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部分的記載很薄,而且看起來,每一段都隔了很久的一段時間,看樣子那些人對於文森特的逼迫並不是太緊,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就只有這麼少少的一點,比起前半部分由傑西貝爾來撰寫的部分,這一部分真的是太單薄了。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最後會走上這一條路,當初他主動來找我,希望加入這家醫院的時候,我以爲他是被迫害的那一員,或者說他已經想起了他刻意遺忘的一切。”
“我當初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麼的傷心。”史密斯教授看着文森特書寫的日記,“原來從最開始的進入就是一場預謀。”
“文森特付出了他十年的青春,因爲他的貪念,但是院長,您和傑夫的老師,醫院中都被混入了這樣的人,我們還能夠相信誰呢?”Live有些擔憂的看着史密斯院長。
“要知道,連文森特這樣的人,都被蠱惑了,難保不會有人頂着被迫害的名義走進這些醫院,繼續迫害這些無辜的醫生。”
“Live我們別無選擇,要知道。”史密斯教授看着Live,那雙帶着哀傷的眼睛裡面寫滿了堅定,“我們不能因爲懼怕被混入奸細,就放棄那些醫生。”
“我們本身就是醫生,醫者仁心,只要他有可能是需要幫助的醫生,我們就要幫助,Live我們不是輸不起,我們只是怕輸掉人心。”
“所以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性,Live我們就必須去幫助那些人。我們的能力還太小,沒人知道,你師父的悲劇,會在誰的身上又一次的上演。”
“可是您不擔心這種可能嗎?”Live等着史密斯教授的回答。
“我的孩子,我當然擔心這種情況,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擔心,我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遭遇不幸,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會成爲下一個。但是隻要懸在頭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還沒有掉落,我就不能夠停歇。”
“我絕對無法原諒那些把神聖的醫學玷污至此的人,所以,Live我必須接納我所能夠遇到的所有醫生。”
“無論他們抱着怎麼樣的目的前來,他們最後是否會和文森特一樣選擇死亡,我們都要把力量聯合起來,Live你能夠明白嗎?”史密斯教授的眼中滿是希翼,被這麼一雙眼睛盯着,Live真的是無法選擇拒絕。
“史密斯教授,我冒昧的問一個問題,您一直孤身一人,是不是因爲,您害怕您的至親,也會遭遇不幸?”Live想除了這個原因,大概沒有任何的原因可以讓史密斯教授選擇一直孤獨了。
“Live,我並沒有一直孤身一人。”史密斯教授合上了日記本,“我曾經也有一段愛戀,但是我發現那是假的,就和傑夫一樣。”
“那個女人並不愛我,她接近我的目的,不過是因爲她想要離間我和我的那些朋友們。”史密斯教授低下頭,“可以說,傑西貝爾和克洛斯的悲劇,這裡面有我的一份。”
“如果我沒有這麼急切的拒絕掉那個女人,也許我就可以提前知道他們的計劃,這樣的話。”史密斯教授擡起頭看着高高的吊頂。
“這樣的話,也許傑西貝爾他們還會一直幸福下去。”史密斯教授的哀傷似乎感染了Live,LIve站起來走到史密斯教授的身邊,伸出手搭在了史密斯教授的肩膀上。
“朋友是很重要,但是欺騙不可原諒,教授您那麼做是人之常情,而且那個時候您想必還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您不是神,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你能夠在他們死去之後做到這樣的地步,您做的已經很好了。您不必自責的。”
史密斯教授沒有說話,只是拍拍Live的手,Live看史密斯教授有起來的意思,連忙把人扶了起來。
史密斯教授蹲了太久,站起來的時候有些踉蹌,但是有了Live的攙扶,倒也沒有摔倒。
只是在史密斯教授站起來之後,那個放着日記本的地方,又掉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等到史密斯教授站穩,Live蹲下身去拿那個油紙包。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油紙包的時間太久了,Live還沒有拿起來,那個油紙包就滾出了幾個小小的物件。
看到這些東西的Live一下子僵硬在那裡,這些東西Live真的是太熟悉了,因爲Live這裡就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
顫抖着撿起來那個小小的吊墜,這個比小手指指甲蓋還要小上幾分的發黑的吊墜,在Live手中微微搖晃,Live把東西舉到自己的眼前。
史密斯教授看到Live這個樣子也不敢貿然打擾,“啊!”Live突然就喊了出來。
Live抱着頭蹲下痛哭,“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子,我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們。”銀製的吊墜忠實的記錄下了它主人受傷的事實。
之前一直寄希望於言安安消息的Live,再也無法承受這麼大的壓力。自欺欺人被殘忍的揭開,Live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在做些什麼。
除了痛哭流涕,什麼都是多餘的,早就應該知道的,師兄不再寫信給自己就是出了事情,爲什麼當時的自己這麼笨!
