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天說着,探索的目光又看向她。
陸晚晚不知爲什麼,被那個眼神看得有點毛毛的,總覺得爸爸等的並不只是她對他苦衷的看法和原諒。
轉瞬,他神色恢復如常,苦笑道,“你心裡很恨爸爸吧。再怎麼困難,也從來不跟爸爸開口。也怪我,前些年聽你林姨……聽那個女人的話,是爸爸一時糊塗。幸好這個女人已經死了。晚晚,我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也只有爸爸這麼一個親人啊。”
“爸爸,你上次不是還想爲林姨求情的嗎?”陸晚晚忽然說,“爲什麼現在又變成,幸好這個女人已經死了?”
陸景天一愣,顯然沒想到過六年,她還將那件事記得那麼清楚。
那個可惡的女人當初威脅他,他也是毫無辦法。
幸好有人將她徹底解決掉,他才能安下心來。
他絕對不能讓陸晚晚知道,她媽媽死的時候,他也在場這件事。
“過了這麼多年,爸爸原來糊塗的事情,都已經想明白了。其實爸爸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愛錯了人。對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當初竟也生出了惻隱之心……這些年過去,爸爸全都想通了。”
“不用說這些了,我來這裡,只是因爲你說股權的事情。”陸晚晚已經沒有心思跟他談什麼親情。
或許是她太敏感,但她根本不覺得他真的有在乎過什麼父女之情,哪怕是現在,也只不過是迫於顧安南的威壓。
她雖然恨陸可心,可是陸可心怎麼說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當初那麼疼愛,現在一樣可以轉眼就忘掉,說自己是她唯一的女兒。
“你放心,爸爸知道瑾安是葉家的。爸爸會將你該得的股份給你。不不不,不僅僅是你應得的部分,還有作爲父親,應該給你的。晚晚,就當是爸爸爲你準備的嫁妝吧。爸爸現在幫不了你什麼,如果瑾安能起死回生,至少能讓你在顧家擡得起頭。”
陸晚晚冷冷說,“好。”
“這個,爸爸需要籌劃一個發佈會,再正式簽署股權。”陸景天看着她冷然的臉色,“不過聽說,顧家老夫人的壽宴沒幾天了,你過兩天還要去榕城吧。那爸爸一切都準備好,等你回來我們就着手,行不行?”
“那麼,等你準備好了再告訴我吧。”陸晚晚站起身,能得到這麼一個結果,這趟也算沒白來。
至少他這次沒有推三阻四的找理由不放。
“晚晚,你就這麼不想見到爸爸,不肯多坐一會兒?”
“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先忙吧。”
這種虛與委蛇的氣氛,她多呆一刻都覺得壓抑。
如果說他們毫無的時候,她還會想起爸爸曾經對她不錯的時候。
那麼現在,她看到他敷衍甚至討好的樣子,覺得曾經的爸爸早就不在了。
或者說,曾經那個爸爸從來沒有存在過,只不過因爲當時的瑾安還不在他手裡。
看到陸晚晚出了辦公室,陸景天臉上的笑容逐漸泯滅。
他還盯着那個方向,手卻捏得緊緊。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