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幹什麼?”
從一早開始,又是抽血,又是CT、B超的做檢查,溫璇被折騰的不耐煩。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七點了,餓着肚子的溫璇有些暴躁。
雖然不滿,溫璇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藥吃了。她也嘗試停過兩次藥,把自己折騰的只剩一口氣,可是顧西爵也沒有出現。
難尋的熊貓血,此時就像是滿大街都是一樣,在沒有了原本的爲難。任由她折騰。
什麼滿大街都是,溫璇在清楚不過。顧西爵不過是爲了不抽那個女人的血,想盡辦法找來的罷了。至於多麼困難,溫璇再清楚不過。
可恰因爲她清楚,溫璇對那個女人的恨,就更加的入骨。
“定期複查。”
谷醫生拿着溫璇的病例,仔細的翻看,對比前後的檢查結果。
“上星期不是才查過。”
溫璇皺眉,她有些不相信,原本都是一月複查一次的,這次只間隔了一星期。顧西爵曾經說過已經聯繫了國外的專家。
“是,但是情況需要嘛。”
谷醫生回答到,國外的專家需要溫璇最近的檢查資料,好多項目是需要從新檢查的。谷醫生並不知道顧西爵有沒有告訴溫璇這件事,只好選擇了比較中肯的說法。
溫璇看了一眼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眼神沒有閃躲,翻看病例的手卻是停頓了一下。
“是……發給那些專家看嗎?”
溫璇試探的問道,顧西爵的話絕不是玩笑,溫璇知道,手術的事情,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嗯?”谷醫生擡頭看了一眼溫璇,只見她認真的看着自己,一雙大眼睛透着些許小心翼翼,原來已經說了呀,谷醫生鬆了一口氣。“是呀。顧先生對您真的是很關心,聯繫的是美國最優秀、經驗最豐富的專家。”
果真……溫璇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靠在病牀上,她強笑着堅持到谷醫生離開。
谷醫生剛關上門,就看見一個男人抱着一束鮮花,想要往病房走,兩個人正好打了照面。
“這個是溫璇的病房對吧?”
那個男人穿着藏青色的西裝,帶了一副無框眼鏡,斯文的樣子。谷醫生點點頭,對着那人露出一個微笑。
病房的門剛剛關上,溫璇就拿起牀頭櫃上所有能拿的東西,砸向對面的牆壁,噼裡啪啦的一陣響聲。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溫璇低聲吶喊,她始終不明白爲甚麼突然間,顧西爵就愛上了那個女人,明明是他們先在一起的!
言丹煙,是你逼我的!顧西爵是我溫璇的,也只能是我溫璇的!
溫璇的手緊緊地握着牀單,甲牀因爲用力,一片蒼白。她死死的盯着前面的狼藉的地面,心裡像是在滴血。
“溫小姐這是怎麼了?”
沒有敲門上,溫璇聽見推門的聲音,迅速收起自己的表情。悠閒的靠在病牀上,彷彿地上的狼藉與她無關。
“紀總怎麼有時間來探望我這小人物?”
紀文軒把花束放在光禿禿的牀頭櫃上,對着滿地的狼藉咋舌。然後將沙發上的東西往一邊推了推,騰出位置來,坐下。
“溫小姐都住院這麼長時間了,沒能來探望着實是失禮了。”
溫璇自從生病起就被顧西爵安排在了這裡,說是病房,已然成了溫璇的家了,無論是溫馨的佈置還是柔軟的大牀,都是顧西爵精心的結果。
“紀總看來過的不太好。”
溫璇不會天真到紀文軒是真的過來探望他的,而且那濃重的黑眼圈還有沒有徹底散去的酒味,都不是一個事業愛情順利的成功人士該有的模樣。
事業?紀文軒事業不順,找她沒有半點的用處。
他們兩個人之間唯一的交叉點,就是言丹煙。
紀文軒打量了一下滿地的狼藉,輕哼一聲。
“彼此彼此。”
兩個人對視一眼,各自的嘲諷都在眼神之中。
“紀總怎麼突然對我的想法感興趣了?”溫璇冷笑一聲,曾經她找他聯手,不屑的是他,非要但什麼聖人。“怎麼,那個小妖精不吃紀總這一套?”
紀文軒被戳中傷口,也不惱怒。
“啊,顧總對溫小姐好像也是避之不及啊,居然要把溫小姐送到國外去!”
溫璇惱怒,“你偷聽別人說話!”
“誒,別說的那麼難聽,你們聲音太大,我又不小心聽力太好,僅此而已。”
紀文軒雙手放在腿上,右手不斷摸索着左小指的戒指。
“哼,大家既然想合作,就不要往對方傷口上撒鹽了。”溫璇找不到話回擊,只好回到正題。兩個人同病相憐,又何必彼此爲難呢。“紀總,想怎麼合作?”
紀文軒沉默了一陣,他猶豫過,但是言丹煙那天的態度讓他的猶豫徹底消退,就算她會怪他、恨他,他也要得到她!
“紀總?”
