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殺!”
隨着第六刀落下,場中剩下三個男的,一個個胸口如遭重擊,撲倒在地,口中鮮血直冒;而遠處也傳來了兩聲慘叫,看來當是剛纔逃竄而走的剩下兩人。
“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開槍了!”那邊的警察,看到眼前一幕,驚駭莫名;只是此時場中已經無人了,都倒在而來地上,心想應該不會再來一刀了,這纔沒有開槍,只是顫聲警告道。
“哈哈...額咳咳...”劉師兄一邊口中吐血,一邊淒厲大笑,道:“媽,兒子...沒做虧心事,沒給你丟臉!咳咳...”
“七殺!”
在這一聲大笑之後,劉師兄雙手緊握玻璃,狠狠地插入了自己胸口,眼中瞬間失神,慢慢轉頭看向身旁的妻子,臉帶微笑,喃喃地道:“婆娘、崽,我給你們報仇了!”
隨着劉師兄緩緩倒在妻子身上,那邊在地上慘嚎、翻滾的衆人們,也瞬間渾身一僵,就這般悄無聲息,僵死而去。
看着眼前一幕,那個領頭的警察臉色發白地看了看四周,顫抖着緩緩將槍收了起來。
而彷小南臉帶悲憫,緩步上前,左手輕握靈犀,右手持訣,便要蕩去這殘存七煞之氣;以免留下後患,損及他人。
但就在此時,一道詭異的靈力從外直衝而來,直接催發殘存七煞之氣,驟然朝着周邊爆散而開。
彷小南駭然驚呼一聲,護住全身,猛然後退兩步。
有靈犀護體,這些七煞之氣,自然對他無任何影響,但周邊這圍觀之人,在這七煞之氣衝撞之下,盡數昏倒在地。
一個白髮垂眉之老者,不知從何處漫步而來,看着場中一幕,嘿嘿地冷笑起來。
“好一個七煞咒體,想不到老夫行將就木,竟然還能收個好徒弟;好!好!好!”
“愁眉苦臉,硃砂山!”
看着這白髮老者的出現,彷小南心頭猛地一沉,滿臉戒備!
硃砂山,因爲其不論是哭是笑,臉上的模樣,總是垂眉低目,嘴角下癟,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所以江湖人稱“愁眉苦臉”。
其行事隨性,性格古怪暴虐,亦正亦邪,一身術法天下有數;據說乃是近百年來,最爲難纏人物之一。
在彷小南的印象中,二十餘年前黃先生曾與這硃砂山有過一面之緣;當然,這硃砂山一發現是黃先生之後,便立刻退走遠遁,此後再未在黃先生面前露過面。
倒是沒有想到,這老魔頭竟然還沒死,而且還在東原碰到。
硃砂山對於一旁的彷小南看也不看,飄然上前,手中九枚硃紅色長針一彈而出,便刺在了劉師兄的百會、印堂、檀中等幾大要穴之處。
同時從貼身之處摸出一枚兒拳大小的玉葫蘆,小心翼翼地從裡邊倒出一枚金紅色丹藥,不捨地看了一眼之後,便灌入劉師兄口中。
“六轉固魂丹!”彷小南的目光微微一凝,心頭微嘆,這老魔頭倒是真捨得;看來這傳聞中從未收徒,一直獨來獨往的老魔頭,這回還真是收徒心切,想來只怕是壽已不久遠了。
灌入了這枚丹藥之後,硃砂山那凝重的面容才稍稍鬆解,看向旁邊那已經身軀僵冷的黃晶,眼睛微微一亮:“腹中含胎、母子俱喪,倒是一具好材料!”
當下這伸手提起那劉師兄,便又伸手朝着黃晶抓去。
“住手!”彷小南皺眉沉聲喝道。
“嗯?”硃砂山手微微一僵,旋即便緩緩轉過身來,目光陰冷,看向彷小南,露出一副似哭又似笑的表情,陰聲笑道:“呵呵,原本老夫心情不錯,準備留你一條活路;但你自己找死可莫要怪我!”
“硃砂山,劉寶強你可以帶走,但他妻兒莫要動!”彷小南微微皺眉,淡聲地道:“他與我有數面之交,今日他遭橫禍,我未及援手;但他妻兒屍身,我當護下!莫要與我爲難!”
硃砂山雙瞳一縮,伸手之間,一柄兩尺餘長的血紅四方鐗便浮現在了手中,死死地盯着彷小南,寒聲地道:“想不到老夫十數年未在江湖露面,竟然還有人認識我?而且還是一個黃毛小兒,桀桀...這世道還真是日新月異!”
彷小南微微昂首,也不多言語,輕擡右手於胸口之處,食指微伸,只見指端一道細微的電弧悄然浮現:“你既意欲收他爲徒,那便莫動他妻兒;你我兩不相犯,也算結個善緣!”
看着彷小南指端的那道不時閃爍的細微電弧,硃砂山手微微一緊,又死死地看了彷小南兩眼,終於是冷哼一聲,嘿聲冷笑道:“想不到老夫竟然走眼了,道友養顏有術,倒是面生的緊;不過既然識得我硃砂山,那便也算有緣;就賣道友一個面子,只是可惜了這母含胎!”
說罷之後,硃砂山提着劉寶強,一臉戒備地看着彷小南,小心退後兩步,然後腳下一頓,便飛掠而去。
看着這硃砂山消失不見,彷小南這才長舒了一口,指端電弧悄然消散,臉色瞬間一片蒼白,只覺得自己背心之處滿是冰冷汗意。
方纔他竭盡全力,才催發了靈犀那一縷清淨之雷,以言語和這清淨之雷將硃砂山驚走,但卻是幾乎將體內元氣盡耗一空;若是那硃砂山還耗得一時半會,只怕就得露陷了。
不過總算是平安過關,否則面對這等魔頭,一旦露陷,對方反掌之間便可將自己滅殺,實在是太過驚險。
伸手摸出一片參片含在口中,細細嚼碎,待得元氣稍復,彷小南這才移步上前,站到黃晶身前,看着那圓睜之雙目,輕輕地嘆了口氣。
又看了看遍地血腥,屍殘魂散,默默稽首,虛握劍訣,朗聲言道:“十方諸天尊,其數如沙塵,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委炁聚功德,同聲救罪人,罪人實可哀,我今說妙經,唸誦無休息,歸身不暫停,天堂享大福,地獄無苦聲,火翳成清署,劍樹化爲騫,上登朱陵府,下入開光門,超度三界難,逕上元始天,於是飛天神王,無鞅數衆,瞻仰尊顏而作頌曰:天尊說經教,接引於浮生,勤修學無爲,悟真道自成,不迷亦不荒,無我亦無名,朗誦罪福句,萬遍心垢清。爾時,飛天神王,及諸天仙衆,說是誦畢,稽首天尊,奉辭而退。”
隨着這一遍太上洞玄靈寶道言念畢,場中陰寒之力逐漸消散,血腥之氣也隱隱消退,彷小南這才輕舒了一口氣,微微鞠身;
胸口之處那靈犀輕輕閃亮,冥冥中可見點點靈光悄然匯入其中,然後化作一道虹光輕繞彷小南周身之後,悄然而散。
俯身伸手輕撫黃晶雙眼,將其雙眼緩緩合上,彷小南這才轉身行去。
走到一邊,伸手輕輕地在倒地昏迷的老伍等幾人臉上拂過,老伍等幾人才迷迷糊糊睜開眼來,從地上爬起,看着彷小南含含糊糊地道:“小南,這是哪裡?”
“走,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