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鳳嫺死,秦立國醒來,大逆轉!
說白點,就是類似於我們常說的死去的故人託夢這麼一說,那麼這個人還活着,就不可能來給你託夢,最多是你能夢到她罷了,如果一個活人給你託夢囑咐一些事兒,那必定是大限將至的徵兆
。
“哈哈哈哈……”女子獰笑了起來。
郝貝讓這笑弄的毛骨凜然的,可是想到鳳陽的話,她又對上了女子的眼晴。
鳳陽說,你對上她的眼晴,不要怕,只要你心定,必能勝她。
只要你對上她的眼晴,走到她跟前,把這把匕首插進她的胸口,你就贏了。
郝貝的腦海裡就一直想着這話,但對上這女子的眼晴時,她才發現,想贏就太難了……
她從這女子的眼晴裡看到了裴靖東,看到了裴瑾瑜裴黎曦,看到了郝嘉寶,看到了郝爸爸郝爸爸,甚至還看到了寧馨……
這種感覺很嚇人,看到的全都是她心裡在意着的人。
女子的笑聲越來越響,像是唐僧給孫悟空唸的緊箍咒一般,笑的她往後退了兩步,不敢上前了。
“你過來啊,你過來啊,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你過來我看看……”
一緊張,郝貝的手攥的更緊了。
忽然,女子欺身上前,抓過郝貝的手,揚了起來。
一把匕首。
居然是一把匕首。
女子哈哈哈的笑,就一把匕首而已,你以爲一把匕首就能殺死她了……
她是個無形中的人,是被別人託進夢裡的虛幻的一縷孤魂罷了。
舉着郝貝的手往自己心口處插去。
這完全就不是郝貝自己動手的,女子本來是想,我要嚇死你,嚇死了你,勾來跟我一起玩兒的。
郝貝啊的一聲驚醒了過來。
手中還攥着那把匕首,抓着胸口的衣服坐了起來,着急的去看在屋子中央坐着的鳳陽,醒來前,她只記得看到女子驚愕的神色,不知道成功沒成功的
。
……
與此同時,袁家宅子裡,那家爲道姑所準備的房間裡,以打坐姿勢在屋子正中央端坐着的靜嫺噗的一口嘔了一口鮮血出來。
眼晴睜開時,臉色煞白一片,指甲狠狠的掐進指尖中,伸開,看向掌心的染了血的那個佛字,悽慘的一笑……
哈哈哈,她這雙手早就染滿了鮮血,卻還每日向佛祖懺悔,你說佛祖是不是都被她給氣死了啊?
……
主屋裡的袁老爺子的臥室裡,袁老爺子猛然的坐了起來,驚的一腦門的汗。
老管家就在老爺子牀邊的一張小牀上睡,這也是老爺子年歲大了,晚上有個人說話,又方便照顧的。
“老王,老王……”袁老爺子着急的喊着管家。
管家驚醒,下了牀就往老爺子這邊跑,邊問着:“怎麼了?是不是您哪兒不舒服了,我給你倒杯水……”
袁老爺子接過來,喝了口水,纔想起那個奇怪的夢來……
夢裡,他居然夢到了……
袁家的這座宅子,可是風水寶宅,他今天已有百歲,就在這座宅子裡住了*十年,當初他還是個泥腿子,一步步的跑到了今天,與這府宅子都有莫大的關係。
經商或是從政,要的就是個順風順水,而他就做到了這一點。
這些全要有賴於一件事情,袁家的鎮宅之寶——東海明珠。
可就在剛剛的夢裡,他夢到了一些東西,甚至還夢到了那英年早逝的外孫,嘉邈親生父親……
不管夢裡是真是假,袁老爺子活了這麼一百來歲了,真是看夠了。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的道理,老爺子不是不懂,只是一直沒有往自家這方面去想
。
袁家的仕途,不管是兒子袁文濤還是孫子袁嘉華,或者經商的袁嘉邈,都可謂是順水順風……
只是在女兒方面,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的妻子,大女兒袁文珠,小女兒袁文彩,更有袁嘉邈的父母親,還有大孫子袁嘉年,甚至去年,袁嘉華的媳婦還生出來過一個死胎。
難道真的是改天換命帶來的後果!
