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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嫺斜瞟了他一眼,淡定自若道:“你說爲啥?咱們家少被子啊。”
她是不敢再和康宜文睡一張牀了,這對自己對康宜文來說,無論心理還是生理,都是一種折磨。
說心裡話,她也覺得康宜文是個不錯的男人,有很多難能可貴,一般男人難以做到的優點,起碼眼下看起來是。可康宜富和康宜貴倆人的德性,讓她有些害怕,康宜文與他們是同胞弟兄,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一天也如此背叛自己。
自己已經受過一次傷害,可不能再傻不拉嘰的受第二次,這次得慎重!雖不是貞節烈女,但也不能太隨意,自己屬於比較一根筋的那種女人,一旦決定將身子給一個男人,就會死心塌地,一門心思對這個男人。那麼一旦這個男人背叛了自己,自己就會生不如死。
像眼下的自己與康宜文,若他真的背叛自己,肯定也有些難受,但不會撕心裂肺。
康宜文後知後覺的明白了曉嫺的意思,臉上的笑容頓時淡去,神情開始鬱悶起來,好不容易纔賴到牀上與她一起睡,如今卻又得分牀而眠,哎!
曉嫺裝作沒看見他的表情,很是愉悅的買了被子,拎了出鋪子,彎眸笑着說道:“被子真是很便宜呀,掌櫃的急着回去過年,當心開年後天氣暖和起來被子就不好賣了。平日裡買要二百八十文呢,今日只要一百五十文。咱們錢不多,不然,該多買幾牀的。”
康宜文雖不願意買被子,但也不忍心見曉嫺拎着受累,接過被子,背在背在,悶聲道:“我不覺得便宜。反而很貴。”
“爲什麼?”曉嫺下意識的問道。
“咱們家有被子,你買這了牀就是多餘。不但貴且還是浪費。”他立馬挑挑眉毛回答道,好出出那不能直言的充天怨氣。
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曉嫺暗暗抿嘴笑了,切,歪理!
“哼。咱們去買禮物吧。”她從鼻子冷哼一聲,而後去買酒和點心之類的禮物,準備明年正月回孃家所用。
康宜文左手提着一罈酒兩盒點心,右肩揹着棉被。身旁跟着嬌美的小媳婦,按理說,應該喜氣洋洋纔是。可他一張俊臉有些臭臭的。極少說話,還在爲曉嫺買被子不開心。
曉嫺兩手也提着東西,表情很愉悅,步伐輕快的跟在他身旁,與他的表情成反比。
到家之後。曉嫺將禮物收好,和康宜文打了聲招呼後,就去康家幫忙了。今兒是臘月二十六了,該炒瓜子、花生、打製炒米糖等零食,明天康家準備殺豬。
康宜文看着新買的被子。表情還有些恨恨的,討厭的商家。好好的爲何要減價。惱了一會兒之後,斂起心神,認真看起書來,很快就沉醉於書中,忘記了那些不快的俗事。
不知過了多久,院門被人敲響,他擡頭,搖晃了下腦袋,起身走到院子裡,沉聲問道:“是誰?”
“文哥哥,你在家嗎?”門外傳來的竟然是王春香的聲音。
康宜文用手撫額,早知是她,自己就不該應聲的。
“春香,找我有何事?”他沒有開門,隔門問道。
他現在是真心不想與她有任何糾葛,曉嫺已經因康宜富和康宜貴倆人的所爲,對自己有了疏遠。自己若不與王春香撇清關係,疏遠她,恐怕想要得到曉嫺的芳心,那是難於上青天。
立在門口的王春香眸底閃過恨意,康宜文,難道我王春香就是如此的不堪嘛,你現在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嗎?
她悶悶的吸口氣,嬌聲道:“文哥哥,你開下門,我有件事想和你說說,是關於嫂嫂的。”
她怕康宜文不開門,特意提了曉嫺。
“吱呀!”院門果然應聲而開,康宜文急切的聲音傳來:“曉嫺什麼事?”
看着他臉上焦急和擔憂之色,王春香胸口劇痛,他是真是在乎那個女人啊,爲什麼會是這樣?