看着沉默的紀文軒,溫璇冷哼一聲。“紀總莫不是又要做聖人了吧?”
紀文軒從沙發上站起來,踱步走到牀邊,病房的這一側是花園,夕陽下有玩耍的孩童,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悅耳。
“就按照你說的做,大家各取所需,各自保守秘密。”
“紀總爽快,早些如此,又何必讓自己苦苦的受這些日子的折磨呢?”
溫璇笑了起來,眸子中透着算計和姦詐。
早該如此嗎?紀文軒眯起眸子來,的確早該如此。
“這個給你紀總。”溫璇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紙包來,遞給紀文軒。“全部放上就好。”
紀文軒接過,微微蹙眉。
“全部?”
“嗯。”溫璇點點頭,見紀文軒一臉質疑。“紀總,現在咱們兩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我騙你,對我自己有什麼好處嗎?”
紀文軒略一想,於是把小紙包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溫小姐好好休息吧,生氣容易長皺紋。”
溫璇輕哼了一聲,“紀總也是,少喝酒,酒喝多了容易出事兒~”
兩人雖然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合作,但是相互看不順眼的感覺依然沒有變,上一秒還在探討合作,下一秒就各自嘲諷。
紀文軒出了門,輕輕吐了一口氣。言丹煙從小到大就是他的,沒有人能夠搶的走。紀文軒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表情,轉身離開。
銀灰色的跑車在路上拉出一條銀色的絲帶,溫璇站在窗口看着花園裡逐漸消失的人,逐漸亮起燈,臉上的笑容帶着陰森的詭異。
言丹煙,好好享受吧,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一定會很喜歡!
夜色的帷幕將兩兩未能成眠的男女糾纏起來,言丹煙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十點鐘。她伸了個懶腰,踩着軟綿綿步子走到辦公室。
顧西爵還在翻看文件,只是改成了較爲昏黃的燈光,外面的格子間也是漆黑一片。
“醒了?”
顧西爵聽見言丹煙的動靜,起身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夜晚天氣涼,言丹煙剛剛纔爬去來,顧西爵擔心她會着涼。
“忙完了嗎?”
言丹煙眯着眼睛看向顧西爵,睡的一臉的朦朧。
顧西爵點點頭,把文件都收了起來,他其實已經忙完了一會,只是看言丹煙睡的太香,不忍叫醒她。
“走吧。”牽起言丹煙的的手,顧西爵關了燈,兩個人坐着電梯往下走。
快到停車場的時候,顧西爵把西裝外套裹緊了一些。一隻胳膊將言丹菸圈在懷裡。
“嘶——”
初秋的深夜具有刺骨的涼意,尤其是停車場這種地方,更是陰冷的厲害。
儘管穿着顧西爵的西裝外套,又被他攔在懷裡,言丹煙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老劉,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護着言丹煙進了車,顧西爵才做進去,立即吩咐司機。
“好的,顧總。”司機連忙把溫度調了上去。
顧西爵把言丹煙抱在懷裡,關切的問道。
“好些了嗎?”
“阿嚏——”言丹煙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點點頭。“好多了。”
顧西爵擔心的看了一眼言丹煙。
“回去讓王阿姨給你煮點薑湯,別感冒了。”
“不會的。”
言丹煙靠在顧西爵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氣息。這會身上已經暖過來了,甚至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顧西爵擔心言丹煙這樣下車會真的受涼,微微調低了空調的溫度,然後給王阿姨打了電話,除了煮上一碗薑湯,還讓王阿姨拿上一件外套,在樓下等着。
“太大驚小怪了你、“
言丹煙嬌嗔,她哪裡有那麼嬌弱,這架勢,不知道還以爲她是誰家嬌貴的千金小姐。
顧西爵不說話,只是把言丹煙抱得更緊了一些。
直到言丹煙喝了一大碗薑湯,出了一身汗,換了衣服鑽進被子裡,顧西爵緊張的情緒放鬆下來。
“明天中午等我吃飯。”
顧西爵洗刷完,帶着一身清爽的味道,將言丹煙攬進懷裡,兩個人面對面躺着。
“明天不行,明天本小姐有約了?”言丹煙俏皮的眨眨眼睛。“包括晚飯,顧總都得一個人吃了。”
顧西爵挑眉,“曲雙雙?”
言丹煙原本想要戲弄一下顧西爵,沒想到被顧西爵一下子就猜到了。不滿的嘟嘴,輕哼一聲,表達自己的情緒。
“傻女孩。”
言丹煙的朋友就那麼一個,顧西爵有些心疼的把言丹煙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胸口,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頭髮上。
“你才傻。”
言丹煙心裡是止不住的蜜意,嘴上卻不肯服輸。
“負負得正,剛剛好。”
顧西爵微笑着回答,眼裡的笑意像是初升的朝陽,耀眼奪目。雖然看不到,但是言丹煙能夠感受到顧西爵語氣中的開心。
“討厭。”
嬌嗔一聲,言丹煙抵在顧西爵的懷裡,兩人相擁,陷入美好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