別的不說,袁嘉華夫婦結婚多年,習慣性流產,去年好不容易保住了,生下來卻是個死胎。
後輩子嗣緣薄。
這是當初的風水先生給袁老爺子講過的一句話,當初就是爲了求一個好風水,風水先生曾問過,要多好的。
袁老爺子講,要最好,順風順水,當官順,經商水,唯獨沒求一個家人健康平安。
其實當初那位風水先生有提醒過他,但老爺子不信這些,就想着,求個心理安慰而已,說順風順水,還真能順順當當不成嗎?
選的是最好的風水安宅,並佈置成了今天的袁家的一草一木……
進門庭院正中一株常青的迎客鬆,經過幾十年的修修剪剪,枝葉繁茂,根莖粗旺,就像是袁家今天在政,在商的地位一般,穩不可破……
夜風微涼,管家舉着榔頭,不敢下手啊,老爺子這是做什麼夢了,怎麼……
“讓你挖你就挖啊!”袁老爺子着急。
可能真的要人活到這個歲數的時候才能想個明白,就是這樣,我要這麼順風順水有什麼用啊,要的是子孫平安健康,錢財權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管家不敢下手,這顆樹,老爺子多在乎着呢。
“沒用的東西,你不挖,我自己挖!”袁老爺子掄起榔頭,老淚縱橫的開始挖了起來。
管家給袁文濤打了個電話
。
半小時候,袁文濤的車子停在門外,邊往裡面走,邊解釦子,管家正要說話,袁文濤卻是拿起邊上的榔頭,跟着父親一起挖這株常青樹。
挖了大約有兩個小時左右,才挖到根部。
幾十年的老樹了,可想而知,根部真的很牢固,即便是挖到了現在,樹還是那個屹立不倒。
“哎,瘋了瘋了……”管家在邊上喃喃着,仿若已經看到了敗倒的袁家。
……
醫院裡,鳳陽捂着胸口睜開雙眼,仰頭躺在了地板上。
郝貝趕緊下去扶他,大喊着:“鳳陽,你怎麼了,怎麼了?”
鳳陽睜眼,笑了下:“沒事,我休息下,馬上去袁家,你看好秦立國,千萬看好,如果沒有意外,他應該會醒過來的。”
秦立國完全就是讓夢給纏住纔沒有醒來,鳳陽已經破了靜嫺給秦立國的奇幻夢境。
現在……
哼,鳳陽想他該去問問那個老尼姑到底是何人?居然會他們鳳家的陰陽之術!
“好,那我讓人送你。”郝貝問着,扶了鳳陽起來。
鳳陽搖頭:“不用,你這裡不能離開人,我自己去,讓卡米爾陪你守在這裡。”
“恩,好。”
送走了鳳陽,郝貝走到病牀前,看還在沉睡中的秦立國,喃喃低語:“爸,你醒來吧,鳳陽說,媽媽她還活着,爸爸,你醒來,我們才能找到媽媽的……”
袁嘉邈帶着鳳陽,連夜從醫院趕往了袁家老宅。
老宅裡,那顆常青樹還沒有倒下,袁老爺子父子倆挖的也是滿頭大汗的。
其實袁文濤很早前就知道這顆常青樹的意義,但他不相信這些,但今天不得不相信,袁嘉邈都差點死掉了……
什麼官啊,位啊的,能比人還重要嗎?
原本只想把袁家摘出那個是非窩中,卻不從不曾想過,何爲正義,他把國家的大義擺在了家族的小義之後,這原本就是錯了的
。
“爺爺,爸,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們。”袁嘉邈進來就給在挖樹的爺爺和父親跪下了。
沒錯,這全都是計謀。
是袁嘉邈找上的方樺,說原意從中幫忙,但他要的條件就是那個轉給方樺的合同,他要要回來,錢也可以還給方樺。
方樺同意了,才設計了這一系列的中毒事件。
爲的就是把這背後的,方樺所知的,方公道手中這個鳳家傳人給引出來。
效果還不錯,連環計下,這位靜嫺師太終於出山。
袁老爺子氣得肝疼,掄着榔頭就要抽袁嘉邈的:“你個死小子,什麼樣的合同,能讓你連命都賠上不要的啊?”
