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是低着頭,幾縷碎髮落在額前。
手上的酒杯輕輕搖了搖,重新一飲而盡,這纔開口,“我不是讓你來說這麼多廢話的。”
“我特麼也不是來看你喝到爛醉的!”
顧安南輕聲,放下酒杯,“我不會喝到爛醉,醉了容易多話,出事。”
亞瑟覺得有什麼哽在心裡似的,一口將夜神之吻喝了三分之一,“我在想,如果真的沒有解藥,我要怎麼將他碎屍萬段才行。”
“如果真的沒有,在藥效進入第三階段後,應該怎麼做你知道。”他眼神堅毅,幽深的眸子看着不遠處,“我不想讓任何人找到我。”
“滾!”亞瑟心裡煩躁之際,今天已經不知道爆了多少次粗口,“不要用這種交代後事的口吻跟我說話,我到現在還沒放棄,也不可能放棄。宋先生不是說了嗎,還有時間的。說不定宋先生在這段時間,想到其他辦法呢?”
他沉默,讓酒保又拿了一杯酒來。
*
兩週前。
宋氏醫館的特護病房內,顧安南依然處在失明的階段。
宋凝站在一邊,安靜的看着一個滿頭白髮的中年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找失明的原因。
“爸爸。”宋凝看到他在病前,拿着各個檢查報告看了好半天,“怎麼樣?有沒有辦法恢復視力?”
****看了看上的男人,又繼續看着檢查報告,眉頭皺得越來越近。
宋凝心沉下來,知道這意味着極差的狀況。
她爸爸這樣的人,年紀輕輕的時候醫術就是名揚海外,頗有些世外高人的自恃。
如果他表現得不屑一顧,說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再罵自己讓他回來浪費他的時間,她就能確定沒有大礙。
但一整天過去了。
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話越來越少。
現在已經兩個小時沒有開口。
即便是宋凝,在這種不確定中,都覺得心被提到了半空。
“最多一週,視力可以恢復。”****終於開了口。
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問題。
如果是一般病人,聽到****醫生能夠這麼肯定的說,可以百分之百放心了。
但宋凝卻更覺不妙,她瞭解自己的爸爸。
這麼嚴肅的說出一個好結果,往往意味着,更壞的在後頭。
視力可以恢復,是因爲他的眼睛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大問題在別處。
“爸爸……”宋凝等着他後面的話,發現病上的顧安南也在沉默。
****沒有理會女兒的質疑,他看着顧安南道,“聽說你是被砸傷的,砸傷之前,那一針扎哪兒了?”
宋凝大驚,針?
顧安南被送來的時候就是昏迷狀態,明明應該醒轉卻始終昏睡。
昨天夜裡醒來後失明瞭,她用盡各種方式查不出問題,顧安南也沒有說什麼。
今早****一到,就直接問他這個問題。
難道顧安南的情況,自己還有所隱瞞?
顧安南伸出手,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我猜他沒有可以挑地方,因爲沒有時間。”
他衝進那棟樓的時候,樓上已經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