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重要的事,很重要很重要
哪裡怪郝貝也說不上來,但方薔薇總算是好了。
郝貝從屋子裡出來時,就看到呼弘濟坐在院內的鞦韆上,頭倚在粗繩上,輕闔着眼眸,手正捏着眉心的位置,整個人呈現一種疲憊的狀態,郝貝心想呼弘濟也不容易啊。
醫院裡一個呼老太太還得天天去看看,家裡還有一個方薔薇又這樣,還得工作,真心也挺累的。
呼弘濟這時候猛然一睜眼,看到郝貝怔了下,站起來,強堆着笑臉跟郝貝打招呼:“要走了麼?留家裡吃個晚飯吧,叫靖東他們都過來……”
郝貝搖頭:“我們晚上過去秦爸爸家吃飯,早先說好了,改天再回來吃飯吧。”
呼弘濟點點頭,而後說了句:“那也好,貝貝啊,秦立國畢竟還有一個親生女兒的,你不要太……”
後面的話呼弘濟沒說,郝貝也懂,輕點了下頭:“恩,我知道分寸的。”
呼弘濟深吸口氣,沒再說話。
郝貝扯着嘴角笑了下,走了兩步,又回頭說了句:“媽媽應該是好了,就是有點怪怪的,你多注意點吧,要是有什麼事兒,您再給我打電話。”
呼弘濟笑了笑,答曰:“好。”
郝貝走出丁家小院時,還一直在心裡唸叨着,她可真不是爲了幫呼弘濟的,說到底方薔薇是她親媽,她能不管麼?
呼弘濟進屋時,夕陽傾灑下來的暈黃色燈光映在方薔薇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層金輝似的,她的手撫在肚子上,正輕聲細語的給肚子裡的孩子講着什麼小話,神奇般的沒了往日那種焦燥不安,反倒呈現出一種安詳柔和的神態。
聽到聲響,擡起頭來勾着脣角輕喚着:“老公,你回來了,我跟你說喲,貝貝小時候就是神童的,我們的女兒肯定也能是個神童。”
說着就要起身,呼弘濟鞋都沒換,一個快步過去,扶住她,輕斥着:“以後見我回來,不要猛一下的站起來知道嗎?你不用起來也沒事兒的,懂麼?”
方薔薇臉上全是笑意,伸手環上呼弘濟的腰身,臉埋在他的胸前,小聲的道歉:“老公,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對不起啊,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就算我生的是個女兒,也能比兒子好的。”
呼弘濟的好,不是嘴巴說出來的,而是用實際行動做出來的。
就這些時間,方薔薇是真作,嘴上不說什麼,可是動不動那些怒意都在臉上寫着,吃的東西也挑極,常常是你做好了,她就吃一口就放下,不說好吃不好吃,就是再也不吃一口了。
這弄的做飯的廚師都有點無奈了,後來都是呼弘濟一天給熬粥煲湯的,幾乎爐子上就沒有斷過火那樣子的做着,方薔薇也就能吃上一點點算是不錯的了。
呼弘濟攬着懷中的妻子,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不懂事的女兒,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薇薇,我沒事,不管你生兒子還是女兒,都是我的孩子,就是貝貝那孩子,到底還是個孩子你懂嗎?”其實呼弘濟有時候特別的想說一句狠話,那是你女兒,不是你媽,這位置好像都有點顛倒了的。
方薔薇聽罷一愣,詫異的問:“貝貝怎麼了?”貝貝不是好好的麼?出什麼事了?