袁文濤卻是有些瞭然,對於袁嘉邈的一切,袁文濤可以說是瞭若指掌,勸住了老父親,嘆口氣說:“孩子啊,你可知,有些時候,機會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袁嘉邈的眼中有淚,他也知道可能就過去了,即便是要回了那紙合同,時間也不可以逆轉,自己可能還是一場空,但這是他第一次不想去計較得失的做一件事兒。
“爸,對不起,是我任性了。”
袁文濤拍拍袁嘉邈的肩膀,扶他起來:“行了,起來吧,你爺爺就是生氣你不珍惜自己……”
而另一邊,靜嫺的客房裡,鳳陽立在門外,看坐在蒲團上的靜嫺師太,蹙着眉頭想,她到底是誰?又有何目的?
“進來吧。”靜嫺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太大,卻足夠讓鳳陽聽得到。
鳳陽愣了一下,推門而入。
靜嫺睜眼,示意鳳陽坐,自己也從蒲團上起身,坐在了另一邊上
。
“你叫鳳陽對嗎?”靜嫺開口問。
鳳陽還未回答,靜嫺就笑了:“你小時候,我抱過你一次……”
記憶把她拉回那個飄雪的晚上,克父克母孤苦無依之命啊,殊不知,這世上很多事都是人爲。
她清楚的記得回到鳳家,聽到的鳳老爺子臨終的囑託,說他的孫子是富貴之命……
呵呵,富貴之命嗎?
鳳天你負我,這筆債,就讓用你兒子的富貴命來換吧。
命數這個東西,就是雙生子,同一天出生,也不可能是同一時刻,命數也謂不同。
更別說不同天,不同時辰出生了。
都說人的命天註定,但有時候,也可以人爲的更改一下,比如更改出生的時間……
那一天,寒衣節,她給鳳嫵布了陣,驚了胎氣,提前生產……
母死子亡。
一個月後,她以爲她可以得到鳳天,其實只要鳳天願意讓她照顧鳳陽,願意娶她爲妻,那麼,她還會想辦法改變鳳陽的命運,鳳陽克父克母的命運將不會存在。
因爲那時候,她已經和袁家交上,只需借袁家的風水樹的根莖,便可爲鳳陽改命。
然而,鳳天騙了她,鳳天對她虛與委蛇,要不是暗戀她的一個同門師兄提前告知,鳳陽的滿月酒,只要她喝下,便會死掉。
她摔了酒杯,揭穿了鳳天的陰謀,其實只要鳳天願意說一句軟和話,那怕是騙她的也好。
但鳳天沒有,鳳天甚至還要殺了她。
呵呵,那個傻子啊,想殺她,卻被雷電擊死……
命,一切皆是命
!
鳳陽驚奇的看着眼前的道姑,一頭烏黑的發,就這麼傾刻間,白了頭……
“你……”鳳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問出口:“你是誰?”
“孩子,欠你的,也還給你了。”靜嫺悽慘一笑,朝着鳳陽伸出了手。
不知道爲什麼,鳳陽的眼淚居然有些溼潤。
“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聲姑姑……”靜嫺眼中含淚,不光是一頭烏髮變銀髮,就連聲音也蒼老了許多。
“姑姑?”鳳陽詫異,這是他的姑姑嗎?他還有親人活着嗎?
