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友多路寬,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血煞心中不服,連忙安撫了“血魂十六鬼”,打算再出。他安撫“血魂十六鬼”,血淚安撫他血煞。
血淚還算識相,見兩人風度不凡,氣質出塵,一現身那無形中的氣勢都叫“血魂十六鬼”望而卻步,便忙上前拜禮道:“在下正在追殺仇敵,不想打擾兩位前輩仙修,還望兩位前輩海涵,待我擒下那賊人,便速速離開。”
素衣男子沒有答話,道了句:“觀你二人‘衍血心法’運轉不停,是血靈沼澤的吧?”
血淚嘶地吸了口氣,忙道:“前輩慧眼如炬,晚輩血淚,這是師弟血煞。”血淚說此話時,不停打量素衣男子的神色,擔心是敵是友,只是那男子面目古井無波,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素衣男子話音剛落,擡手間,飛虹神劍直入他的右手。
鍾雁冰心頭震撼無比,面前男子如此不經意間的輕鬆舉動,竟然叫他的本命法寶脫控而去,全無一絲聯繫。
男子仔細端詳了一下手中身軀碩大的七彩飛虹神劍,道:“雨後飛虹,劃破天空,七彩洗禮,盪滌塵埃。呵呵,果然是你啊!”
“只是,這些污穢玷污了你‘滌塵’之名,實在礙眼。”素衣男子右手一抖,那原本堅韌無比的飛虹神劍從劍柄至劍尖,捲起一股如水如蛇的波流,猶如一根軟劍,將吸附在劍身上的萬千銀針瞬間抖落,男子袖袍一揮,萬千神針竟然排成“鳳鳴貞針陣”,呼嘯着殺了回去。
如此能力,不是常人之舉,血淚見此變故,躲閃不及,攤開長長的紅袍,硬着頭皮接下銀針。
銀針呼嘯橫掃,血淚和血煞清晰地感受到,天地變色,耳邊生風,眼前一片模糊,自己的身軀一動不能再動,猶如死神就此來臨了一般。
這是無比強大的場域,是高深莫測的修爲。
可是,銀針貼近血淚身前,忽然速度急停,輕輕地落回了血淚的長袍之中。
“這……”血淚早嚇得瞠目結舌,應是擠出了這一個字來。
“仙魔紛爭,凡塵俗世,早我夫妻二人無關,不過這兩個人,老夫今日要了,你們回吧。”男子輕描淡寫,不怒自威。
強橫如此,血淚也無話說,他帶着忿忿不平的血煞轉身要去,不禁一頓,回身作禮道:“晚輩斗膽,敢問前輩大名?”
“哈哈哈……”男子瀟灑一笑,道:“回去告訴你家老鬼,就說山水仙侶對這小子有點興趣,要找他聊聊。”
“山水仙侶?”血淚一怔,許是這二人名號太過久遠,如此高深的修爲,他心忖自己怎沒聽說過。
素衣女子款步飄着裙角,聲音如黃鶯出谷一般,掛着微笑,柔聲道:“這位是挽水牽山,我是牽山挽水,你回去一稟便是,老鬼不會爲難於你的。”
“好霸道的名號!竟是如此牛哄哄的名字。”血淚陰陽怪氣地嘆道。
血煞愣頭愣腦一名,還沒聽清楚,奇怪道:“萬水千山?千山萬水?有什麼霸道的?”
“謝前輩手下留情,不追其罪,晚輩這就離去。”
血淚、血煞空手離去了,這一下輪到鍾雁冰忐忑不安了,對方的實力一清二楚,如今自己的飛虹神劍都在人家手上了,下一步打罵宰殺,還不是全只有聽命的份兒?
“你叫什麼名字?”叫做挽水牽山的男子問道。
“太虛門,鍾雁冰。”鍾雁冰不敢有任何隱瞞,身爲仙道正派,更不用如血淚一般隱瞞自己的宗門。
“嗯……這劍是你的?”
“正是晚輩本命法寶,乃是師祖所留,恩師遺贈。”
男子見鍾雁冰面對他應答得體,全然不被剛纔的一幕震懾到,點了點頭,忽然飄身到鍾雁冰的身旁。
男子將大手伸出,輕輕一按鍾雁冰肩頭,直着憑空將他提起,在鍾雁冰身後,連連快速映射而出的是“太虛乾清掌”、“太虛坤生掌”、“啓靈劍法”、“若水劍法”、“一元劍法”、“三合心法”。頓時寶光不斷,神異非凡。
緊接着,是東皇鍾“鐺”地一聲響,“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道青、白、赤、褐彩光也從四個方向射出,一閃即沒。
“咦?有點意思。”男子收了大掌,仔細瞧了瞧鍾雁冰道。
“老東西,我選的弟子還能差了麼?雁冰告訴他,你是太虛門繼承衣鉢弟子,是來日掌門。”虛靈尊者似乎認得山水夫婦,在鍾雁冰識海里突然道。
以鍾雁冰的性子,自然不會開口來說,不想挽水牽山將飛虹神劍遞迴,道了句:“嗯……好一個關門弟子,來日掌門!”
“嘶!”鍾雁冰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這男子太過變態,是他能夠探視自己識海不成?還是知道得飛虹劍掌太虛門門中秘密?一擡手便將人家本命法寶拿去,鍾雁冰原本不敢相信的一切,都在這男子手下成爲可能。
“咳咳咳……”章堯忍不住疼痛,連連咳了幾聲。
“呀!章堯兄!”鍾雁冰的注意力全在剛纔的一幕幕,這纔想起了胸口被幽紅冥以毒蝟拳套劃開大口子的傷勢。
換作牽山挽水的女子飄然上前,如觀音臨世,帶着暖暖溫情略微探查了一下,道:“是糜血毒,混着咒怨汁,鬼影宗的老把戲,山哥?”
“生生死死,自然規律。”挽水牽山不以爲然。
鍾雁冰扶着章堯,見牽山挽水給他遞了個眼色,忙求助道:“前輩,這人乃是晚輩過命弟兄,大小身世可憐,如此重傷,也是爲了保護晚輩所致,晚輩得太虛門教誨,要知恩救世,不然妄爲仙道正義之士,更是害了章堯兄弟的命,還請前輩施救啊。”
鍾雁冰言辭懇切,連連求助,挽水牽山看了,道:“罷了,扶起他,隨我來吧,哎……若不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豈不是每天都有人找我搭救?亂世如此,誰救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