呼弘濟嘆氣,最後只得說了句:“沒事,就是想着咱們以後多照顧着她點。”
方薔薇睜圓了眼,有絲緊張的問:“是貝貝出什麼事了嗎?”只能這麼想,要不然呼弘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呼弘濟這次是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只得把後面的話給嚥下去,到底這是自己現在想寵着疼着的,算了,欠貝貝的,就他來還吧。
再說郝貝這兒,是真有事,不是敷衍呼弘濟的。
今天是秦立國的生日啊,說好了晚上一起吃飯的。
沒有訂酒店,就在秦家,沒請別人,就裴靖東夫婦過去,還有展翼和寧馨也過去……
知道郝貝這邊還得照顧着方薔薇,寧馨就自動自發的在做菜了,這打下手的活自然是非展翼莫屬了。
五十週歲的生日,也算得上一個大生日了,秦家那邊,幾個跟秦立國要好的侄子也早說要過來給秦立國過生日,最後都讓秦立國給阻止了。
說什麼等六十大壽時再來一起過,這五十歲就不算個什麼。
再加上大夥也知道秦立國受傷的事兒,想着就別折騰了,所以秦家那邊沒有什麼人來。
倒是有倆人,正往這邊趕來。
江城機場,秦汀語自下了飛機,臉色就一陣陣的白,怯生生的跟在一隊人馬後面。
最前方有兩個黑衣人開路,後面跟着一個男子,一頭黑色的長碎髮,戴着幾乎能遮住半邊臉的黑超,這還不算完,還弄了個口罩,這張臉幾乎全讓擋住了,但就算這樣,那挺拔的身姿,還是讓周邊早就候着的粉絲們尖叫連連。
更有各方記者蜂擁而至,爭相往前擠着。
秦汀語看着前面的大明星哥哥,羨慕死的了。
很多女孩子都有一個明星夢,秦汀語也不例外,她長的漂亮,十幾歲的時候,就有經紀人找過她,她心動啊,可是她是秦家大小姐,誰耐煩她去從事這種工作去。
所以生生的掐斷了她的明星夢,現在看到秦家老六秦向楓這般的風光,而她卻像是個讓人遺棄的醜小鴨一般在爲兒顧影自憐。
想想就生出一股子生出一股子怨氣來。
等坐到外面早就候着的保姆車上時,秦汀語纔有機會坐到秦向楓的身邊來,怯生生的跟秦向楓說着話。
“六哥哥,你說我爸爸會不會還生我的氣啊,我,我……不敢回去了……”
外面傳言秦向楓是個冷酷的冰山王子,殊不知,秦向楓就是個妹控,小時候秦汀語還在秦家住的時候,基本上生活起居,都跟秦向楓在一起的。
秦向楓也不知哪裡來的變態心理,就天天愛把妹妹打扮的跟公主一樣,帶着出去,特別炫耀的跟人說,這是我妹妹……
之後在別人的豔羨的眸光中,有一種勝利的快感。
後來秦汀語被秦立國接走之後,秦向楓還變態的收養了一個妹妹,前些年沒出道當明星時,誰人不知道g城秦家六少有個捧在心尖尖上的妹妹啊。
只是後來,隨着秦向楓的出道,這個妹妹也就銷聲匿跡了。
就連秦家人也是閉口不提這曾經秦家還有一個收養的小小姐的事兒。
這不,秦汀語在g城做下那些錯事兒之後,易敏菊跟王二德來接了,秦汀語先是跟着去了王二德家,一看那房子,再看那生活質量。
天天粗茶淡飯的,住的房子也小的可憐,簡直寒酸之極。
得了,她還是走吧,這過的什麼日子啊。
不過她還沒有提出要走,王二德就趕她走了,說的話特別的絕情,說什麼這一次,算是兩清了,以後就別來往了。
差點沒把秦汀語給氣嘔血的,易敏菊面上也依着王二德,可是送秦汀語走的時候,卻是塞給了秦汀語一張卡說:“小語啊,你也看到了,我嫁給你王叔叔,日子也不好過,這裡面有十萬塊錢,是我自己存下來的,你王叔叔本來是讓我自己留着的,可我也沒兒沒女的,也用不着這些錢,你收着吧,萬一有個急用呢……”
就這樣,秦汀語收了易敏菊的十萬塊錢和一句話,有什事都可以找易敏菊,就當是朋友也成。
