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太可愛了,這麼小就喜歡聽故事,每天我給他講故事,他連眼睛都不眨。”
孩子看到了溫爾雅,眼神奇怪地盯着她,對於他來講,她就是個陌生人。
“孩子!”溫爾雅激動地撲過去,孩子害怕地縮了縮身體,卻張開手,望向後面的北沉,嘴裡不成形地叫着:“爸,爸,爸,爸……”
北沉走過去,將他抱在了懷裡,感受到了安全的孩子從父親的胳膊下伸出小腦袋,打量着溫爾雅。
“孩子,我是媽媽呀。”她走過去,孩子便將臉貼緊了北沉的身子。
“我……”她又想哭了,孩子見到她時的表現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尷尬地站在那裡,她無力地垂下了手。
“孩子還沒有習慣你,等過幾天就好了。”北沉輕聲勸解,溫爾雅難過地抹了抹眼淚。都是她的錯,這一次,她再也不能放開孩子了。
在北沉的指引下,她拿起孩子感興趣的東西,一點一點地逗着他,孩子終於消失了恐懼,願意接受她,沒有多久,甚至願意窩入她的懷中。
溫爾雅感受到了幸福,更覺得自己此行沒有錯。
晚間,到了孩子該睡覺的時候,她卻還不肯離去。
北沉板起了臉。“我可以讓你看到他,也可以讓你永遠都看不到他,還不快點回房!”
無奈的溫爾雅聳拉下了腦袋,她哪能知道,自己忽視了北沉,他早已吃醋。
聽話走回了房,北沉坐倒在牀上,溫爾雅尷尬地坐在最遠的一條椅子上。
“過來!”北沉命令,溫爾雅可憐兮兮地搖頭,以爲他又要做那些讓人臉紅的事。
“我們不是白天……”
“你難道不想天天可以見到清宇?”
“想。”
她聽話地坐了過去,內心裡卻在責怪北沉,總要用這樣的方法逼她服從。
北沉指指離自己最近的一條小凳,溫爾雅略感疑惑地坐下。
“我們來談談吧。”北沉點燃了一支菸,鏡片下的目光落在未知的遠方,流*一派清淡。溫爾雅不知道他要談什麼,捏緊了雙手。
“你還是準備呆在德國一輩子不回來嗎?”他問,神情複雜,溫爾雅並不理解他的意思,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看着北沉一直盯着自己看,等待答案,最終才輕聲道:“還有別的辦法嗎?”她和杜冰冰簽有協議,她必須履行。
“有。”他掐掉了煙,抱臂在胸前,信心十足。溫爾雅心中一喜,忍不住追問。“什麼方法?”
空氣一時凝固下來,她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他卻像有意要折磨她一般,不緊不慢,良久才吐出一句。“我們可以結婚。”
“結婚?”這個想法是不是太荒謬了。“這對清心不好。”
她直接拒絕。
北沉隻手撐起了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你以爲杜冰冰一直對清心很好?你以爲她給予清心的愛是無私而偉大的?”
“不是嗎?”
從清心對杜冰冰的依賴上就可以看出一切,溫爾雅對此從不懷疑。
“你認爲杜冰冰會真心對一個一直與自己爲敵的人的孩子嗎?”
北沉的問題難住了她,據她對杜冰冰的瞭解,她是一個目的性明顯的女人,凡事,總是爲了某種目的而去做,單純地愛清心,疼清心,她能嗎?
“你或許認爲現在清心對於杜冰冰十分依戀,就是杜冰冰對她好的最好證明。”北沉說出了她的心中所想,溫爾雅認同地點點頭。他撇開了脣,給予了諷刺。“杜冰冰對清心不過是表面的好而已,她從來沒有用心地待過清心,更沒有好好地教育過她。她不過是想用清心來阻止你的迴歸,阻止我和她離婚,而且,如果繼續讓她帶着清心,孩子會成爲她報復的工具。”
“有那麼嚴重嗎?”
溫爾雅不敢相信。
“你想要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搖搖頭,她可不想清心會變成這樣的孩子。
“那麼,你決定好了嗎?”
“決定什麼?”她恍惚一次,馬上清醒過來。“這樣……可以嗎?”
