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有這樣的能力。
醫生悄悄擡頭,三更半夜的,抱着一個差點流產的女人對醫生各種威脅,身上還帶着刀傷……
這什麼人啊!
“還有。”顧安南剛剛走兩步,又重新停下來。
醫生也跟着停步,繼續等着他的話。
“她醒後如果問起來,就說送她來的人,將她扔在這裡就走了。”
醫生愣住。
這句的語氣,和剛剛暴怒的威脅全然不同。
微啞的嗓音,彷彿每個字都經過了內心的掙扎。
“不要提我是她丈夫,不要提我等在這裡。她問什麼都說你們不知道,告訴她我交完錢就走了。”顧安南透過病房的大門,看到她安靜的躺在病,“這一點,記得告訴你們所有知道的醫生和護士。”
“……好。我們會保密的。”醫生聽得心裡打鼓,鬼才知道這人到底什麼意思。
或許,他根本就不是這位女士的丈夫。
小三??也可能只是個不敢露面的備胎……
醫生送走了這尊黑煞神,長吁了一口氣。
本想着反正他也不見得會回來,那爲什麼非要聽他的呢。
可是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妥,去將所有知道的同事通知了一邊,還逐個強調。
不到半小時,突然有人找上門來,給所有保密的人一筆錢……
*
顧安南離開醫院,在車上又坐了很久。
吩咐了人處理這間醫院的事情,給了不菲的封口費。
又打電話給紀邵陽,問了問兩個孩子的狀況。
最後,所有事情做完時,他還是隻能坐在車裡,不知道應該開去哪裡。
車內安靜地可怕。
沒過片刻,亞瑟打了電話來。
“你不是找綁架你兩個孩子的人嗎?怎麼進醫院了?是不是陸晚晚?”
亞瑟的消息很及時,這方面的用人,他經常知情。
所以一聽說有人去醫院給封口費,就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
“她受傷了?”
“她懷孕了。”
淡淡的四個字宛若驚雷一樣,亞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天,顧安南聽到噼裡啪啦的聲音,雨珠子開始不斷打在車窗上,雨點越來越大。
“你打算怎麼辦?”
他看着窗外突襲而來的暴雨,吐字艱難,“我不知道。”
“還是要離婚嗎?還是要讓她離開你,連同這個孩子?”
“是。”
亞瑟苦笑,“你不是說,從來沒經歷過你兩個孩子最初的人生是你的遺憾嗎?”
“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他看着前方,森黑的夜裡,前方的擋風玻璃就像一面鏡子,在暴雨中印着他蒼白的面孔。
*
“小姐,你醒了?”護士對她微微一笑,拿出自己職業生涯以來最親切的態度。
陸晚晚強撐着身體站起來,恍恍惚惚的說,“我怎麼了?”
“沒什麼大礙,恭喜你,孩子保住了。”護士想到自己這次意外之財,眼角都是笑眯眯的。
然而這個女人卻沒有絲毫得知孩子保住的慶幸與欣喜,反而……她能夠從她眼中看出清晰的,對這個孩子沒有失去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