秦汀語信了,是真相信了。
所以不管是去找秦向楓啊,還是要回江城給秦立國過生日的事兒,都給易敏菊說了。
從前沒覺得易敏菊好,可現在秦汀語就覺得易敏菊真心對她好。
說的話有道理不說,還都很稱她的心。
這不,她想回來給秦立國過生日,易敏菊就說了,你要是怕的話,就讓你哥哥一起回來,親父女哪裡有隔夜仇啊。
所以秦汀語回來了,帶着秦向楓回來了。
“錯了就錯了,你回去就跟小叔叔認錯,小叔叔就你一個親女兒,就算是認的女兒,能比你親啊?”秦向楓聽說過郝貝的名字很多次了,也算是見過一次,不過沒什麼印象,這會兒倒真是有興趣見一見的。
特別是聽老七的話,都是向着郝貝那丫頭了。
一個外來的,還來搶他妹妹在秦家的地位,還能搶着了,這真是讓秦向楓有點好奇了。
到了家屬院外面,外來車輛是不能進去的。
遠遠的,秦汀語就看到郝貝往外走,也不知怎麼了,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拽着秦向楓的衣服小聲的說着:“六哥哥,往這邊走的那個就是郝貝,我,我先走了……”
說着一溜煙的往另一條道上走了。
郝貝是出來取送給秦立國的生日禮物的。
她自己做的一個相冊,用電腦合成技術,根據人體的衰老程度做的一本相冊,每年都有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
電子版本的她早就做好了,這是讓門口的影印店裡幫着給洗出來,裝訂成實體相冊的。
本來早就該來取的了,可是一直在開導方薔薇就沒過來拿,這不就過來取來了。
“小姐,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沒飯吃啊……”有個大約**歲的小男孩,看到郝貝時就這麼伸手了,要錢的。
郝貝見怪不怪,最近江城,多了一羣乞討的孩子。
其實她真的是特別的心軟,聽說過,也見到過很多次,就說這種在城市裡乞討的乞丐們月收入都過萬了,比上班都掙錢。
可是每次看到這樣的孩子朝她伸手時,她都會給上十塊八塊的。
小男孩拿了錢,一個勁的說姐姐你真是好人,郝貝擺手笑了下,繼續往影印店走。
小男孩站在原地,掃向路人,終於瞄準了一個款爺。
之所以說款爺是因爲這男人一看就貴氣,全身上下都名牌不說,臉上還戴着墨鏡跟口罩。
像這種人一般都是不願意讓衆人認出來的大人物,要麼明星,要麼有仇家。
所以對這種人下手是最好的了,因爲他即便上發現讓人偷了,也不敢吱聲的。
小男孩吹了聲口哨,遠處幾個跟着的就隨着路上走上來了,全心注意着郝貝動向的秦向楓真是一點防備也沒有的。
倒是郝貝,沒走幾步,就察覺到後面有人跟她。
藉着路邊停的一輛車的後視鏡看了一眼,又發現,跟着她的男人後面還跟着四五個年輕的孩子。
這種情況,她真從電視親聞上都看過的,本來是不關她的事對吧,可是無意中竟然看到那其中有她給錢的那個男孩子。
炎氣蹭的一上就上來了,敢情不是行乞的,還是小偷啊。
直接轉身就衝秦向楓走去了,一伸手就挎着秦向楓的胳膊柔聲道:“親愛的,你以爲你武裝成這樣,我就認不出來你了嗎?”
說罷,還衝那幾個小子,示威似的擠擠眼。
那幾個小子,看着郝貝那樣,氣得牙根癢癢,但這麼明擺着搶,不是那麼會事吧。
一鬨而散,另作商討。
郝貝這才鬆手,白了秦向楓一樣:“我說大叔,你是見不得光啊,還是見不得人啊,要捂這麼嚴實的。”
秦向楓讓罵的莫名,指着自己的鼻子問:“你不認識我?”這年頭,你走大街上隨手拉個人問,都得認識他秦向楓的啊。
郝貝覺得這人病得不輕,轉身就走了。
秦向楓卻是跟着郝貝,一個勁的問啊,你怎麼能不認只我呢?
