?”
“我嶽少疾,沒興趣知道你是什麼人,更沒有送行的打算。”名叫嶽少疾的淡紫發少年,嚴陣以待,氣勢上不落半分,“告訴我,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她不屬於你,你又何必勢在必得?”黑衣人不接他的問話,釋放出寒冷的殺氣。
“沒有人...會在意她屬於誰...”嶽少疾似乎口是心非,想起自己那有着一雙綺麗的粉色雙馬尾,擅自外出採藥的青梅竹馬,然後被對方莫名其妙的的擄走,自己追着她留下的線索,一路追到這裡。他看出對方沒有打算告訴自己,便握緊雙拳隨着準備迎戰,“但是,她屬於自己。”
兩個人氣勢瞬間對碰,電光石火之間拳掌交接數個回合,不分上下。他們重新穩住陣腳,拳腳相拼,內息相搏,互佔上風。嶽少疾主動進攻,步步爲營。黑衣人見招拆招,防守反擊。數十個回合之後,仍是平分秋色,不分勝負。
見僵持不下,黑衣人故意賣出一個破綻,嶽少疾救人心切,帶着內息的掌法果然擊向對方腹部。
對方避其鋒芒,在對方的掌法快要接近自己腹部的時候,然後敏捷的側身一躲,緊接着旋身而起繞到嶽少疾的背後,帶着暗紫色內息的拳頭,直指對方的心臟要害。
可是這一拳下去,卻打了個空,只是單純命中了對方閃避時原地留下的殘影。原來嶽少疾一擊不中,便連忙轉攻爲守,使出‘難知如陰’瞬間增加自己的速度,並留下道道殘影,行雲流水之下一氣呵成,沒有半點兒拖沓。
黑衣人見自己被道道殘影包圍,他們真真假假,快速圍着自己做着順時針旋轉,不斷牽制着自己的身份,還進一步擾亂了自己的部署,使得他進退兩難。不過黑衣人卻忽然冷笑:“只是這樣就想逼我就範,你還太嫩了,看招!”
話音剛落,數條筆直的藤蔓由黑衣人周圍破土而出,並一致對外攻擊,導致嶽少疾那淡紫色的道道殘影,被瞬間土崩瓦解。
嶽少疾本人,也被迫避其鋒芒,袖中彈出的匕首,將追擊自己的藤蔓快速切成粉末。不過他大吃一驚的問道:“這招是田叔傳授我的‘木直中繩’,爲什麼你也會使用這一招?”
“廢話少說,受死吧!”黑衣人一副志在必得,一擊必殺的語氣,召喚出上十條的筆直藤蔓,形成鋪天蓋地之勢,欲將淡紫發少年一擊吞噬。
“糟糕!”嶽少疾一動不動,也連忙喚出數條藤蔓就地防禦,突破了自己藤蔓防禦的進攻藤蔓,被他的匕首一一斬斷。
就在兩個人使用內息控制着藤蔓,正面僵持的時候,嶽少疾沒有注意自己身後的,有一條細小的藤蔓悄無聲息的破土而出,直截了當的將沒有防備的他突然纏住。
“得手了,這回你死定了!”黑衣人知道自己聲東擊西的策略成功,立刻揮動更多的藤蔓,欲將淡紫發少年置於死地。
可就在這時,黑衣人突然感覺自己的背後一寒,被帶着內息的匕首穩穩的刺中,雖然傷不及要害,卻也吐了口血轉過身,驚訝的問道:“怎麼會?你不是被我束縛住了嗎?”
“我大哥告訴過我,面對聲東擊西,便以將計就計還以顏色。”晚風吹拂着嶽少疾那淡紫色的短髮,他揮動匕首將其重傷逼退,“你以爲自己正面佯攻,我就看不出來嗎?睜大眼睛看一看被你束縛住的是什麼。”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回過身,才驚訝的發現自己聲東擊西的細小藤蔓,原來纏繞住的不過是一個被殘影附身的藤蔓枝幹。
“大局已定,我可以放你離開,不過告訴我她被你藏到哪裡去了?”嶽少疾不想浪費時間,氣勢凌厲的面對,被自己創傷的黑衣人,步步緊逼的質問道。
“她就在...”黑衣人剛剛要說,卻趁對方注意力被吸引的機會,立刻撲向對方,帶着暗紫色內息的拳頭,直截了當的打向對方心窩,“我會先讓你去一步,然後將你取而代之。”
“啊,卑鄙的傢伙!”嶽少疾連忙用匕首擋下對方的拳頭,自己也一個踉蹌倒退數步。
黑衣人見一擊不成,連忙在對方沒有穩住陣腳,再次一拳襲來。
這回嶽少疾是真的惱怒了,他向後一仰避開對方的擊倒,一記後空翻踢中了對方的下巴,同時自己也借勢穩住陣腳,然後對着對方正面猛地揮動匕首,其匕首的氣刃劃開了對方斗篷的帽子,使得對方露出的本來面目,亦是個淡紫發的少年。
握着匕首的嶽少疾大吃一驚,對方的樣貌與自己別無二致,宛若對着鏡子一般。
身披殘破斗篷的“淡紫發少年”,已經是身負重傷、燈枯油竭。只見他最後露出冷冷的笑容,一邊後退一邊不屑的等着對方:“不必大驚小怪,最大的敵人,本來就是你自己。你,能否過得去,自己心中那一關呢?”