靜嫺閉了眼,輕誒了一聲,往事一幕幕的在她的腦海裡浮現,如果,如果當初不是自己那麼偏執的話,是不是每天縈繞在自己身邊的,都會有這麼一聲輕喚……
冷,她太冷了,她要去地底下給大哥大嫂贖罪去。
口中一口鮮血噴出,靜嫺的臉上一片平靜,抓住鳳陽的手,叮囑着:“孩子,遠離是非,清心爲福壽之路……”
“你真是我姑姑……”鳳陽相信了,因爲這一刻,看到她眼中的不捨,不是對生命的不捨,而是對自己的不捨。
靜嫺緊緊的攥住鳳陽的手,眼晴倏在睜大,喃喃着:“明珠,明珠……”
“姑姑,姑姑……”鳳陽握住靜嫺的肩膀低吼出聲。
靜嫺最後又睜了下眼,喃喃着:“我叫鳳嫺,鳳凰的鳳,鳳嫺的嫺。”
被鳳陽握住的那隻手無意識的耷拉了一下,頭也跟着歪了過去。
鳳陽顫抖着手,去探來人鼻息,心裡咯噔一下,身子也跟着僵了起來。
袁家的常青樹終於倒了,隨着常青樹挖出來的還有幾個小陶偶……
全數作女子裝扮,並有幾個男子模樣……總計有三十個
。
鳳陽抱着死去的靜嫺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擺在地面上的三十個陶偶。
袁老爺子早氣昏過去了。
這叫什麼,這叫什麼!
他袁家的地位,是用家人的骨血換來的嗎?
這事不用別人說,袁老爺子一輩子的見聞,也足以明白,深埋於地底下,常青樹之下的陶偶,每一個陶偶的腳底,都刻了一個袁字……
京都,一處不起眼的公墓裡。
鳳嫺葬於此地。
鳳陽沒有太多時間來料理這個說是他姑姑的女人的後事,這邊的事情一完,他就帶着卡米爾飛走了,沒有把鳳嫺運回鳳家祖墳。
只選了這麼一處平民百姓住的墳地。
大衆的纔是太平的。
這就是鳳陽的本意。
男人的手,撫在墓碑上雕刻的鳳嫺二字,臉上的神色很平靜,唯有眼底閃過一抹惋惜的神情。
可惜,真是可惜……
如果……
呵呵,這世間事,永遠沒有如果,只有一個結果——鳳嫺死!
“嫺兒啊嫺兒,不虧是我的嫺兒,到死都是這樣的讓人措手不及,你真以爲你死了,我就會放手了嗎?”
男人的臉貼在冰冷的墓碑上,仿若這是山道上那着灰色緇衣拈花一笑的清靈女子。
“嘖嘖,你可真是深情啊,這麼喜歡這小尼姑,不早早的收在屋裡,可惜了的……”一道沉厚的男子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墓碑上的男子臉色微沉,直起身來,冷笑一聲:“喜歡嗎?我會讓你看看我是喜歡還是厭惡……”
片刻的交談過後,先來的男子自然是先行離開,而後來的男人落後了一步……
轟——
轟——
轟——
本報訊,位於xx的xx公墓,年經失修,發生莫名爆炸案,所幸無人員傷亡,有專家指出,這可能是因早些年此墓地土葬較多而造成,具體情況有關部門正在偵查
。
郝貝打開電視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則快訊,暗自唏噓,這又不知道得讓多少人神道道的說什麼鬼話了呢。
顧競然早早的又來秦立國的病房裡報道了,這幾天就來的特別的勤。
“來了……”郝貝也沒在意,依舊在看新聞。
顧競然左看右看,狀似不經意的問:“沒看到鳳陽啊,他沒來嗎?”
郝貝看外星人一樣的把視線從電視上轉移到顧競然身上問:“顧醫生,這是你第n次問鳳陽了,你認識鳳陽嗎?”
顧競然一怔,訕訕地笑了下:“認識,當然認識,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動植物研究專家,我怎麼會不認識呢?”
郝貝搖頭,挑了挑眉頭:“嘖嘖,你這樣,會讓人覺得你對鳳陽有意思呢?你也不怕你小哥哥吃醋的……”
顧競然不自在的扭頭,聲音微弱:“亂說什麼呢,我那是因爲……”
郝貝揚頭,看着顧競然,因爲什麼?她在這兒聽着呢。
顧競然輕咳了一嗓子,急的跺腳,“郝貝,你說吧,到底怎麼會事,爲什麼我每次來都沒有見鳳陽呢?”