郝貝到了影印店取東西,付錢,一氣呵成,倒是影印店的老闆娘扯着郝貝問了句:“美女,跟你來的那男的,是不是大明星秦向楓啊……”
什麼?
郝貝睜大眼,看了一眼站在那裡跟顆樹一樣的男人,再比着大明星秦向楓的模樣,還別說,真有點像的。
無語極了,怪不得剛纔問她那話呢。
白了秦向楓一眼,跟老闆娘告辭,拿着相冊就要回去。
秦向楓就跟個跟屁蟲一樣的跟在她後面,可是沒走幾步,秦向楓卻是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郝貝剛想罵人,就讓眼前的仗勢嚇着了。
她來影印的這家店是在衚衕裡面的,現在剛過下班點,雖然還有路人,也架不住眼前這一幫……呃,說一幫人是沒錯的了,得有十幾個人吧。
其中有一個就是郝貝給過錢的小乞兒。
“你們想幹什麼啊?”郝貝火火的就吼了出來,眼晴一直死死的盯着那樣她給過錢的孩子,氣得不行。
這麼小,難道沒讀書了麼?就這出來混了啊?
“姐姐,這不關你的事兒,你走開,姐姐你是好人,我們也是沒辦法的,你別管閒事兒……”
那個拿郝貝姐的孩子如是的說着,其它的年輕孩子們也是這樣咐合着。
你以爲是不是被逼無奈,他們就願意當第三隻手啊。
不過這些孩子們見過郝貝的次數多,卻是一次也沒有向郝貝伸過手的,因爲郝貝會主動給她們錢,不多每次十塊八塊的,但讓他們感動過。
“誰說這是閒事了,你們這樣是不對的……”
郝貝就開始說了啊,不對啊,你們該上學的,你們不要再做這些事了,要是想上學,沒有錢的話,我可以資助你們啊。
這個想法在郝貝心裡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以前在南華的時候她就知道有這麼一羣孩子,其實很可憐,大多是沒有家的孩子,她就想着現在自己有這個條件了,那麼資助一些孩子上學也未嘗不可的。
殊不知,人家這可是一個團伙啊。
當然會有小地頭的,你這麼說就是跟人搶生意呢。
那一個小地頭,從腰間操出水果刀就衝着郝貝砍來了,邊砍邊罵:“臭娘們,你有你錢你倒是拿出來啊,裝什麼聖母呢?”
郝貝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一時呆愣在那裡。
那明晃晃的刀子砍過來時,但見眼前一道影子掠過,那持刀的少年哀嚎一聲倒了地。
秦向楓踩在那少年的心窩處,冷冷的望向那一羣孩子,不屑的說:“誰還要來,放馬過來……”
那倒地的少年讓踩的心口疼,就哀嚎着求饒,其它的孩子們怕了,一鬨而散。
唯有郝貝給過錢的那孩子沒有走,站在那兒流着淚,哭着跟郝貝說那個倒地的少年是他哥哥,能不能放過他們。
郝貝到底是求了秦向楓讓放了那少年的。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衝郝貝說了個謝謝。
郝貝在後面喊着他們:“我叫郝貝,你們要是真的想上學的話,真的可以找我的,你們去江城軍區門衛處告訴他們你們找我就可以。”
一大一小兩少年,腳步頓了下,繼續往前走。
秦向楓覺得郝貝這丫頭有點意思啊,真聖母的。
於是就跟郝貝提了秦汀語的事兒。
你知道不管秦汀語做什麼,郝貝都覺得可以原諒,但是秦汀語最過分的就是對秦立國那樣子,這讓郝貝覺得心裡難受。
