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現在身前的蕭紫陽,伍天佑苦笑一聲,說道:“仙師吩咐打聽的人已經有了眉目,紫金衛在二十多年前果然有一個名叫蕭正虞的副統領。當年他隨衛國公鎮壓承天王造反,不知爲何竟然擅離軍隊,秘密潛回京城,皇帝下旨要緝拿此人進京,他拒捕被殺,家人也逃無所蹤,惹得皇上震怒。操辦蕭統領一案的正是輔國公的人。”
“宋南城也確有其人,此人是蕭統領的心腹手下之一,當年蕭統領一案,他手下幾個紫金衛的校尉都受到了牽連,以謀逆罪被斬,這宋南城就是其中之一。”
蕭紫陽聞言神色一凝,“哦?”
伍天佑頓了頓,繼續說道:“曾經是蕭統領心腹手下,如今仍然在紫金衛中爲官的確有一人,此人名叫江鶴,如今已是紫金衛副統領,與蕭統領其他心腹逃的逃,死的死不同,此人在蕭統領死後,卻青雲直上,在八年前便坐上了紫金衛副統領的位置。”
蕭紫陽聽完眼睛微微一眯,翻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畫卷來,對着伍天佑展開,問道:“可是此人?”畫卷中一個身披蓑衣的中年漢子,惟妙惟肖,正是正是他當日在蕭家老宅中遇到的宋南城。
伍天佑看了一眼,說道:“我並沒有見過江鶴本人,紫金衛作爲皇帝的耳目,一向十分神秘,不過我專門打聽此人人的長相,與這畫像上此人十分相近。”
蕭紫陽緩緩的點了點頭,眼中一道殺機閃過。
收起畫卷,蕭紫陽問明瞭那江鶴的住址,起身就要離開。他身後伍天佑看着他背影欲言又止。
蕭紫陽停下腳步說道:“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說罷突然從他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伍天佑看着空空如也的窗戶長長的出了口氣。
江鶴的宅院距離皇城六條街,這與他的身份正好相符,不過這座宅院的規模卻與他四品紫金衛副統領的職位不符,宅院不大,前後不過三進,屋舍老舊,與四周那些豪華的高門大院相比,顯得十分寒酸。
當蕭紫陽突然出現在書房時,江鶴正坐在書桌後閱覽着公文。
當他看見蕭紫陽時,似乎並不吃驚,只是淡淡的問道:“你來了。”
蕭紫陽道:“不錯,讓你們的手下白跑了。”
江鶴微微一笑,“你是說甘州?”問完後他笑着搖了搖頭,“我當時就看出來你並不相信我說的話,雖然不知道我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所以我並沒有派人去甘州。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我,我一直在等你來……”說道這裡,他苦笑一聲,“只可惜你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蕭紫陽冷笑道:“不是時候?讓我來猜猜看,你是不是說輔國公府這兩天出了大事,突然將你佈置來捉拿我的高手都調集走了?”
江鶴聞言,臉色微變,“你……看來你竟然和衛國公府走到了一起,真是攀了一顆大樹啊,哈!可惜這顆樹就要倒了。”
蕭紫陽微微冷笑,並不辯駁。
江鶴又問道:“我一直不明白,那天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引起了你的疑心?而且,你既然不相信我,爲何不抓住我逼問實情?以你的武功並不難做到這一點。”
說道此處,江鶴讚歎的搖了搖頭道:“你今年才二十出頭吧,竟然能把武功練到這個境界!我自問練武奇才,這天下間能夠贏我的人不超過二十個人,可是那天與你動手,我竟然……竟然連十招都沒有走過,而且我感覺你還猶有餘力……你說你的武功是仙師所傳?仙師真的有如此神奇嗎?”
蕭紫陽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那日我再次回到蕭家老宅,見到院子中那個荒墳又有人打理過,就心生疑惑,我分明記多年前,我得第一次回蕭家老宅時,那裡顯然是許多年都無人打理,爲何突然又有人上香祭拜?這一切是不是和我曾經回去過有關?心有疑惑,我便四下查看,果然,在閣樓中發現了有人埋伏的痕跡,雖然這一切都無法讓我確定你是否輔國公的人,但足以讓我對你心生懷疑……”
“至於我爲何放過你……儘管我心生疑惑,但我還是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你畢竟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第一個與我蕭家過去有關的人。”
江鶴聞言冷笑一聲:“哈!真是優柔寡斷,婦人之仁,和你那個病歪歪的老爹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
他冷笑着說道:“我真不明白,月禪冰雪聰明,怎麼會喜歡蕭守清那種病歪歪的酸秀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夫,怎麼配的上月禪那樣冰雪靈秀的女子!”說到後來,他神色猙獰,似乎已經將蕭紫陽當做了他的父親。
不過蕭紫陽聽了他的話卻覺得有些奇怪,他的母親身子強健,非常能幹,但相貌並不出衆,人也十分忠厚本分,似乎和冰雪靈秀四個字更本扯不上關係。
看着蕭紫陽疑惑的神色,江鶴深吸一口氣,漸漸冷靜下來,他冷笑道:“你是不是十分疑惑,你母親更本稱不上冰雪靈秀這四個字?她根本不是你母親,他只是當年慕容府中的一個丫頭而已!蕭守清那個膽小如鼠的病夫,竟然拋下了產後虛弱的月禪,獨自跑了,竟然讓她一個人面對死亡!”
蕭紫陽面色漸漸猙獰,咬牙道:“面對你帶來的死亡嗎?”
江鶴冷笑一聲:“對,你們蕭家仗着祖宗的蔭庇,代代享受榮華,享受皇帝的寵信,風光無比。可我們江家呢?我祖父爲你們蕭家而死,我父親也爲蕭家戰死,可功勞全是你蕭家的,憑什麼?我江鶴天生練武奇才,卻得不到上乘的功法,而你父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丁卻坐擁絕頂功法而不肖一顧。我江鶴比你父親強一百倍,一千倍,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月禪竟然會選擇他……不就是因爲他有一個好出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