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輝聞言點點頭,他其實覺得誰都一樣,也沒注意紅衣童子的眼神變得極爲驚恐,就道“行!”清巖看得清楚,又道“那就是他了。紅色比較吉利,希望雙頭老怪會住得舒服。”這是話裡有話,不過其他人都沒有聽出來,
只有紅衣童子明白,眼神越發驚懼,終於忍不住了,雙手忽的一陣搖晃,嘴裡還結結巴巴的道“不行,別……別這樣!”
丁輝和丁靈秀夫妻見狀大奇,丁輝和青紅相處數月,從來沒聽過他們講話,突然見紅衣童子開口了,真是驚了一跳,叫道“你會說話?”
清巖早就知道會是如此,當然不會驚奇,淡淡的道“他不但會說話,還很有心機,若不是這樣,他只怕就和青衣童子一樣了,我說的可對?”
紅衣童子驚訝的看着清巖,還是很費力的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清巖笑道“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神木尊者已經死了。”
紅衣童子聞言神情頓顯驚喜之色,四下一看這才發現了神木島的變化,也看到了巨樹已成了一堆灰燼,確認神木尊者真是死了,紅衣童子眼中竟然流出了眼淚,神情更爲激動,隨後就結結巴巴的說出了他與青衣童子的遭遇。
原來青紅童子是神木島上的兩株薔薇,因爲它們生長在神木島靈脈附近,可謂是日夜受到充沛靈氣的滋養,日子久了。就逐漸有了靈性,當然了這不是四五年的時間,而是漫長的數百年,草木具有靈性已是難得,自然它們還談不上是異類修真,一直等到神木尊者發現了它們,一切纔有了改變。
神木尊者是個有了數千年氣候的樹精。修煉道法也有了千年,修爲深厚,見它們有了靈性。就傳授了它們一些基本法門,它們也知道機緣難得,對神木尊者是感激不盡。用心修煉也有了些成就,它們卻不知神木尊者傳它們心法是別有用心。
它們修煉百年之後,先是青衣童子練成了元神,它們自是欣喜若狂,神木尊者也很高興,可就在那一刻紅衣童子感覺了一種危機,也是天生敏感,紅衣童子就把修煉進度有意放緩,也刻意隱瞞了自己的修爲,神木尊者並沒有察覺紅衣童子的變化。還以爲它資質不行,根本就沒把它放在心上。
果然紅衣童子的擔心不是多餘,雖然它也提醒過青衣童子,可青衣童子並沒有在意,一心修煉。元神也越來越強大,也就在青衣童子元神有成之後,神木尊者也露出了邪惡面目,他奪取了青衣的元神,煉化後助長了自己的修爲,紅衣童子那時是萬分害怕。幸好,神木尊者覺得它就是一個廢物,就放過了它,而青衣被奪取元神後,就剩下了一個成形的軀體,而它也就一直裝了下來,直到今日。
若不是今日清巖除去了神木尊者,它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堅持多久,提心吊膽的日子是太難熬了。
清巖等人聽完紅衣童子的述說後,都是深表同情,難得它能躲過神木尊者的魔爪,丁輝見紅衣童子一臉淚水,甚是可憐,不覺走過去幫它擦了擦眼淚,同時安慰道“別哭了,現在神木尊者死了,你就自由了。應該高興纔是。”
紅衣童子哽咽的道“你們來的時候,我也替你們擔心,可也不敢提醒你們,結果……結果你們就……就……”它說順口了,就不在結巴,也知道顧忌丁靈秀的面子,居然沒有直接說下去。
丁靈秀,胡婷婷對視一眼,同時苦笑,想想二人也是成名人物,修真高手,居然着了一個樹妖的道,真是隱修慣了,忘了什麼是陰謀詭計,少了提防之心,以後還怎麼教育丁輝,唉!夫妻暗歎一聲,鬱悶的很啊!