就跟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差不多,秦立國那麼好的人,卻有秦汀語這樣的女兒。
秦向楓是想讓郝貝跟秦立國說幾句好話,沒準就好了,親父女哪裡能有隔夜仇啊。
郝貝沒說話,只是打開了那本相冊跟秦向楓說:“我從來沒要想過要跟秦汀語搶過什麼,不管是男人還是父親,但我羨慕過秦汀語有這麼好的父親,她自己要不知道珍惜的話,神仙也沒法兒的。”
秦立國看到那本相冊上,一家三口,他的小叔叔,小嬸嬸,還有妹妹……
眼中瞬間就有些溼意,還好墨鏡把這一切都給擋住了。
兩個人一起的秦家。
客廳裡氣氛正僵直住,秦向楓也無語了。
原來秦汀語是先回來了,回來後看到裴靖東在呢,那叫一個樂呵啊,星星眼直衝着裴靖東去了,也不知發會什麼神經呢,這還一堆人,她就這樣,你知道很難看的。
兩個小娃兒們也不喜歡她,就拿出送給秦立國的禮物。
結果,這禮物就生生的跟秦汀語的撞車了。
小娃兒們送給秦立國的是自作的賀卡,那賀卡上是裴瑾瑜小娃兒畫的畫,一幅簡筆的松鶴賀壽圖,是娃兒比照着電腦上的畫下來的。
寫的賀詞是裴黎曦小娃兒寫的,做的不算精緻,卻勝在心意到了。
秦汀語看到後就笑啊,笑的跟朵花似的,說的話卻是氣白了秦立國的臉。
秦汀語說:“我跟兩個兒子可真是心意相通呢。”
因爲秦汀語畫的也是這幅畫,不過那畫不是她自己畫的,找的一個學畫的學生代畫的,賀詞是她自己寫的,賀卡很精緻,但賀詞明顯就是抄的。
諸如:謝謝您無私的照顧與疼愛,才讓我像小樹苗一樣茁壯成長;謝謝您每夜裡的溫曖……
秦立國那臉看到賀卡時就黑了,這一長段話寫的是煽情,可是那對像應該是她,而非他。
還有秦汀語接下來行爲,眼晴就跟長在裴靖東的身上了似的,說話也過分:“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回來啊……”
瞧,這人得多自作多情啊。
裴靖東臉黑的不像樣,但是郝貝跟他說過,秦立國其實還是想念秦汀語的。
所以裴靖東提出要先去接郝貝的,誰會想裴靖東剛走出門,秦汀語就抱着秦立國的胳膊肘說:“爸爸你不是說裴家跟咱家絕交了麼?你怎麼還讓他們來咱家,那是不是我也可以重新追求他了,要是這樣的話,我肯定能嫁進裴家……”
這也不知道是魔怔了,還是裴家是吸鐵石啊,上趕子的往人家家去。
那嘴就是沒個把門的,得意忘形,就說裴紅軍肯定會幫她的,上次就是裴紅軍把裴靖東給弄到江州的。
這把秦立國氣得差點腦溢血的了。
直接就摔了杯子,秦汀語這纔回了神似的,眼淚巴巴的看着秦立國,噗通一聲跪地上,小聲的哭着……
郝貝跟秦向楓回來時倒沒見裴靖東,進門就是這樣的氛圍,可想而知,心裡同時咯噔了一下。
秦向楓倒還笑着走向秦立國,剛想打招呼呢,誰曾想秦立國一巴掌就上來了,直甩得秦向楓眼前冒金星。
“小叔叔!”
“秦爸爸!”
郝貝飛快的上前,扶住了秦立國,秦汀語擡起頭來,怨恨的看着郝貝就罵。
“郝貝你如意了,你搶走了我的男人,又搶走了我爸爸,你美了吧……六哥哥,你看到了吧……”
這個攪事精啊,直接就把秦立國的生日宴給搞砸的了。
這還吃什麼飯啊,展翼帶着孩子們先回去了,寧馨也是收拾下就走了。
郝貝把手中的禮物放下,也跟裴靖東回去了。
等屋子裡只有秦家人時,秦立國才指着秦汀語問:“你跟我說實話,上次在g城,是你動了你七哥的槍不?”