她要不說,郝貝還沒注意到,一說再一細想,倒還真是這麼會事兒。
自從她被裴雅放回來之後,鳳陽就在醫院裡了,但是奇怪的就是每天,都是顧競然走了之後鳳陽纔出現的。
“是不是他不想見你啊?”郝貝就這麼猜測着
。
“他不想見我?爲什麼?”顧競然疑惑的問郝貝。
郝貝攤手錶示,“我也不知道。”
“不行,我今天一定得在這裡等到他爲止。”顧競然氣極了,鳳陽跟弗瑞德是一夥的,她見不到弗瑞德,難道還不能問問鳳陽嗎?她就不信了。
郝貝無奈的提醒着她:“你今天就是等到天黑也見不到他的。”
“爲什麼?”
“因爲鳳陽昨天就走了。”
“什麼?昨天就走了,爲什麼沒有告訴我,這個該死的鳳陽!”
遠在國外的鳳陽帶着卡米爾也是剛下飛機,直奔莫揚的住處而去,鳳陽剛進門就連打了幾個噴嚏,自嘲的笑着說,肯定是中國的朋友們想他了的。
傭人早就做好了晚餐,兩個大人,一個孩子,把酒言歡。
莫揚和鳳陽就一直說着鳳陽這次回國的事情,知道一切辦妥,莫揚拍着鳳陽的肩膀表示感謝。
那邊卡米爾就一個人在喝酒。
“卡米爾,你怎麼喝上酒了,你小子,纔多大點?”鳳陽打趣的說着,拿過了卡米爾手上的酒杯。
莫揚也皺了下眉頭問:“怎麼會事兒?”
鳳陽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不過說來也怪,這小子啊……
每天都讓他坐在樓下的車子裡,說這個時候上去不捨適,然後總是會過一會兒,纔上去。
其它的倒也沒有什麼反常的。
“爹地,你就讓我喝吧。”卡米爾喝的點小醉了,小臉上紅樸樸的。
莫揚拿過他的酒杯,不許再喝。
鳳陽也喝的有點多,就莫揚一個人清醒的,他其實平時喝太多,不是應酬就不沾酒了
。
抱了卡米爾房間,卻在放下小娃兒在牀上時,被小娃兒圈住了胳膊。
小娃兒睜着眼,亮晶晶的眼眸如一汪清泉,喃喃着問出口:“爹地,你會一輩子是我爹地嗎?”
莫揚微愣,察覺出卡米爾有點不對勁,便問:“是不是回國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了?是裴家兩個小娃兒欺負你了?”
卡米爾搖頭:“沒有,他們沒有纏着媽咪,爹地,我有偷偷的去看他們,他們長大了,不會纏着媽咪了,可是爹地,你會遠是我的爹地,媽咪永遠是我的媽咪嗎?”
莫揚撫着孩子的黑髮,保證着:“會,永遠是你的爹地和媽咪。”這是說給小娃兒聽的,也是說給莫揚自己聽的。
不管有沒有以後,他會記住,有這麼一個孩子,叫他爹地,叫她媽咪,這樣想着,就好像他們是夫妻,這個孩子就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之間的牽絆,雖然他更想擁有一個融入他與她骨血的孩子,但那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寧馨的案子要提審了。
就在明天,郝貝嘆氣的跟秦立國說着這件事兒。
“爸,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我也沒有辦法去幫寧馨啊……”
門板被扣響,郝貝喊了聲請進,門纔開了一條小縫,露出一顆頭顱來。
郝貝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指着門口說:“往後退,站在那裡往後退,不要進來!”
