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南驀地凝眉,看着她受到驚嚇的表情,目光沉了下來。
“怎麼,很失望?”他雙手挽着臂膀,垂眸望着她,“還是有膽子睡,沒膽子認?”
“誰說我不認!”陸晚晚挺直了脊樑骨來掩住眼底的心虛和驚慌,“我本來以爲是個陌生人,沒想到是你。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看就這樣吧。”
顧安南眸中一道凜冽的危險氣息,直逼向她。
她手腕一痛,整個人被他利落的按到了背後牆上,“你的意思是,睡了誰對你來說都無所謂?”
“顧安南,這跟你有關係嗎?”陸晚晚力氣不如人,掙扎不能。
面對他莫名其妙的怒氣,最頭疼的反而是他沐浴後夾雜着濃烈荷爾蒙的氣息,讓她非常不爭氣的雙腿發軟。
“對不起,我道歉。”她太陽穴突突直跳,總覺得昨夜那藥性一定沒完全過去,“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如果我知道昨天晚上是你的話,我一定不會……啊!”
是誰都行,獨獨不肯是他?
手腕頓時被他捏緊,她疼得眼冒金星。
顧安南清冽冰冷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讓你失望了。不過陸晚晚,我不是那麼容易睡的人,難道你忘了麼?”
背後抵着牆,他又離得太近。
陸晚晚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下巴,商量的口氣,“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不能全賴我。大家都是成年人,出了這房門,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恩?”
“你可別後悔。”他低低沉沉的聲音提醒。
“答應了?再見!”
她沒多想顧安南那個低聲中的耐人尋味,手上的力道一鬆開,她立刻從房間裡跑了出去。
顧安南看着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薄脣輕抿,沉暗深邃的眸子不知轉過了什麼。
手機響了一聲。
發來的微信裡有一張照片和一條鏈接。
照片是酒吧門口拍的,渾身****的男人雙手抱頭,表情痛苦不堪,赫然就是昨夜的寸板頭。
修長的手指移到鏈接,打開後標題醒目《男子酒吧慘遭爆菊,逃走後當街裸奔痛哭》。
他邊看,邊往房間內走。
看完了,他眼神依然冷峻淡漠,只在關掉前,手滑點了個贊……
剛放下手機,一擡眼,他眉頭微微蹙起。
牀邊的櫃子上,放着皺巴巴的一團零鈔,和一張字條。
字跡凌亂潦草,“昨夜的費用。”
他臉色倏然之間垮了下來,如同萬年寒冰。
這女人居然當他男公關打發?
陸晚晚,你給我乖乖回去等着!
*
陸晚晚要崩潰了,連爲那層膜哀悼的時間都沒有。
從酒店跑出來她纔想起一個問題,早知道是顧安南她扔什麼錢呢,一毛她都不會給啊!
且不說他們之間的恩怨,特麼錢都給他了,她拿什麼坐車?
好在酒店距離她工作的報社不是太遠,也就……四站路的距離吧。
經過一晚上夜間運動,雙腿還痠痛得打顫的她,憑意志力跑到報社。
“陸晚晚你有沒有時間概念?纔來三天就敢遲到一個小時!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你以爲你是大小姐嗎?!”主編李莫愁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這月獎金扣光!”
陸晚晚想到那錢,心疼地弱弱開口,“主編,距離十點還差十分鐘,不用扣光獎金吧……”
“你對我的處理結果有意見嗎?還是你想直接滾蛋呢?”
陸晚晚默默低頭。
爸爸特地強調過,今天有貴客來,一定要早點到家,她原本打算下午請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