秦向楓大驚,上次就說是老七的槍走火,才傷了小叔叔的,他在國外具體的情況也不知道。
秦汀語的身子抖啊抖啊,怕的不行,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就抱怨啊。
“爸,你不能太偏心了,我纔是你的親女兒啊,可是你對郝貝那麼好,不知道的還以爲郝貝是你跟方薔薇生的呢?爸,你這樣對得起我死去的媽媽麼?”
如果說秦向楓本來疼秦汀語的話,那麼就從這一句話開始,秦向楓覺得秦汀語就是坨屎,人見人厭的。
秦向楓敢說,他小叔叔對得起小嬸嬸,絕對對得起。
秦立國捂住心口,讓氣得不成,指着門口:“你說實話,便是錯了,你也是我女兒,你顧左顧右而言它,我就當是你做的,你這就走,我秦立國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我秦立國的女兒不是你這樣的……”
秦汀語嚇壞了,到這份上,還敢不說實話嗎?
於是就說了,當時是g城秦宅後院奶奶的院子裡,秦汀語正在受秦老太太的訓導,無非是那些世家小姐該有什麼樣的品質這樣的。
就有傭人來報,說是秦佑安來給老夫人請安了。
進老夫人的院子裡的時候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能帶器皿進屋,所以一切東西都是卸下來有專人看管的。
那一次也不知道怎麼了,秦老太太就讓秦汀語別出來。
秦汀語就聽到他們的對話,秦佑安跟老太太說了點事兒,就是說關的那個人的事兒。
秦汀語聽心裡去了,秦佑安跟老太太的關係還好,還在老太太那兒休息了一會兒,就是這個功夫,秦汀語見到秦老太太跟前的馮媽媽。
話裡言外的馮媽媽說那話,就讓秦汀語聽心裡去了。
這就動了心思的,去了看管秦佑安東西的地方,果真看到子彈盒裡五顆子彈。
也是巧了,她去的時候,看管的人正好去wc,她就特別順利的把子彈給裝進去了。
秦立國聽罷臉都白了,秦向楓也是白了臉的。
秦家看管這些器皿的人,要都像秦汀語遇上的那樣,那還不得出多少的事兒啊,可見這事兒,秦汀語也就是給人當槍使了的。
這給誰當槍使,秦汀語可能不明白,秦立國和秦向楓卻是一清二楚。
“爸,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要早知道那子彈會打中你,給我十顆腦袋我也不會去換的啊……”秦汀語說罷就開始說自己真冤枉,還說自己手腕中槍了,然後醫生人治傷的時候,奶奶都沒讓用麻藥的。
說這樣就算是還了父親一槍了,還說什麼秦立國要是覺得不解氣,那就再來一槍,她也不喊一個不字的。
秦立國的心能有多硬啊,這可是他跟妻子唯一的女兒啊。
從g城開始說了那些話後就後悔不已,縱然常常的想着,如果郝貝是他的女兒那樣該有多好啊,但說到底,這纔是他的親女兒啊。
等秦汀語回了房後,秦向楓去簡單的弄了晚飯,勸着秦立國吃了一點。
秦立國整個人都變不好了,一個是親女兒,一個是母親,這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女人,卻是做出這樣的事來。
別人不知道秦立國還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嗎?