千鳳在邊上擔心的看着郝貝。
郝貝回了千鳳一個沒事的眼神,往門口走去。
開了門,又小心謹慎的關上。
她記得鳳陽的話,一步不離的,不能讓陌生人進秦立國的房間,以防萬一,這幾天,除了顧競然之外,她真的沒有讓任何人,那怕是方樺,都被她給拒之門外了。
更別說這個從出獄後就變成姚修遠的腦殘粉的弟弟郝嘉寶了
。
“怎麼?又想來幹什麼呢?”郝貝沒好氣的問着。
郝嘉寶一臉的尷尬神色,但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幫助別人的,就鼓起了勇氣開口:“姐,你別這樣,上次的事情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說遠哥對我多好啊,你不知道……”
叨叨的就說姚修遠這些時間有多慘,公事的幾個案子本來都談成了,但被人使了絆子,公司損失慘重。
郝貝一聽就明白,肯定是江家出手了,姚修遠你就是個活該,誰不好惹,你去惹江家。
“姐,你就幫幫遠哥吧……”郝嘉寶就這麼開口讓郝貝幫忙。
郝貝氣喲氣喲,正好一個掃地的大媽跑過這裡,郝貝從人家手裡搶過掃把,照着郝嘉寶身上就招呼去了。
“我打死你個白眼狼的,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無知,害得你姐我被關了四天啊?你知不知道還差點害了條人命的,你回去轉告姚修遠,不作死就不會死,寧馨原本或許沒多大的事,但因爲他的愚蠢,寧馨就可能會出事了!”
郝嘉寶讓打跑了,郝貝自己就累的扶着門把手喘着粗氣,真是氣壞了,氣死她了!
……
郝嘉寶下樓,剛坐進車裡,姚修遠就明白了。
能不明白嗎?
這他媽的還用說麼?郝貝個沒良心的就不願意幫忙。
不得已的,姚修遠只能去找裴靖東了。
裴黎曦早出院了,卻是沒有回京都綠景,回了裴家老宅,也是因爲裴靖東最近忙,沒有時間照顧孩子,老宅裡還有傭人在……
但也不能指着傭人照顧兩個孩子,現在當爸爸是有點樣了。
工作再忙,也按時按點的回家,飯菜自是不用做,吃完了飯,就帶兩個兒子去書房,他們做作業,他就忙他的公務
。
這纔沒堅持幾天,今天就讓打破了這個慣例。
是姚修遠打來電話,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給裴靖東說。
裴靖東不得已,吃過晚飯,拿着手機,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們說了。
倒是兩個孩子比較懂事,主動讓他有事就去忙。
裴靖東這心裡就更加的愧疚了。
出了站,一路飈車到了姚修遠說的湖邊。
“說吧,找我什麼事兒?”裴靖東開門見山的問着,心裡還想着呆會要回去的事情。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秘密的事情,關於寧馨的,關於……”姚修遠這也是沒辦法了,這個事兒,他沒打算說出來,從來沒打算說,但明天就開審了,他怕有個萬一,所以打算告訴裴靖東的。
“你不用說,我早知道了。”裴靖東打斷了姚修遠的話,心裡是明白姚修遠想說的是什麼。
“什麼?你早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姚修遠不相信,這個事兒,寧馨自己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那麼裴靖東是如何能知道的?
裴靖東呵的一聲笑了:“沒有人告訴我,但在雲南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姚修遠瞬間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沒了丁點力氣,煩燥的扯了扯領帶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就更應該幫幫她……”
裴靖東倏地出手,一拳頭就砸在姚修遠的鼻樑骨上,剎那間打的姚修遠鼻血都出來了。
“是,我早知道了,就更應該幫,可是你他媽的知不知道,就在你找人設計展翼又設計郝貝的時候,我剛拿到一個張保寧馨的票,可是你呢……”
姚修遠愣在當場,竟然忘記了回擊,就這麼被裴靖東一拳頭又一拳頭往臉上砸的。
沒一會兒,這張臉就被裴靖東打成了個豬頭臉。
“你打吧,打的你消氣了,就幫幫她……”
聽姚修遠這麼一說,裴靖東反倒不打了
。
“不好意思,我盡過力了,如果她真有個好歹,那也是你一手毀掉了她。”
扔下這麼一句話和無盡的涼風,裴靖東甩袖而去,獨留下姚修遠看着這平靜的湖面,恨不得一頭栽下去淹死得了!
“也許,我可以幫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姚修遠爬起來,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道男人的聲音來。
姚修遠驚的猛然一回頭,就看到一張算太陌生的男人的臉。
翌日,大清早的,窗臺外面的樹枝上,幾隻喜鵲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把郝貝叫的心煩死了,砰的一聲關上窗戶:“叫什麼叫,沒個屁的好事,你們叫什麼啊,煩死人了!”
