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着金色暖陽的晨曦下,那座高大巍峨的心城堡好似怪獸一樣靜靜匍匐在地面。
城堡陰影籠罩着大部分建築,昏暗和陰冷像雙胞胎兄弟一樣,纏繞在每名早起的人身。
在一處不起眼的城堡角落,一座風格粗狂簡單,看起來非常耐用的馬廄矗立在這裡。
硬木框架給了它阻擋風雨的資本,厚實稻草和泥漿讓它能阻擋任何糟糕的天氣。
一名壯碩高大的年男人,正靜靜站在馬廄旁。
下身是純白色的緊身馬褲,被牢牢束縛在深褐色的馬靴裡。黑蟒皮的寬大腰帶,勾勒出胸口強壯的肌肉輪廓。短短的馬尾被簡單的綁在腦後,露出一張穩重嚴肅的面孔。
可惜一道猙獰突兀的外翻傷疤,破壞了這張讓人幻想的面孔。那道傷疤,像嬰兒的塗鴉一樣,隨意在這張面孔劃出了一道彎曲且有些扭曲的,讓人印象深刻的痕跡。像一條蜈蚣,還是一條痛苦掙扎的蜈蚣。
每當他面無表情時,這道疤痕會像最狠戾的鞭子一樣,抽打在任何與他目光相遇的人身。
年男人這麼靜靜站在原地,嚴肅到讓人窒息的氣息,好似要把空氣也給凍結起來。
微微偏了偏頭,年男人目光匯聚到了陽光與陰影的結合處,眼神不善的眯了眯眼珠,估算了一下此時的時間,他平靜的表情像即將要噴發的火山一樣扭動了起來。
又耐心等了片刻,男子胸口漸漸起伏了起來,他生氣了。
面部肌肉像勤勞的工人一樣,帶動着那道蜈蚣一樣的傷疤,露出一抹略帶猙獰和暴虐的痕跡。
沉重的呼吸聲好似裹滿了岩漿,能把任何忤逆他的人燒成碎渣。
深深吸了口氣,年男人那低沉暴虐的咆哮,好似風暴一樣席捲了這座靜謐祥和的城堡的每一個角落。
“修斯!你這頭見鬼的鼻涕蟲!如果你在十個數字之內無法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會親手把你的腸子扯出來!!!”
“一..二..三...”
男子聲音的憤怒,像即將爆炸的炸彈一樣。那讀秒一樣的倒數,伴隨着毫不掩飾的決心,如果修斯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出現,他真的會親手扯出他的腸子。
剛剛數到四,一名年輕的小夥子,像兔子一樣從城堡飛速跑了出來。
氣息不均,微帶喘息,但小夥子依然好似標槍一樣筆直的站在年男子身前。
年男子臉色難看的望着對方,那低沉冷冽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割在對方身。
他突然踏前一步,身體重心微微下傾,右拳好似錘子一樣狠狠搗在了那名青年的腹部!
“嘭!!”
青年身體當即出現了一個誇張的弧度,他感覺自己的腸子和胃袋像被鐵棍狠狠通了一下似得,疼得他喉嚨發癢,好像要把昨晚尚未消化的食物嘔出來一樣。
“如果你敢像個女人一樣吐出來,我加倍今天的訓練課程!”
年男子聲線的怒火,像烙鐵一樣,毫不留情的在青年那可憐的自尊心來了一下。
青年眼珠凸起的狠狠喘息了幾下,總算把劇痛和嘔吐感壓制了下去。
再次站得筆直,青年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
“告訴我,戰士接受遲到嗎?!!”
低沉的咆哮撕裂了空氣,年男子咬動着自己的後牙槽,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這句話。
修斯依然望着前方,同樣用幾乎是咆哮的聲音回答了對方:“戰士不接受遲到!!!”
年男子目光動了動,再次吼了回去:“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戰士不接受遲到!!!!”
修斯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句話,他甚至能感到空氣摩擦着喉管的刺痛。
這次年男子沒有再次吼回來,只是定定望着修斯,半晌才說道:“沒有下一次了,即使你是我的兒子,我也不允許你再次遲到,聽明白了嗎?”
修斯面無表情,臉肌僵硬的像石頭一樣,聲線毫無起伏的回道:“是!長官!”
年男子好似習慣了對方的這種無聲對抗,眼角微微皺了一下,聲音同樣低沉的下達了今天的任務。
“一百下全力劈砍,我要看到一百個敵人倒在你的劍下!”
僕人們快速把訓練使用的木人擺放好,靜靜站在一邊望着修斯開始了訓練。
伸手一提,一把沉重且鋒利的大劍到了修斯手。
輕輕摩挲着劍柄處的防滑紋,那冷硬粗糙的觸感讓修斯目光漸漸變得冷靜。
呼出一口濁氣,修斯雙手緊緊握在了劍柄,腳掌蹬地,身形飛射而出。
“你是個女人嗎?起手式爲什麼軟綿綿的?我要看到血肉橫飛,我要看到敵人的頭顱,我要..”
年男子像開啓嘲諷模式,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說是苛刻的要求着修斯的任何一個動作。因爲他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在真正的殺場,一點點失誤,需要付出的可不是一個廉價的道歉,而是自己的生命。
敵人不會因爲你年輕和無知手下留情,他們最喜歡這種有點能耐,卻又無法真正發揮出來的菜鳥了。
習慣了父親的嘲諷,修斯只是面無表情的貫徹着自己的動作,身體和雙臂協調無的劃出一個拱形的弧線,帶動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把木人劈砍成了兩截。
“咔嚓!”
切面光滑整齊,證明修斯力量和控制已經達到了某個臨界點。
即使以年男子柯克的目光和要求,也不得不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很不錯,你終於有了一點男人的樣子了。”
修斯聽到父親的稱讚,先是怔了怔,旋即僵硬的面部肌肉動了一下。
“繼續!如果不能達到一百個敵人的全力劈砍,那麼今天馬廄裡的馬糞歸你打掃了。”
可能不太適應這種父慈子孝的氣氛,年男子再次繃緊了面孔,咆哮着命令道。
修斯聽到打掃馬廄,一直不曾波動的眼神縮了縮,氣勢陡然強盛了起來,甚至眼都崩現出了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