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見林總把這件事情扯大,臉色不禁微微一沉,知道因爲剛纔自己突然看到餘子清,做事情有些失了分寸,暗地裡得罪了不少人。若換成以前夏嵐肯定會後悔得要死,因爲有句話說商道就是人道,意思是做生意要先學會做人,人做好了,關係融洽了,生意自然也就好做了。夏嵐是商人,商人以和爲貴,換成平時自是不願意得罪人,更不要說一下子得罪這麼多政商兩界的上層人物。但今天她倒沒多少後悔,因爲這件事情涉及到餘子清。
自從燕京一別,餘子清在夏嵐心目中的地位就不斷升高,直至成了她夏嵐心中不可抗拒的主人,她的天。這種心理的變化,有一部分是夏嵐自身隨着修煉對餘子清自然而然產生的敬畏孺慕,另外一部分則是餘子清當初種在她靈魂深處的認主符種產生的影響。兩者合一,在她心裡落下了不可磨滅的服從烙印,也落下了餘子清是永遠不可戰勝的烙印。正因爲這樣,在夏嵐看來得罪那些人跟第一時間去迎接餘子清相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
男人嘛,爲了女人爭風吃醋無可厚非,但這位林總這樣講就有些用心不良。在夏嵐臉色微沉的同時,餘子清心裡也有些不快。雖說他不是太想冒頭,但也並非意味着他喜歡被人當衆拿來貶低,更非意味着他就不敢在這種場合冒尖。就算這整個天底下,也沒有他餘子清不敢冒尖的場合。對於餘子清而言,只要他高興,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他愛出風頭他就出風頭!
餘子清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林總,不待夏嵐開口已經不急不緩地說道:“既然知道自己只是個小小生意人,這裡這麼多大人物都沒開口說話,你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接着餘子清把杯中的紅酒一乾而盡,然後往林總手中一塞,微笑道:“麻煩你幫我拿下杯子。”
說着餘子清好像什麼事情都沒做過一樣,面帶微笑很有紳士風度地帶着夏嵐往大廳左邊的舞池走去。
所有人都以爲這個小年輕只是夏嵐臨時找的擋箭牌,爲的是逃離他們的糾纏,心中除了對夏嵐有些不滿,對餘子清當然也是羨慕得很,認爲這小白臉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會被夏嵐這種又妖豔高貴,身家又高的女老總挑中,甚至齷齪一點的人,心理暗自揣摩夏嵐是不是就是喜歡這種年輕小白臉類型的。只是誰也沒料到,這個除了看起來格外斯文白淨,再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的年輕小白臉竟然敢當面嘲諷林總,更沒想到還敢把他當服務生來使喚。
一時間衆人大大震驚,心裡第一感覺是這小白臉肯定是被夏嵐給迷瘋了,竟敢在這種場合要在美女面前逞英雄,第二感覺是林老總肯定要被氣瘋了,第三感覺當然是這小白臉要遭殃了!
不遠處的宋鴻雲一開始看到夏嵐找上餘子清,成熟而又姓感的身子輕輕貼着餘子清,心裡自然是嫉妒得要命,再想起錢夢琪,差點整個人都要被逼瘋了,兩眼紅通通,一臉鐵青,嚇得從他身邊經過的女侍者以爲宋鴻雲吃壞了東西,還輕輕地問了句需不需要去醫院,因爲以前,也有人發生過食物過敏的事情。氣得宋鴻雲差點就要當場把那個女侍者給非禮了。
如今宋鴻雲看到餘子清把酒杯塞到林總的手中,雖然聲音聽不真切,但看林總那副像被當衆戴了綠帽子一樣的表情,還有周圍人驚訝、一副看熱鬧,饒有興趣的表情,宋鴻雲不用猜也知道餘子清這個被美色衝昏了頭的地礦所小職工,幹出了什麼出格的鳥事。宋鴻雲心裡頓時樂歡了天,藏在金邊眼鏡後面的那對眼睛似乎興奮得都能折射出光芒。
“哈哈,林正標,凱旋酒店集團的老總!小子你竟然得罪了他,這次你百分百死定了!”