和北沉在一起,她還真沒有什麼把握。他的性格她就算現在也不能全盤摸透,跟着他就如跟着一顆炸彈,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爆炸,爆炸時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那個……我……”
“你可以考慮,我會把清心帶出來,你看過之後相信就會有想法了。”北沉睡倒在牀上,指指自己的身旁。
溫爾雅因爲可以見到清心而高興,哪裡會去想別的,聽話地來到了他的牀邊。
猛然覺得身子一沉,被一隻鐵臂摟緊了腰,她呀一聲倒在了牀上,馬上被北沉壓在了身下。
“我們……”後知後覺,她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可是,不是白天才……
北沉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狠狠地吻了下去,直吻到天昏地暗,當她清醒過來時,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剝落。
“呀……”
不一會兒,這聲聲細叫變成了曖昧而銷魂的呻吟,美妙的男音與女音疊起,屋內春光一片。
溫爾雅正跟傭人學着如何給孩子餵食,便聽到屋外了清脆的聲音傳來。“爸爸,快點。”透過玻璃窗,溫爾雅看到一個半大的女孩穿着一小間吊帶衣,下身着白色的七分褲,興奮地牽着北沉的手,在叫。
她扎着一束髮,將所有的雜發用夾子夾去,看起來清爽而可愛。
那是清心嗎?與半年前相比,她長高了許多,人也胖了一些,再不如以前那般弱不禁風。
一會兒,門被打開,清心和北沉出現在門口。
“清心?”溫爾雅激動地站起,想要走近。清心的臉變了變,她很快記起了溫爾雅。
“是你?”她望望北沉,臉上閃出不快。“爸爸,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是你媽媽。”北沉絲毫不隱瞞,直接道出。清心卻不願意接受,將頭扭在一邊,噘起了嘴。
溫爾雅看見,才七歲的她已經打了耳洞,而且每隻耳朵上打了兩隻。她的手上,脖子上都戴着價值不菲的飾品,完全按照一個成人的標準打扮。
她不過是個孩子,這樣的打扮是不是不太符合?溫爾雅眨眨眼,眼裡有着不認同。
在北沉的要求下,她最後走入房中,坐在了沙發上,卻拉着北沉的手不肯放開。
“爸爸,我們爲什麼不回家?媽媽可想你了,如果你回家,我們一家人會多開心呀。”
“這就是我們的家。”北沉指指清宇,再指指溫爾雅,“他們都是你的家人。”
“哼,他們纔不是呢!”清心的嘴噘得更高,“他們是野女人和野孩子,是些不要臉的東西……”
溫爾雅一時驚訝,她這才發現北沉說得沒錯。這些話,一個七歲的孩子自然想不到也說不出,能教出這樣話的只有杜冰冰。她真的將女兒變成了復仇的工具。
北沉沉下了臉,清心也只敢罵這麼幾句,訕訕地閉上了嘴。
但從她的表情來看,是對溫爾雅和清宇表明着不屑的,甚至對他們有着敵意。
一家人終於有機會共處一室,一起用飯,清心還是噘着嘴,夾着自己喜歡吃的菜,將不喜歡的菜一一扔掉。
溫爾雅爲她夾了一筷子菜,她一生氣,將整個碗的飯都倒了出去。“我不要你的菜,你這個壞女人!”
北沉終於發火,他將清心帶進了房間,關緊了房門。房裡沒有聲音傳出來,溫爾雅擔心起來,貼緊身子在門板上,想要聽到點什麼。
不一會兒,房門開啓,她看到清心的小身子坐在桌前,梗直了脖子,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而北沉已經走了出來。
一頓飯不歡而散,大家都沒有了味口。
北沉坐在沙發上,彈着手指。“你看到了吧,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清心長大隻能是一個除了耍小姐脾氣外什麼也不會的品德低劣的孩子。”
是的,她也看到了,但,她能怎麼辦呢?“或許,找杜冰冰聊一下吧。”
溫爾雅如實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認爲她會聽你的話嗎?你如果找她聊,她會變本加厲地報復在清心身上。”
北沉如實道,溫爾雅冷靜了下來。
她不得不承認,北沉要比她想得周到。
只是,現在,他們要怎樣做呢?
“清心並不是個壞孩子。”
她試着爲清心開脫,北沉並不反駁,反而點頭。
“所以,不能讓她變壞。”
溫爾雅陷入沉思,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傭人走來,向北沉報告陸子昂到來。
北沉走出來,溫爾雅跟在背後,看到了滿面愁容的陸子昂。
“李陽怎麼樣?她還好嗎?”
溫爾雅想起了李陽,問着她的消息。陸子昂搖了搖頭,對上了北沉的眼。“我正是爲了此事來找你的。”
“怎麼了?”北沉將他讓在沙發上,淡聲問道。
“我要暫時辭去所有的職務。”陸子昂的話讓北沉眼眸睜大了數秒,最後沉下。“就是爲了李陽?”
“嗯。”他嘆一口氣,表情凝重極了。
“這個不要命的女人。”這是北沉的評價,溫爾雅覺得奇怪極了。
“她怎麼了?”
在陸子昂的講解下,溫爾雅才知道,倔強的李陽覺得自己只生了一個女兒給陸子昂,不好,便偷偷地瞞着他懷了第二個孩子。
可她的病根本不能再懷孩子,她打算用自己的命來換得孩子的命。陸子昂知道後,用藥將她的胎兒打掉,李陽的執拗脾氣上來了,就再也不肯見他。
“成天將自己關在房裡,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
陸子昂除了搖頭,沒有別的表情。
溫爾雅捏了捏手指,她沒有想到,李陽會有這樣的決心。只是,她真的沒有去動手術了嗎?
“她如果現在動手術,成功率怎麼樣?”她試探着問。
陸子昂沉思片刻,表現出痛苦。“不足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