以往那些,只當是沒有看到,可是現在……
“小叔叔,你也別怪奶奶,她只是在乎你,也當是給小語一個懲罰罷了。”秦向楓只能是這麼勸着。
秦立國點了下頭,沒吃兩口又放下,給秦佑安去了個電話。
言簡意劾的開口就說了:“佑安,我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你覺得你能當得了家了,秦家我就交到你手上,給你半年時間,你要沒能力,那我就親自出手,那g城就再也沒有秦家的存在。”
秦佑安那邊接了電話就愣了,懵了。
到了晚上,秦向楓的電話打過來時,秦佑安才明白了。
因爲秦向楓說:“老七,你的機會來了……”
秦家老六老七這兒圓滿了,秦立國那裡,卻是徹夜未眠的。
面前攤着一本相冊,是郝貝做的那本相冊,原本生日宴泡湯了,禮物也沒送得出去,是秦向楓把這禮物代替郝貝送了的。
第二天早起秦向楓看到秦立國時,眼就紅了,哽咽着喊了聲:“小叔!”沒再說話。
一夜白頭,說的就是秦立國這樣的,也不算全白,卻成了一頭灰花,本來昨天還是黑色的發啊,這真是受了大刺激的。
可見下了昨天那個決心,對秦立國來說,刺激也很大的。
秦立國的母親酈鳳香手中有一隻武裝力量,具體有多大,秦立國也不知道,只知道小時候,每過一段時間,母親都會誦一夜的經。
年復一年的,他就發現一個規律,每當宅子裡死去一個人,那天夜裡母親都會誦一次經。
一直到有一次,聽一個離家的傭人說的話後,才醒悟過來,那些年家裡死去些兄弟姐妹姨娘的,全是出自於母親的手。
他跟母親直接攤牌過,如果再這樣,那就報警了。
後來宅子裡太平了很多,一直到他離家,都沒有出過什麼大事兒。
這些年,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那是他的母親,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對郝貝動手,對秦汀語動手,他以爲母親就算是對所有人動手軹要是他愛的人,都不會,但事與願違……
從上次母親來江城,一直在教導秦汀語起,他就隱隱的擔心着母親會把那攤事交給秦汀語。
秦汀語什麼樣,秦立國還是看得很明白,不是成才的料,也沒有領袖的氣質,最好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得了,而且他也並沒有想讓自己的女兒成才的意思。
真正讓他下決心斬掉母親的羽翼的還不光是這些,還有他心底隱隱懷疑的一顆種子……
郝貝是第二天上培訓課的時候去秦立國的辦公室時,聽秦立國說起這事兒的。
秦立國就說啊,當年丁柔大着肚子去g城接他,後來是在g城生的孩子,難產而亡的。
“就那年的七月啊,當年……”
秦立國就說那一年,那一個一七月,對於他來說黑色的,對於g城的百姓來說也是黑色的。
說是秦汀語剛出生沒幾天,g城海難,喬裡海颱風上岸,洪水氾濫,一直把整個喬裡海都吞沒了的。
郝貝當時腦海裡閃過什麼,不過也沒細想,等她回到課堂上,聽着老師在講什麼時,總蹙着眉頭,有些事兒,巧合也或許是天意。
這一天因爲心裡有事兒,晚上的時候就睡不着。
可是裴靖東上班一天也挺累,她也沒好意思吵着裴靖東的,就去了書房,開了電腦,從脖子上取下那個護身符把玩着。
秦汀語生在七月海難前……
百度了下喬裡海海難,有一個喬裡海貼吧,進去後就看到一個置頂的貼子,標題爲:《悼念我的奶奶,喬裡海海難中最後一名倖存者。》
貼子裡寫着當年喬裡海海難,救上來的多爲孤兒寡母,這些年來,很多人都搬走了,就樓主的奶奶還住在喬裡海,這是一個長貼。
郝貝又一次重溫了聽過的那個故事。
文字敘述中,樓主對那個奶奶一直念念不亡的海神娘娘做了多次的說明。
一直到翻到第七歲,樓主貼出了一貼畫,說是她自己畫的海神娘娘的畫。
郝貝看着那幅畫,跟見鬼了似的,使勁的揉眼啊,就覺得那怎麼那麼眼熟呢,特別是那雙眼晴,就像是在畫她一樣。
其它的倒不像她了。
下面還有註解,是樓主寫的,說是有一次見到一個姐姐,就覺得那姐姐的氣質跟奶奶說的海神娘娘好像,所以就根據那姐姐的神態畫了一個海神娘娘。
郝貝囧的不行,心想不會那麼巧吧,正好是上次遇到的那小姑娘。
可是那小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樓吧,就這麼厲害了,也是不相信的……
裴靖東沒睡醒呢,感覺懷裡空空的,一睜眼,媳婦沒了嚇了一身冷汗的。
起來就找,先去了娃兒們的房間沒見人,纔看到書房亮着燈呢。
不知道是他走路沒聲呢,還是郝貝太過專注,反正他走過去時,郝貝還在專注的自言自語。
裴靖東站在郝貝身後,看着上面的圖,睜大了雙眼,指着那圖就問了句:“這誰畫的?”