爲什麼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去尋找,爲什麼自己一直遊戲人間麻痹自己?
Live感覺自己就像那風燭殘年的老人,一瞬間沒了所有的氣力,除了淚水還在無聲的流淌,Live毫無反應的任由自己摔在這個全是灰塵的屋子裡。
什麼潔癖,什麼顧忌,那都是浮雲,悲傷淹沒了一切,失神的看着高高的穹頂,那裡似乎有一隻蜘蛛在織網。
史密斯教授沒有來得及拉住Live只能夠看着他就這麼躺在滿是灰塵的地上,眼中再也找不到生的痕跡。
腿還在麻着,可是史密斯教授感覺自己要是再不做點什麼,這個年輕的孩子就要徹底的消失了。
“起來,像什麼樣子,我不管你看到那個吊墜得知了什麼,在沒有找到屍體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別說這只是一個吊墜,就是你真的看到屍體就在你的眼前,你也不應該是這樣子。”
“你就這麼樂意你重視的人,就這麼不清不白的遭受這一切,而那些罪魁禍首們還好好的逍遙法外?”
“站起來,站起來,你才能夠報仇,Live別讓我看不起你。,你不是一直看不起任何人嗎?站起來,不站起來,任何人都能夠俯視你,在你的身上狠狠地踩上幾腳。”
“Live你聽到沒有!”史密斯教授伸手去拽Live,可是Live就和醫院中的那些植物人一樣,任憑史密斯教授拉着他在地上拖動,也毫無反應。
史密斯教授真的被Live氣的沒有脾氣,就在想要放棄的時候,Live自己開口了,“師傅很窮,言和秋老先生也不富裕,而且師傅沒有理由拿言和秋老先生的錢的理由。”
“可是在中國,每個孩子,總是要有點什麼護身符的,所以師傅就左省右省的,買了特別小的一塊銀子,自己拿着蠟燭在那裡慢慢的一點點的雕刻,做成了兩個小小的吊墜。”Live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可是這笑容看起來萬分的淒涼。
“師傅真的很窮啊,連條好點的鏈子都配不起,只能夠拿着縫衣服的紅色絲線,草草的繞了幾圈就塞給了我和師兄。”
“師傅的手藝真的很爛,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師傅給我們做了什麼,我當年不是沒有問過,只是師傅一直笑而不語。”
“現在師傅去死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回答我這個問題了吧?也許有,師兄那麼的聰明,他一直很瞭解師傅的,他一定知道的。”
淚水順着Live的眼角慢慢的流下,“他一定知道的,我要去找師兄。”Live說完這句話,就爬起來想要去尋找那個可能已經死去的人。
“大晚上的,你冷靜點!”也難爲史密斯教授這麼大的年紀,還要拉住這麼一個棒小夥子,史密斯教授感覺做手術都沒有這麼累。
“你彆着急。”史密斯教授看到Live的怒目而視,不由得也有些吹鬍子瞪眼,“沒有人阻止你去找那個生死不明的小子,你這麼多年的東奔西跑,我攔着了嗎?你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我就問一個問題,問完,你愛滾到哪裡,滾哪裡去,我就問你,這個世界這麼大,你要去哪找你的師兄!”史密斯教授說完就鬆開了手,想走隨意,反正也沒有力氣去拉着人了。
“言安安知道師兄的線索,他肯定知道師兄的下落,我現在就去問她。”LIVE說完自己都有些無力,還有至少四個月的時間。
不然言安安不會說出任何有關師兄的線索的,自己要怎麼辦?Live不顧自己身上的髒污,直接用手捂着臉蹲下繼續哭。
那哭聲聽得史密斯腦仁疼,只是Live好歹不像剛纔那個樣子了,有了理智,怎麼都好說,哭就哭吧。
慢慢的走回剛纔的油紙包旁邊,說起來這個已經不能夠算是油紙包了,因爲油紙破碎不堪,再怎麼看也是沒有一點的包裹作用了。
史密斯教授小心地把外面的碎掉的油紙剝掉,亂七八糟的小東西出現在眼前,還有一個棕色的小皮本子,史密斯教授的手也顫抖了,突然有些不敢去碰那個小小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