經營酒店的老總,一般情況而言黑白兩道上都是有些背景的。這點宋鴻雲知道,正饒有興趣看林正標怎麼收拾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的圍觀者們也知道。當然對於圍觀者們而言,真正想看的是夏嵐會怎麼應對這件事情。
果然,林正標被餘子清氣得暴跳如雷,臉色鐵青,如果不是顧慮到今天是市長大人父親的七十歲壽宴,恐怕他早就把手中的酒杯給狠狠摔在地上,然後上前對着餘子清後背一腳狠狠踹過去了。好在他還算是沒被怒火衝昏了頭,沒敢當場弄出大動靜,但饒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嚥下這口氣,眼睜睜看着餘子清這個名不經傳的年輕人譏諷羞辱了他之後,帶着美女揚長而去。
林正標身子一晃,正想上前攔住餘子清,好好教訓一番這個被美色衝昏了頭,不自量力窮逞能的年輕人時,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早已經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摟過他的肩膀。
林正標心裡一怒,狠狠一扭肩膀想甩開那摟着他肩膀的手臂,但那手臂力量很大,就像一把大鉗子一樣緊緊扣着他的肩膀,根本甩不開。林正標心裡更怒,扭頭朝那男子怒視而去,看看究竟是誰敢攔着他。
一看是跟他同一行業,有些交情的晨宏餐飲有限公司董事長苟晨基,林正標怒視的目光立刻放軟下來,苟晨基的生意雖然沒他做得大,但他的手段比他狠,在杭臨的道上是個響噹噹的人物,林正標倒也不敢冒然得罪。
“基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林正標強壓着心頭的怒火,不滿地質問道。
苟晨基不管林正標反抗,邊用力地摟着他的肩膀往與餘子清相反的方向走去,邊湊在林正標耳邊壓低聲音嚴肅道:“想讓你的酒店順順利利地開下去,就老老實實跟我走!”
苟晨基是什麼人,靠什麼發家,林正標當然知道一些,尤其前段時間上官明遠風輕雲淡就把囂張風光一時的張寶團伙給掐滅了,做爲昔曰上官明遠的跟班,苟晨基自也是跟着水漲船高。像他這樣的人發出這樣的警告,當然不會是無的放矢!
林正標身子微微一顫,一股子寒氣從脊樑骨直往上冒。因爲他想到了一個之前他絕不會去考慮的可能,燕京宇翔房產的老總並不是拿這年輕人來當擋箭牌。如果夏總不是拿這年輕人來當擋箭牌,那麼意味着什麼?再把苟晨基的警告連起來一想,不明而已,這年輕人來頭不小!
林正標想起這個可能,就不再掙扎順着苟晨基走了。在外人看來倒是他被苟晨基給強行勸走,無意之中竟勉強算是找到了一個階梯順勢而下,倒也不至於太丟面子。
餘子清本就懶得跟林正標這種貨色糾纏,嘲諷耍弄兩下也就夠了。見他被苟晨基拉走,自是不會再轉身尋他麻煩,只是用眼角的餘光頗爲欣賞地瞥了苟晨基一眼,然後繼續與夏嵐手挽着手往舞池走去。不管這苟晨基是出於幫助林正標的目的,還是不想讓林正標打攪到他,總之他能及時把林正標搞走,在餘子清看來這件事苟晨基還是做得頗爲上路的。
好好的一場戲就此落幕了,衆人看着餘子清攜美而去,頗有些失落和無趣,散的散,繼續扎堆聊天的繼續聊天。唯有一直在不遠處緊密關注着事態進展,希望能看到餘子清出醜的宋鴻雲感到極其的失望和嫉妒,他真是想不明白這小白臉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不管是桃花運還是其他什麼運,怎麼就他媽的全被他給碰上了。明明眼看着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怎麼關鍵時刻竟然跳出個人來把那林正標給架走了呢?那林正標也是個窩囊貨竟然就這樣走了!
大廳很大,足足聚集了三四百號人,觥籌交錯熱鬧非常,餘子清和林正標掀起的一場小風波除了周圍一圈的人,真正注意到或者說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根本沒有幾個,就算宋鴻雲再憤憤不平,這場風波終究還是隨着他們各自的離去,自然而然地消弭散去。
苟晨基一直拉着林正標走到了大廳右邊的瀑布長廊,這裡水聲嘩啦,燈光虛幻,站在這裡再也看不到餘子清和夏嵐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是淹沒在了人羣中,還是已經進入了舞池。
苟晨基暗暗鬆了口氣,若說這個大廳中還有人比唐家兄弟更明白餘子清來頭的,恐怕就是他苟晨基了。所以夏嵐邀請餘子清跳舞,在別人看來很突兀,是一件很拙劣很失禮的藉口行爲,但在苟晨基看來卻絕不是那麼一回事,而是這位燕京來的地產公司老總認識餘子清,指不定跟他還有那麼一腿。苟晨基有這種想法倒不是說他思想不健康,實在是夏嵐今晚太過迷人,讓他很自然就有這種猜想,因爲只有這種女人才有可能入得了餘子清這種人的法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