把郝貝給嚇了一跳,拍着胸口罵裴靖東走路沒音兒。
裴靖東沒理她,就是擰着眉頭看那電腦上的畫,就一直看啊看啊,就覺得特別的像一個人。
“不知道啊,我逛貼吧看到的,你看着像誰啊?”裝作不知道一樣故意這麼問的,跟角揚着抹笑意,心想,這有人照她的神態畫了個海神娘娘啊,她非得多臭美一下不可的。
誰會知道裴靖東是真看出點像誰了,眼底閃過一抹恐慌。
一伸手把電源給扯了,黑着臉訓郝貝:“大半夜的你不睡覺,看什麼神呀怪呀的,你不怕作夢了啊?”
郝貝生氣啊,你這樣關電腦會毀電腦的知道不。
裴靖東卻是不聽的,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就回屋了,開了牀頭燈,郝貝看進男人眼中墨一樣的黑的眸光,辯不清他的喜怒哀樂,卻是聽他喃喃着:“老婆,給我生個孩子吧。”
郝貝臉紅,想起還有一事兒沒跟裴靖東說過呢。
就是她過完年就把那個節育環給取了的,可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懷上,是不是她不會生啊。
這麼就抱怨上了,裴靖東聽罷,心頭一喜,抱着郝貝問:“老婆,這麼說,你是願意給我生兒子的對嗎?”
郝貝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就知道是生兒子了啊,那要是生個女兒呢。”
裴靖東不管這些,那怕是郝貝不能生都沒事,他看中的是郝貝願意給他生的這份心意。
郝貝抱着男人脖子,覺得特別的有壓力。
她愛這個男人,想給他生個孩子,這取了環都兩三個月了也沒懷上,不禁又想起顧競然說的話了,她天生子宮壁薄,不容易受孕的,會不會她就真的不會生了啊。
看着方薔薇懷孕,她其實也很羨慕的。
但這事兒,可遇不可求,順其自然吧。
她這兒順其自然呢,波ss大人跟吃了半斤那什麼藥似的,可着勁兒的就沒放過她,就跟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超常發揮,持久耕耘。
一直到天都朦朦亮的時候纔算是放過了她。
郝貝覺得她這幾天都別想起牀了,真是腰都要斷了的節奏。
早上的時候就沒起來,聽到小娃兒們的聲時就直擰裴靖東:“都怪你……”
裴靖東卻是吃飽喝足了,笑嘻嘻的親着郝貝,打電話給展翼,讓展翼買的早點過來,把孩子們交給展翼,他就伺候着郝貝牀上吃了點,就去上班了。
走出家門還是笑嘻嘻的臉,一出門就風雲變色,整個就黑了一張臉的。
先打了個電話過去,找的是吳哲。
“吳哲,有什麼辦法,讓家裡的網絡不通,或者這個小區的網絡都不通的。”
那邊聽到辦法後,又打了幾個電話過去,這才安心的去上班了。
上班也沒進自己的辦公室,反倒是去了呼弘濟的辦公室。
這會兒才九點,呼弘濟最近來的晚點,差不多九點半左右才能來,裴靖東就坐在呼弘濟的辦公室裡等着。
今天也邪門了,呼弘濟要帶方薔薇去產檢,也忘記打電話給秘書說了,就這麼等到十點也沒見人來,裴靖東坐不住了。
給呼弘濟打了個電話,問了下在醫院,人就起身也跟着往醫院去了。
醫院裡,呼弘濟陪着方薔薇產檢呢,忙的要死,裴靖東就找來了,說是有事,重要的事兒。
呼弘濟心煩的不行,你再重要的事兒,有我老婆產檢的事兒重要麼?
不過馬上他就知道,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