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天時間而已,邵楠這男渣,先是死了兒子,現又離了婚,甚至連房子都沒有了。看着這男人發展的節奏,我都可以爲他預見未來了。
警察找不到韓秀,但是我可以,因爲季天厚有錢,有蛇頭這樣的幫手在幫忙推磨。
此時,我坐在季天厚的車裡,在一個巷子轉彎處守株待兔。
我們終於在黑暗地方,看見了韓秀,這女人在倒賣白沐的首飾與邵家古董。
這個女人膽子真的不小,一個女人孤身來這種地方,也不怕被人反黑一把。
她到底有多大的勇氣,居然敢與這些交易不當的人做生意?不過,她爲什麼這麼笨?將這些直接交給那野男人不是更好嗎?那樣不必自己冒險。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還是有什麼陰謀?
我與季天厚依靠蛇頭的關係,隨後搶在她前面,坐在她的一面牆後,聽着她與人交易。
“看下能賣多少錢,別想坑我,我雖然初中畢業,但是也因殺人坐了十年牢!”韓秀的聲音里居然沒有一絲恐懼,到今天,我才發現,這個女人,在面對比自己狠的角色時,她會像只狼一樣,極有攻擊性。
說真的,這刻我挺佩服這個女人的,命苦一生還能苟延殘喘地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黑老闆聽完她的話,開始逐一的鑑定真假。
他翻騰了半天,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你這裡一堆東西,只有一個是真的。這個淨瓶,看去很漂亮,問題這是贗品。”
“你想坑我?”韓秀不信,因爲她對古董一點也不懂。
“嗬,你不信?我現在就拿出一個真的給你比較給你看!”黑老闆立即拿出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淨瓶,然後輕蔑的語氣分析說:“這淨瓶可疑的地方有三點:其一,釉水不夠瑩潤。其二,釉色偏白,在折腰處也沒見淺黃綠色。其三,沒有竹絲刷痕,就第三點就可以完全判定你手上的是個假貨。你若不信,去古董行問下!”
韓秀壓根聽不懂黑老闆說的什麼釉水,胎色。她只聽懂一件事,這個仿得十分漂亮像真的淨瓶,其實是贗品。
聽完黑老闆的話,在隔壁的我也很意外,那個淨瓶還是我與邵楠那渣男一起去買的,當時還有鑑定證書的。
會不會是老闆真黑韓秀?
我豎了耳朵繼續聽,韓秀煩躁的聲音問:“那哪個纔是真的?”
老闆將贗品放回原處,聲音終於有些贊意:“這個青花瓷纔是真貨。”
“這個?”韓秀聲音裡這時流露失望:“那你看看能賣多少……”
“瓷不過手!”黑老闆突然說了一句。
“什麼?”韓秀沒讀多少書,懵了。
“我說,你先放下!否則打碎概不負責!”黑老闆還真的挺內行。這些是他們行內的用詞。
瓷器是不經碰的,古玩界一直有瓷不過手的規定,當今世上經常有人假借碰瓷坑錢,懂行的都不會接手物件。所以韓秀一個沒文化婦道人家,不知道一點不奇怪。
“這個青花瓷給你六十萬吧!”黑老闆沉默了許久,突然又一副鑑賞的語氣,忍不住在韓秀的面前賣弄說道:“要看瓷器是真的是假,那是一門學問,免得你說我坑你,我就給你說說爲什麼這個能賣六十萬,那個淨瓶卻是高仿最多賣個三萬的原因。大體上講,瓷器鑑定主要是從器型、紋飾、胎釉、款式等各方面入手。如果你再不信,再拿這物件隨便去問問,在這裡是不是都最多給你六十萬。我也不急着你賣,你先去走一趟再來我店裡吧。你只要走了三家店,就知道我是個地地道道的正經生意人。”
其實這個黑老闆還真的沒有坑韓秀,他口中所說的青花瓷,我記得當時邵楠那人渣是八十萬高價拍下的。
當時這男人對古董根本是一竅不通,但是做生意的,總要學人家賣弄一下古董,有時遇到大客戶,還要送些這種大禮以表誠心。
韓秀對古代更不懂,她這刻即怕被坑,又怕古董暴露太多次,讓人見財起殺機。
於是,她還真的不笨,說道:“這裡一共四個古董,哪怕有三個是假的,但是你們拿出去也能忽悠人啊,至少也值點錢,老闆你就給個實價吧,不然我換下家試下!”
黑老闆沉默了半天,最後才說道:“五個加起來八十萬吧,其他高仿的,我也很難出手,只能靠運氣騙哪個冤大頭。”
“八十萬就八十萬吧!”韓秀什麼也不懂,她除了被人坑別無他法,她現在缺錢。古董那邊物件敲定,她又將白沐那些首飾全倒了出來,包括之前我在HK買的那個和田玉手鐲。
大約又花去了四十分鐘,黑老闆用計算器,終於給她算出所有總價。
“一百二十萬!行就成交,我立即提現給你,不行,你可以走了。”黑老闆說道。
韓秀答應了:“成交就成交吧!”
聽到這裡,我都忍不住替韓秀捏一把汗,她不怕一說成交走不出這裡的嗎?
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女人真的不蠢,原來她早就想好了後路了,她很善於逃路。
最主要,這個黑老闆也算是正經生意人,她命好,沒有被黑。
當她一提到現金的時候,她立即就往外跑,而且她還不笨,她竟提前讓人開摩托車來接她。
我與季天厚再追出來的時候,居然讓韓秀就這麼在眼皮底下消失了,這女人跳上一輛摩托,嗖一聲眨眼就不見了影子。
“不對勁!”季天厚在怔望了幾分鐘後,冒出了這麼一句。
“爲什麼這麼說?”我一直也覺得非常奇怪,韓秀爲什麼要這麼傻,要來倒賣,而不是直接將古董給那個何飛,這樣不是更好假借他人之手,剷除了何飛嗎?畢竟若是這個黑老闆不是正經生意人,何飛來倒賣,最後可能惹下殺身之禍啊。
“我懂了,這個女人換了這些錢不是要給那野男人,而是給佟佳茗!”
好半晌,季天厚終於一句話將我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