“文哥哥,我是否不提起嫂嫂,你就不會開門?”王春香不答反問着,語氣裡有着指責,眸子裡有着液體在緩緩涌動。
康宜文摸了摸眉毛,訕笑一下道:“春香,有何事,你就說吧,我還要讀書呢。”
“文哥哥,我與嫂嫂相識之前,並不知她與你之間的關係。希望你莫要告訴她我是誰,她是個好人,我是真的想與她做朋友。她若知道我是誰,我們肯定就做不成朋友了。文哥哥,你可以答應我這最後的小小請求嗎?”王春香認真的說道,嬌美的小臉上一片真誠,水眸裡閃爍着希冀之光。
康宜文眉頭蹙起,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王春香若與曉嫺真的能成爲朋友,那自然是好事,可是怎麼覺得這事有些不靠譜吶。
“文哥哥,難道這樣一件小事兒,你都不能答應嗎?”王春香催促着。
“春香,你真的願意與曉嫺做朋友?”康宜文反問道。
王春香彎脣甜甜笑了:“嗯,當然。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兒,我娘已經替我尋好了親事,我快要訂親啦,所以……你就放心吧,我會永遠將你當作最好最親的大哥,嫂嫂就是我的好姐姐好嫂嫂。”
這番話讓康宜文如釋負重,太好了,王春香要是訂了親,對自己就不會有不該的想法。與她做朋友,就無任何壓力了。
“真的嗎?太好了,春香,恭喜你,到時,一定記得請我們去喝喜酒。”康宜文展顏笑着說道。
“謝謝文哥哥。”王春香裝作害羞垂了眸子,掩飾眼底的森森寒意。
“文哥哥,難道也不請我坐一下嗎?”她復擡了眸子,笑問道。
“哦,請。”康宜文尷尬一笑,向堂屋坐了個請的姿勢。
王春香笑盈盈的擡步向堂屋走去。
小蓮在竈下燒火,曉嫺不停的用鍋鏟翻炒着鍋中的葵花子,裡面加了專用於炒殼類吃食的鐵砂,秦氏在一旁切着剛剛做好的炒米糖。
吳媽和劉媽倆人主要是伺候方迎芬一家人。方迎芬要是心情好時,也會讓她們幫幫秦氏。正常情況下,是不讓她們來幫忙的。
要總是讓她們倆幫忙,讓秦氏得閒了,那她吃着甜味,往後那更是巴不得自己一家人回來。
如今康家有了小蓮。方迎芬更不想常回康家了,最好是一輩子不回。
廚房裡香噴噴的,過年的味道可是越來越濃了。
“曉嫺,曉嫺。出來一下,你南華表哥來了。”康慶昌在廚房外面高聲喊着,聽他的語氣。很開心的樣子。
“娘,我出去一下啊。”曉嫺對秦氏說道。
秦氏雖然不願意曉嫺離開,但也不好阻止,只得板着臉應了,她自己放下炒米糖。接過曉嫺的鍋鏟子去炒瓜子。
“長話短說,家裡忙得很。”曉嫺臨出廚房門時,秦氏還不記叮囑一句。
“知道。”曉嫺應了聲,出了廚房,只見一身紫袍的王南華正和康慶昌在說着什麼。倆人的臉上都帶着笑容。
“爹,表哥。”曉嫺彎眸笑着走過去。
康慶昌立馬樂呵呵的說道:“曉嫺啊。你南華表哥說了,讓咱們多做些衣架和衣帽架,說買回去用過的客人們都很喜歡,還想多買些吶,呵呵。”
“那好啊,表哥,往後可要給你添更多麻煩啦。”曉嫺笑着說道。
王南華輕嗔她一眼道:“別說傻話,咱們是一家人,莫說兩家話。能幫忙,我非常開心。今兒我特意來找你和宜文說開鋪子的事兒,正巧遇見伯父,才知你就在這邊。”
“喲,這樣啊,曉嫺,那你帶南華表哥回家去坐,你們好好商議商議。”康慶昌趕緊說道。
曉嫺看了看廚房那邊,猶豫道:“可廚房裡還在忙着啊。”
“沒事,我讓宜英去幫忙,趕緊回吧。”康慶昌揮了揮大手,讓她莫要擔心。
曉嫺點點頭,和王南華出了院子,門前停着一輛馬車,正是他的馬車。倆人沒有上馬車,跟在馬車後面慢行。
王南華扭頭看了下身後,聲音壓低了一些說道:“快過年了,年前我也不過來了,給你們帶了點年貨,只是沒敢讓伯父知道,嘿嘿。”
“表哥,真的不用再給我們帶東西啦,您幫我們開鋪子,這就是幫了天大的忙。總是帶東西給我們,讓我們心裡愧疚得很。”曉嫺認真的說道。
心中的感動如潮水般起伏着,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總是王南華給了最真摯最可貴的幫助,不然,自己和康宜文的日子哪能過得這樣滋潤。
王南華側臉看了下她,嬌美而熟悉的臉龐讓他心痛,錯過了她,是他今生最大的憾事。
“曉嫺,你可知,幼時要沒有你的陪伴,我恐怕不是瘋了就是傻了。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刻,但因爲有了你,而變得炫目燦爛,而我也沒變成傻子,健康快樂的長大,我永遠也不會忘卻這段美好的回憶。
你知不知道,我送你任何東西,只有你接受它們,我纔會開心,彷彿又回到了幼時。否則我會難受,想着你離我越來越遠,讓我心傷。”王南華低沉着聲音,訴說着內心最真實的情感。
這讓曉嫺動容,她不知道原主在王南華心裡竟然有着如此重要的位置,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表哥,到了。”幸好,不經意間已經到了曉嫺家。
曉嫺準備敲門時,發現門未閂,只是虛掩着,眉輕擰了下,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