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昊撫摸着儲物鼎,如同撫摸着愛人的臉龐,他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鼎身,再伸雙手將鼎小心翼翼地捧出來,放在眼前,深情地望着這尊鼎。這鼎,便是他的一切後援。有朝一日,他攻打海天,攻打鳳鳴,攻打妖界之時,這鼎內大把的銀子,大把的寶貝,都將助他登上頂峰!
他現在唯一缺的,便是一座像蒼生居那樣的儲人神器。他記得,二十年前,離歌剪將十枚九洲令牌重新回爐,煉成了兩座蒼生居。每一座,至少能容納百萬人。若得那樣的神器,他再習得北氏的幻離之術,只需帶着兩座蒼生居,幻離至海天大陸或鳳鳴大陸,便能製造神兵天降的絕世壯舉。到那個時候,他蹇昊的名字,將響徹世界各地的每一片土地。天下,也將是他蹇昊的天下。除了蹇姓,沒有任何一個姓氏可以成爲人類的貴族。
北魚這邊,先是去太守府看望了那柯姆與蝶靈,知道那柯姆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蝶靈的傷已經全好了,她有些欣慰。再急急地趕往妖界後山靈池。知道那個人心裡只有蹇心,可她仍是放心他不下。
洛川此刻正坐在靈池中央,雙眸緊閉,眉宇清朗,面色蒼白,髮絲烏黑地垂在肩上。健碩的肌理線,讓北魚咬緊下脣,一臉通紅。卻又忍不住一直盯着洛川看。
她後來聽說,妙手毒醫天樂與夜神醫離歌夜合力在洛川的體內植入了一種名叫鋼板的東西。聽說那種東西,可以幫助洛川續上經絡,同時,一個月以後,可以打通洛川的任督二脈。自此以後,洛川將是一個全新的武者。
北魚傻愣愣一個人,看着洛川,一看便看得呆了,一直盯着洛川胸口處看。
洛川說話了,她竟然都沒有發現。
直到洛川說第二句話,她才惚了神,如同被電擊了一般,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看向洛川問:“啊?你醒了?感覺有沒有好些?”
“干卿何事
?”洛川冷冷地斜睨北魚。那種不拿正眼看人的眼神,讓北魚心頭一陣刺痛。她再咬下脣,隨後鬆開,脣色便變得十分紅潤,她有些受傷地看向洛川。不管這座冰山如何冷,他是因她而受傷!如果他死了,她會內疚一輩子!
“你,沒有事做?”洛川再冷冷地挑眉看向北魚。
今晨,雲錦自皇宮歸來,蹇昊已經知道他們強闖魔界結界之事。可見,那日六十幾個闖陣者中,有內奸。
那些人,與孃親已有二十年的交情,卻仍是出現了內奸。足以說明,蹇昊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他的滲透之術,比起九洲盟來,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二十八年前,爹爹創下九洲盟,蹇昊一路從一個小小的士兵一路被提拔到副盟主,本就不是平常人。九洲盟的滲透人心之術,如今,被蹇昊用得淋漓盡致。
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最好的方式,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蹇心,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
是以,他洛川,必須絕情絕愛!唯絕情絕愛之人,纔沒有弱點。面對蹇昊此般強勁的對手,只要有缺點,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北魚一直看着他,他一直冷着一張臉,雙眸裡,滑過厭惡之色。
“那麼討厭我麼?”北魚問。有種心頭滴血的痛感。這是她北魚活了幾千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在天庭,在雙魚星宮,她有的,只是快樂,無窮無盡的快樂。從來不知道情爲何處?愁爲何物?憂爲何物?
她開始理解,爲何月老常常捋着鬍鬚站在水鏡前嘆氣。
來到人間以後,她有了人類該有的一切情緒。她看着百姓苦,會覺得無力,覺無奈,覺心痛。看着百姓冷漠,她會氣憤。看着官員無視生命,她會憤怒。看着欺善怕惡之街頭惡霸,地痞流氓,會厭惡。如今,看到洛川冰山一樣的臉,看到洛川看她時那厭惡的眼神,她有種受傷的感
覺,她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點點撕成了碎片。此刻,仍在一片一片地撕着,往下滴血……
“很討厭你!無比討厭!無知,幼稚、無禮、自以爲是,這樣的你,應該不會有人喜歡的罷?”洛川一口氣說了好長一串話。緊接着,便感覺自己周身的氣血逆流。因爲,他的違心之說讓他的心,痛了!
北魚轉頭離去。很是受傷。她沒有看到,洛川已經因爲氣血逆行而昏迷過去,整個人,滑進了靈池的水裡。靈池水,沒過了洛川的頭頂。
北魚離去以後,天樂匆匆趕來。將洛川自靈池水中撈出來,將自己體內的玄氣注入洛川的體內。待洛川醒來,她問他:“喜歡她的罷?”
“呵……”洛川無奈地笑。
“愛情,原本就只屬於勇敢者,她來自於哪裡,她究竟是誰,又有什麼要緊?”天樂繼續往洛川的體內注入玄氣。洛川已經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經脈已經趨於正常。
又聽孃親天樂說道:“愛情,應該是一心一意,義無反顧的。但凡有所顧忌,便都算不得愛情!”
“娘,當年你和爹的愛情,是怎樣的?”洛川脣角含笑。此刻的他,看上去蒼白,毫無血色。
然而,從始至終,天樂沒有譴責北魚半句。只是北魚自己不敢面對她罷了。
提到愛情,天樂脣角含笑,雙眸柔情似水。此刻,四十多歲的她,看上去便如同含羞少女一般,微腑着頭,回憶起自己二十年前與相公洛中庭相識的過程:“那個時候啊,我剛剛來到這片土地。被爹爹逐出了家門。被你爹爹救下。那個時候,你爹爹還是晉王。他把我帶到了晉王府,我昏迷了三日,總算是醒過來了。我睜開眼後,第一眼見到你爹爹,我便愛上了他。他實在是太完美了,不僅長得帥氣,最讓我着迷的,是他的酷,酷斃了!”
“呃……”洛川感覺有一羣草泥馬奔騰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