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別跟我這麼羅裡吧嗦的，聽着讓人爲你着急！”
“田笑笑！你就不能配合下我，裝出一副被震驚到的表情嗎？激動點也行呀。”
“冷漠——”
顧小西：“……”
“不說的話，咱們就跟你三叔告別吧。”田笑笑表情沒變，說得很認真。
顧小西擡頭，看看她，又看看對面自家三叔，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了。
田笑笑抿了一口紅容顏，嘴角淺淺彎開，味道真好，有點像假老公木樁先生。
甘醇，味道很誘人，回味無窮。
遊蕩的視線將1989內每一桌客人看了個遍，最後思緒停在依舊煙燻嗓唱出來的情歌裡，沒在挪動。
那是一首纏纏綿綿，卻透着說不出的婉轉別離歌曲，忍痛割愛煽情曲子裡，田笑笑忽然就沒有了一點興趣。
“小西，我們還是先離開吧，不然你三叔待會又要麻煩他。”擡頭將視線收回來，田笑笑勾着嘴角，聲音很輕。
她不想喝酒，也不想去想那些擾人的事情了。
這地方，也就沒有了任何宣泄的藉口。
夜夜深，看着酒吧內像是藏着心事的一張張臉孔，她只會覺得心裡憋得難受。
顧小西手上的紅酒被她給喝得跟喝啤酒似的，圓圓的小臉蛋上被酒意染出了一片暈色，瞪着眼睛看田笑笑。
他們已經在喝第三瓶了。
“唉，不就是跟你說先回去嗎，你跟我使什麼勁兒呢這是。”被顧小西這麼盯着的田笑笑，回了她這麼一句。
顧小西忽然就如失去控制一樣，狠狠站起身子。
“小西？”田笑笑有點摸不着頭腦。
顧小西的表情，很奇怪。
被她叫住，顧小西偏了偏頭，盯着她：“笑笑，我就問你一件事情，你跟嬌妍姐夫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我？”
“嗯？”
“我都看出來了。”
田笑笑看看顧小西，慢慢的開口，“你說。”
顧小西一屁股坐下來，渾身虛脫那樣覺得沒有支柱點。
“算了算了，我不說成了嗎？我知道你肯定不開心，心裡有事。”
“誰沒個事兒呀，又不是天大的要人命，走了。”田笑笑站起來，將視線從窗外陷入一片濃黑的城市收回來，懶洋洋的開口。
顧小西站起來時，身邊的姐妹田笑笑已經伸了懶腰，走過去跟她三叔顧錚易買單。
當然，顧錚易沒有收錢，只是吩咐人將他們送下去。
田笑笑和顧小西走沒多久，1989私人包廂裡走出來一個身影，慢慢朝顧錚易靠近。
“怎麼？有事？”顧錚易臉上掛着笑，淡淡朝身邊的人開口。
“你認識他們？”
來人斜靠在調酒臺前，漫不經心擡起眼角看了顧錚易一眼，冷冷淡淡的反問。
“你別動他們！不過是兩個青澀的學生妹子，其中還有我侄女，你TM敢動歪主意我把你大卸八塊！”顧錚易這句話是帶着警告的！
男人將調好的白蘭地一口飲盡，燈光下的面容帶着狠戾：“顧錚易，你放心，你家侄女我們絕不會動。”
“怎麼？人家另外那個女孩不過是個乾乾淨淨的學生，還能惹上你們這種道上舔刀口度日的人不成？”顧錚易喜歡田笑笑那孩子，自然不可能眼睜睜不去管。
男人臉色瞬間陰鷲，盯着顧錚易的目光帶了殺氣：“不該管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你顧錚易先看好自己的命再說。今天晚上我們來找他們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安排送他們的人，要不想白白丟命最好叫他們找藉口丟下另外那個女孩子！”
“要是我說我不願意，你們是不是連我也要動？”
“你不是個愚蠢的人，如果真蠢了，那就不是我的事，你好自爲之——”臉色陰狠的男人丟下話，帶着身後跟上來的幾個人推開1989大門離開。
顧錚易撥弄着手裡的算盤，面無表情，只有手背，正微微的顫慄。
管不了了，抱歉……
*——
城市一片漆黑，載着田笑笑和顧小西的車子開得不快不慢，在暗夜下渺小得分外孤單。
“小西。”細微的聲音從後座裡傳來。
田笑笑掐着趴在她肩膀的顧小西，微微皺眉。
顧小西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嗯哼了一聲，繼續趴下來，根本就沒有睜開眼。
“別睡了，給我醒過來！”田笑笑說不出爲什麼，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安。
原本睡意騷擾的她，被不停跳動的眼皮弄得沒有辦法閉眼。
可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那種不安使她越來越清晰，眼皮也跳得更厲害。
這絕對不正常，她已經排除掉睡不夠或者別的藉口。
“唔……別吵，讓我睡……好睏……”被掐的顧小西咕噥兩聲，不再趴着田笑笑肩膀，靠着車椅。
田笑笑看顧小西這模樣，也就沒有逼醒她，只得看向開車的小哥：“小哥，現在到哪裡了？你沒有走河城那邊快環嗎？”
“彆着急，很快就到了。”開車的小哥聽到她問話，便低聲繼續迴應：“我看你們酒勁挺多，不想等紅綠燈耽擱時間，就走了這邊靠河堤的路。”
怪不得呢。
田笑笑聽了開車小哥的回話，就明白了。
這條路一般晚上很少私家車經過，畢竟比較偏僻。
顧小西睡得哈利，兩眼一閉不聞窗外事。
田笑笑沒有睡意，拿着手機翻了翻微信，到處都是那些什麼微商護膚品推廣，也就沒了興致。
正無聊翻着手機通訊錄，看到木樁先生幾個字的時候，田笑笑忽然勾了勾嘴角。
手癢癢一滑，撥了……
“嗯？想你家老公了？”低沉沙啞嗓音帶着迷人的性感，摩挲她耳邊，聽着就叫人饜足臉紅。
田笑笑當初被勾上賊船的罪魁禍首，就是他這迷人嗓音了，果然是沒叫她失望啊。
“說話！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想老公也可以原諒。”洛東寰嗓音聽起來很黯啞，磁性得彷彿像是他緋色的脣在她耳鬢廝磨。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田笑笑覺得心尖有些發燙，想着木樁先生高冷卻蠱惑人心的模樣，越發的灼人。
“媳婦？在不在？”洛東寰嗓音清晰了幾分，看出來是被弄得牙癢癢又擔心了。
“老公……人家好想你，麼麼噠。”田笑笑眯着眼，眉眼溫柔，故意嗲嗲的叫着。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手機裡傳來什麼東西掉落的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