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打安定。”他淡淡開口。
“那我先幫她上點藥。外傷不嚴重,最好多休息幾天,情緒上就看各人的耐受力了。”
“我來吧。”他走上前,在醫生的驚詫中,將藥接過來,“你先出去,有事會喊你。”
醫生在確認他並不是質疑自己的專業能力後,這才點點頭出去。
顧安南再次掀開被子,看到她的手還緊緊攥着襯衫下襬。
“手拿開,給你上藥。”
陸晚晚慢慢的鬆開,偏過頭不看他,將臉埋入枕頭裡。
她死死咬着脣,眼睛還是睜着。
這麼急着趕着,只是要看看她是不是被侵犯了。
及時救了她,原來也只因她身體被人碰了,受傷了,而他需要一個看起來完美的女人。
至於她心裡什麼感受,也就並不重要。
手指在身上輕輕的揉着,每一處疼的地方,都慢慢的舒緩下來。
她慢慢閉上眼,咬着脣不想說話。
外傷都上好了藥後,她感覺身後的牀墊一陣下陷。
他手臂伸過來,直接將她翻過來。
只是這一次,陸晚晚沒有順勢躺到他懷裡,而是往後退了一點。
顧安南愣了下,收回手,看着她毫無情緒的眼神,等她說話。
“顧安南。”她啞着聲音,打斷他,“今天讓我休息下。”
他眉頭微蹙,一時之間竟然沒明白過來。
“我想睡一會。”
陸晚晚沒明說,但眼神的意思卻是希望他能夠出去。
“恩。”顧安南只怔了那麼一下,淡淡應了聲,下牀說,“有什麼事給樓下撥電話。”
她點了頭,手臂縮回被子。
顧安南走了幾步,頓足回頭的時候,她已經閉上眼睛,一臉倦意。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陸晚晚才重新睜開眼睛。
房間的燈只留了很暗的一盞,一室靜謐。
她頭好疼,即便現在已經躺下,還是覺得滿身疲憊,卻又很難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子昏沉得渾渾噩噩時,就開始噩夢不斷。
一時是無數野獸朝着她撲上來,轉眼發現那些野獸都是人的臉。
一時是看到易成扭曲陰冷的笑,掐着她的脖子,一句句的重複,你專找有錢人,和出來賣的有什麼區別,骯髒!
她掙脫不了,動也不能動,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就像掉進一個沒有氧氣的深淵裡。
一直一直往下墜。
直到一隻手臂突然托住了她,就像將她從黑暗的邊緣拽了回來。
她急促的呼吸終於逐漸平緩,噩夢之中的人終於寧靜入睡。
*
清早,陸晚晚醒的時候,在一個特別安穩的懷裡。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腦袋靠着他頸窩。
整個人都被他圈住,背上撫住她的大掌,似乎就是她一夜安穩的源頭。
顧安南是什麼時候上來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到底是她睡得太死,還是他動作太輕。
她沒想明白,很困惑。
近在咫尺的男人還在睡,不是醒了沒睜眼,是確實熟睡中。
她視線落在他臉上,看着他精緻到堪稱完美的五官,也唯有這種時候才少了幾分平日的冷漠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