昨天一晚上,郝貝就沒有睡好的,就是在想寧馨。
從認識寧馨開始的,點點滴滴的想起來,認識寧馨有兩年了,就像寧馨說的那樣,雖然寧馨有什麼事情瞞着她,但寧馨對她真的可以說很好了。
可是她要怎麼幫寧馨,要怎麼辦?
童達打來電話,問郝貝要不去旁聽。
內審,但童達還是以法律援助的名義可以參加,就打電話來問問郝貝要不要去聽,要的話可以帶去掉一個助理,帶郝貝入場。
郝貝搖頭給拒絕了,有什麼好聽的。
“我去!”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時,郝貝還沒在意的回了一句:“我都不去你去幹嘛……”
然後還說着電話呢,童達在那邊追問了一句:“誰去?”
郝貝扭頭,瞬間愣住了,她看到什麼了?
她看到她爸秦立國醒了,醒了啊
!
非但醒了,還撐着手支起了上半身。
“爸……”
“童達,我爸說他去,可以嗎?可以嗎?”郝貝激動的嚷嚷了起來。
童達解釋着,馬上到醫院。
郝貝扔下電話,跑過來扶着秦立國,眼淚就往外掉,不同與以往的哭泣,這是喜悅的淚水。
“傻丫頭,我醒了,你哭什麼呢?”秦立國開口說着話,嗓音有點啞,長時間的沉睡,讓他感覺手腳都不聽使呼了,想起來,但沒有太多的力氣。
“爸,你坐這兒,我叫醫生過來。”郝貝摁了護士鈴,說是人醒了。
醫生護士簇擁而至。
前後差不多昏睡了一個月,現在手腳不聽使呼,也是正常,做個簡單的復健,估計就好了。
這對於郝貝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消息,暫時衝消了關於寧馨的事情。
“爸,你真要去啊?”郝貝有點吃味了,你看秦立國纔剛醒,就爲寧馨的事情這麼着急,會不會怪她沒有幫寧馨啊,可她真的幫不了的。
“恩,我需要聽聽她是怎麼說的。”秦立國這會兒已經脫下病號服,換了一身乾淨整齊的軍裝。
因爲剛醒來,身子還不太好,手中拄了根柺杖。
蘇莫曉過來接的人,郝貝陪着一塊兒過去,爲秦立國爭取了半小時開庭前的單獨會面時間。
寧馨見到秦立國過來時,整個人就哭的不成樣了,一直追問着秦立國的身體沒事了嗎?
秦立國看着撲到自己身上的寧馨,皺了下眉頭,扶她坐好,問:“小寧啊,現在,你來,給我說說那天發生的完整的事情……”
寧馨對着秦立國像跟姚修遠說話一樣,沒有一點隱瞞的就說了
。
秦立國聽完後,拍拍她的肩膀叮囑着:“呆會開庭,你就還這樣說,堅持自己的立場,你沒有做過的,就千萬不能認罪知道嗎?”
等秦立國從裡面出來後,就跟爲寧馨辯護的律師聊了一會兒。
律師這邊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本來應該上午開庭的,但開庭前,又因其它原因給挪到了下午。
秦立國回到了車裡,上車就跟郝貝講:“你現在做一件事情……”
郝貝聽罷,一愣:“爸,你這是爲寧馨製造僞證嗎?”
秦立國的皺着眉頭看郝貝問:“你做,還是不做,你不做也有的是人做?”
