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嫺細細的打量着沈久留的神色,卻沒有發現哪兒有不對。
她垂眸想了想,試探的迴應了句:“好啊,我也想知道久留的師尊是何種模樣,能教養出久留這般出彩的人物。”
然後,她便見到沈久留寡淡的表情上綻放出一個精緻炫目的笑意來。
容嫺撐了撐腦袋,果然是懷疑她了吧,不然聽到她答應也不會這麼開心,且她這麼痛快答應了,便代表她不懼見到沈熙。
換句話說,她並無異常,心裡沒鬼,打消了沈久留心中丁點的懷疑,所以他纔會這麼開心吧。
但容嫺始終想不通,她到底哪兒露出了破綻,讓沈久留懷疑了她?
看來必須儘快找機會收回沈久留身上剩下的那部分精血了,她不能讓沈久留壞了她的事。
沈久留哪裡知道容嫺在心裡已經往他身上套了上百種讓他死去活來的計劃,他只聽到容嫺的回答,差點沒原地爆炸了。
一向波瀾不起的心竟然蕩起層層浪,眼裡的喜色如何都掩飾不住,若非這是在大街上,恐怕早就拔出劍舞他個三天三天發泄這股喜悅。
小嫺答應跟他見師尊了,小嫺也喜歡他,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我喜歡你,而你恰恰好也喜歡我,兩情相悅總是讓人着迷的。
沈久留沉迷腦補不可自拔,容嫺撐着傘朝着城內最大那家客棧走去。
剛剛走到客棧樓下,一道身影從二樓砸了下來,方向剛好是容嫺這裡。
容嫺撐着傘看不見,但她能感應到。
她目光閃了閃,緊緊握住油紙傘向着旁邊走去,藉此躲開摔出來的那人。
誰知那道身影像是預測到她躲開的方向一樣,在半空中調整了下角度,直直朝着容嫺砸來。
容嫺臉色微變,若真被這人砸中了,手裡紙傘破碎,她肯定不好受的。
容嫺指尖一根銀針飛快射出,本以爲能輕易擊中摔下來的人,讓那人改變方向。
不曾想一道輕笑聲傳來,一股龐大的力量自上而下將她推開好幾步,連帶手裡的傘都有隱隱脫手而出。
沈久留這時纔去醒過神來,發現容嫺有危險,他腳下步伐變換間,轉瞬便來到容嫺身後,單手抵在容嫺後背止住了容嫺的退勢,同時毫不留情的一掌朝着半空中的人打去。
這一系列動作只在呼吸間便完成了,沈久留看都沒看被他打中的人,眼裡只有容嫺。
“小嫺,你有沒有事,剛剛是不是被嚇到了?”沈久留緊張的盯着容嫺,似乎只要容嫺有半點不好,立刻就撲上去找那人拼命。
容嫺心靜如水,目光掃過從地上爬起來的黃衫女子,暗自猜測這人究竟是誰,爲何跟她過不去,從客棧飛出非要朝着自己頭上砸來。
看到容嫺握着油紙傘臉色有些發白,似乎被嚇得久久不能回神,沈久留忙緊張兮兮的喚道:“小嫺,小嫺!”
他有些手足無措,清凌凌的雙眼裡閃爍着歉疚,似乎在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心上人。目光掃向走過來的女子時,眼裡滿是凌厲。
半晌後,容嫺好似纔回過神來,溫聲安撫道:“我無礙,久留不必擔心。”
她目光看向停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隱隱的竟然感應到這女子與自己有莫名的因果,容嫺眸色一深,看來她得查清楚這女子是誰了。
容嫺面上帶着溫柔的笑意問道:“姑娘剛纔不小心摔了下來,不知可有大礙?”
她表現的一如既往的好脾氣,沒有因自己剛纔差點遭受的無妄之災惱怒半分,還有心情去關心罪魁禍首,真真將至純至善演繹的淋漓盡致。
黃衫女子笑顏嬌憨,一雙水潤的眸子滿是狡黠靈動,嗓音清脆道:“你這人好生有意思,明明是你身旁的男人害我摔了一跤,你偏偏不去提,護短到黑白不分也是讓人欽佩。”
容嫺脣角彎了彎,似乎覺得這姑娘很有趣,她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有活力的人了,整個人像一團火,很輕易便能將身邊的人燃燒。
至於這姑娘說的護短,容嫺毫不客氣的承認了:“我家久留只是擔心我,若他真讓姑娘受了傷,我負責爲姑娘醫治。”
沈久留的命是她救的,身體裡還安放着她的東西,說這個人是她的也不爲過。
她話音落下,女子還未如何呢,沈久留先盪漾了起來,‘我家久留’四個字在他腦中無限循環,讓他好像吃了仙丹一樣舒爽。
小嫺親口承認了他們關係匪淺呢,他和小嫺是一家人呢。
黃衫女子晃動着腕上的鈴鐺,姣好的面容讓人望過去有一種雲泥之別,她沒去計較容嫺的話,反而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沈久留,認真道:“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人才一表,英俊瀟灑頗爲不凡。”
沈久留神色清冷道:“姑娘過獎了。”
然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容嫺身上,好似他的世界裡只有容嫺一樣。
容嫺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久留這般孩子氣的表現讓她好笑不已。但看向黃衫女子,發現這女子盯着沈久留的眼神格外熟悉。
容嫺又掃了眼沈久留,忍不住感慨萬分,原來是看上沈久留了。
這姑娘倒是大膽,行爲舉止完全不加掩飾。
可因爲沈久留而將主意打到了她的頭上,這就不太有趣了。
容嫺彎彎眸子,好似無意的問:“之前看姑娘從樓上摔下來,不知是否是何誤會?”
沈久留被這句話引去了注意力,眼裡寒光閃爍,眉梢微動,聲音冷凝的質問:“姑娘剛纔爲何朝着我、師妹身上摔來?”
他卡了一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稱呼容嫺,叫容大夫吧太過見外,但在外人面前稱呼小嫺似乎也不太好,說妻子吧又不好意思,只能選了這個中規中矩挑不出錯的‘師妹’稱呼了。
黃衫女子從這句話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後,開心的咧嘴笑開了,一見鍾情的對象跟這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只是師兄妹,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她本來還以爲要在這女人手裡搶人呢。
沈久留:#每天沉迷惱怒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