身披殘破斗篷的“淡紫發少年”,就這樣化作暗紫色的光點,在真正的淡紫發少年,嶽少疾的面前漸漸變得透明,最後隨風而散,消失於寧靜的月色之下。
嶽少疾收回匕首,突然發現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洞穴,向裡面可以感應到吶熟悉、溫柔的氣息。
他沒有半分遲疑,立刻進入期間,復行數十步來到一片豁然開朗的空間。發現有一位梳着長長的粉色雙馬尾的少女,被捆綁在空間的中心,嘴巴也被白色的不料堵住,無法說出來。
少女不是其他人,正是嶽少疾尋找的青梅竹馬,正當他跑過去欲將她解救時,發現他的身影的她,卻含着淚猛烈的搖搖頭,鼻中也發出‘嗚嗚嗚’的警告聲。
嶽少疾停下腳步,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告訴我,着周圍埋伏着機關陷阱?”
“恩恩恩...”粉色雙馬尾少女點點頭,然後又將自己的頭向另一個方向轉去,似乎在示意着他什麼,“嗚嗚嗚...”
“那邊,你是說那邊有什麼東西?可以解開機關嗎?”嶽少疾心領神會,少女也點點頭回應。
於是他向對方暗示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很快便發現了一個上着鎖的箱子,“這個箱子是什麼?該不會藏着寶物...也可能藏着接觸機關的媒介...不管了,先想辦法將它挑開。”
他下了決定,俯下身用匕首輕輕地挑動箱子上的鎖,正考慮無從下手時,上面的鎖卻脆弱的被匕首撥碎,箱子應聲而開,發出了金燦燦的光芒。
嶽少疾感覺眼睛被光芒一閃,連忙遮住自己的目光。但是箱子裡面的金色光芒很快被一團漆黑的氣息所覆蓋,並將他的身體吸附住。
“糟糕,這是這麼一回事?”嶽少疾感覺自己要被吸入箱子,連忙將匕首刺入地面,緊緊地抓住它將身子穩住。
可是箱子卻在用肉眼看得清的速度開始變形,成爲了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巨大怪物,欲一口將這位淡紫的發少年吞了下去......但是他的手背上,卻發出了一道綠色的光芒,千鈞一髮之間幾乎將怪物直接撕裂......
......
與此同時,夜色深沉的山林上游,瀰漫着霧氣,皎潔的明月灑下淡淡光輝點綴着湖面。叢林中,隱隱約約看見一位少女細步來到上游的河邊,雖然微風吹動着她那紫色的過腰長髮,但是她的表情卻沒有泛起半絲漣漪,甚至連她的身影亦是若隱若現,詭異而不穩定。
她伸出手感受着久違的微風,久而不語。半響回過身,藉着月光的指引看向下游的那個小鎮,忽然說道:“要...回來了...”
若是順着她的目光,身邊的這條大河經過前面的奔涌的瀑布,衝向下游的湖泊。那個滋養了下游小鎮的湖泊如同一顆巨大的寶石,閃閃發光,照耀着整個小鎮,宛如巨大的琥珀,而那個小鎮也因此得名——琥珀鎮。
那位個神秘的紫發少女,此刻卻已經從河邊消失了蹤影,沒有人知道她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原地留下的除了瀑布中奔涌的激流,便只剩下山林深處猛獸的咆哮。
日月交輝,朝陽從東方升起,小鎮也迎來了新的一天,然而故事也再此將拉開序幕,展現成一念詩篇:
天塹山林銀月霜,清泉碧影琥珀光。
似水流連花響悅,晨風甘露桃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