郝貝的心微微一疼,覺得有點受傷,她沒說不做,但是……
“好,我做。”
網絡上,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條,寧馨推樓事件案發當天,本城同一方位的另一個頂樓上的廣告牌被風吹下去。
據說當時還有幾個附近的市民看到,並且拍了照上傳。
氣象局資料裡,關於那天的氣像資料記錄,也被悄無聲息的篡改了數據。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半天的功夫。
到了下午開庭之際,爲寧馨辯護的律師就提供了網絡上截取來的時間地扯並了圖文並茂的資料,還有氣象局調錄來的當天的風向……
本來是寧馨必定會被判刑的案子,經過這一出人爲的自然現象之說,便來了個大逆轉。
同時,保險公司那邊得來最新消息。
胖嬸於半年前買過一份意外保險,胖嬸出事那天,正好是保險生效的第十天。
保險公司一直壓着一千萬的保額沒有賠償,就是在等寧馨的案子宣判,只要法院判定寧馨有罪,那麼保險公司就需要馬上作賠
。
一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所以保險公司那邊今天也有派了人過來旁聽。
當這一份份的有得於寧馨的證據擺在法官面前時,又有一份新的法醫鑑定書呈現在法官跟前。
這是一份先前被阻攔下來的,關於胖嬸的屍檢報告。
經檢測,胖嬸的體內含有少量的拉法星、萘法唑酮等藥物,這類藥物原是精神或心理科常用藥物,用來治療抑鬱症患者。
另外還有一份關於胖嬸生平,鄰居給的反饋,其中有一份是胖嬸的遠嫁他鄉的女兒的錄音證據。
胖嬸的女兒說,母親出事前一天,有給她打過電話,電話裡說話就是怪怪的,說是要死了的話家裡的一些錢財都在什麼地方之類的,並指明,這些話母親近半年來就經常的說。
另外,胖嬸的女兒也說了,自從幾年前父親去世後,母親就有些抑鬱寡歡。
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件事,胖嬸爲了鉅額保險,而故意被推下樓……或者就如寧馨所說,她沒有推胖嬸,是胖嬸自己摔下樓的。
隨後,還有專家,就胖嬸落地時姿勢,做了一個模擬高空演示,根據當天的空氣,風向做的嚴實,並證明,胖嬸系自己向後跌落,而後外力推落。
這樣的逆轉,明顯就是有問題。
但這麼多證據,一份份的擺在大衆跟前,當庭宣判,寧馨無罪釋放。
保險公司保留起訴胖嬸保險詐騙的嫌疑,此案另令,如需起訴,應交由地方法院審理。
寧馨沒事了,最開心的不是寧馨,而是展翼……
抓着寧馨的胳膊歡喜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嚷嚷着:“寧馨,你沒事了沒事了,得好好的給你慶祝一下……”
不遠處一輛低調的黑色奧迪車內,郝嘉寶看到展翼拉住寧馨的胳膊時就有點生氣
。
“遠哥,我去接馨姐過來。”
後派座椅上,姚修遠微微眯着眼,看向的方向正是寧馨和展翼,其實她跟自己在一起,可能真的不開心吧。
“走吧。”淡淡地交待着,讓郝嘉寶開車。
郝嘉寶詫異的問:“你不接馨姐嗎?”
姚修遠自嘲的笑了下:“你覺得,她還需要我嗎?”
黑色的轎車像來的時候一樣,低調的來,悄悄地走,車門甚至都沒有打開過。
外面很多人,等着寧馨的有秦立國、裴靖東、郝貝、蘇莫曉,還有身邊的展翼……
但寧馨卻是往遠處看去,似乎在找尋着什麼一樣……
展翼順着她的眸光看了遠處,不太情願的說着:“姚修遠沒有來,你放心跟我們走吧。”
寧馨點點頭,笑着跟展翼一起上了車。
爲寧馨的洗塵宴,選在城裡一傢俬房菜館,幾剛到,便有服務員迎了上來帶他們去了包間。
包間門開。
方樺推椅而立,單手習慣性的扣上西裝釦子,笑容滿面的說:“恭喜秦叔,恭喜寧小姐,今天這頓方某請……”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郝貝,並沒有預想會見到方樺。
一一落座,神情各異。
菜顯然是早就點好的,上來的很快。
秦立國端起酒杯站起身來,朗聲道:“今天呢,還有一件重大的喜事要宣佈,也算是三喜臨門……”
所有人都看着秦立國,秦立國卻是看向了郝貝。
郝貝的眉心都一跳一跳的,心也跟着怦怦怦的,總覺得秦立國看她的眼神很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