紅衣童子哭泣一陣後,忽然跪在了清巖面前,一個勁的磕頭,清巖知道它的意思,嘆道“你起來了吧,青衣的元神已被煉化,是不可能恢復了,我幫不了你。”說着就示意丁輝扶起紅衣童子。
清巖看看手中雙頭老怪的元神,沉吟片刻後,來到了青衣童子身前,接着就將手中元神拍進了青衣童子的頭頂,隨後掌心青光流轉,又將一股先天木靈之氣灌入了青衣童子體內,就見青衣童子身上青光一盛,同時眼睛陡然一亮,似乎就在瞬間有了活力,具有了精氣神!
清巖移開右手,凝神看了青衣童子片刻,然後緩緩的道“你感覺怎樣?”
青衣童子眼神極爲複雜,看着清巖久久沒有說話,清巖微微一笑,又道“怎麼了,換了個身體有些不習慣嗎?”
青衣童子終於開口道“爲什麼幫我?”聲音有些嘶啞,但也很清脆。
清巖笑道“不爲什麼,你也算是死了一次,我也不是有意幫你,以後你就好自爲之吧。”
青衣童子其實已是雙頭老怪,他是想不到清巖會如此做,現在面對清巖他真是很尷尬,清巖給他了重生的機會,他該如何報答,同時,清巖似乎還是他的仇人,二人恩仇交集,這關係太複雜了!
雙頭老怪眼神變化,神情不定,清巖知道他想什麼,就道“你想的多了,你我之間沒什麼糾結,不過,我要告訴你,這具軀體十分難得,清靈純潔,木性質樸,可以消除你先天帶有的戾氣,對你以後修煉很有好處,希望你能珍惜。行了,你可以走了,還是那四個字“好自爲之”!”
雙頭老怪此刻真是百感交集,無話可說,站在那裡居然有些手足無措,清巖搖搖頭,不在理他,對紅衣童子道“你有何打算?”
紅衣童子聞言一怔,隨後又哭了起來。清巖又是搖搖頭,暗歎道,原來對付神木尊者不麻煩,解決神木尊者留下的爛攤子纔是大麻煩,這算什麼事,唉!清巖又暗暗長嘆,無語呀!
現在一個哭。一個呆,讓清巖覺得煩躁,丁輝倒是很會做人。低聲道“清巖叔叔,你就幫幫忙,好事做到底嘛!”
清巖苦笑道“你想我怎麼幫。我……”他說了一半,就見紅衣童子和雙頭老怪竟然同時對着他跪了下來,幾乎還是同時叫道“還請道長收留我!”動作這麼整齊,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樣。
清巖見狀一愣,摸摸額頭,一時無語,隨即就是生氣,這真是豈有此理,紅衣童子說這個話也就算了,你雙頭老怪怎麼也是一府之主。居然也敢這麼說,收留你?!我可沒這麼大的面子,清巖懶得理他們,身形一閃,落到了神木島上。又對丁靈秀道“丁大哥,你們也下來吧,我有事對你們講。”
丁靈秀夫妻隨即也落了下來,丁輝的立場很不堅定,偏偏又是同情心氾濫,見紅衣童子和雙頭老怪甚爲可憐。居然就忘了雙頭老怪對他做過什麼,竟然低聲對二人道“清巖叔叔心腸很軟的。”想了想又傳給二人八字真訣,那就是“死纏爛打,堅持到底!”然後又拉着二人一同下來,接着裝着很冷淡的道“你們就別跪了,我叔叔是不會答應的!”說完又給二人一個鼓勵的眼神,接着二人“撲通”又跪下了。
丁輝很無奈的對清巖道“他們真是煩人!清巖叔叔,你看怎麼辦?”
丁輝的小動作清巖豈能不知,哼了一聲,卻對丁靈秀道“丁大哥,你們有什麼打算?”
丁靈秀道“還是回先前住的靈輝島,清巖你呢?”
清巖看了胡婷婷一眼道“我要去南海。”
胡婷婷聞言驚道“南海?”
清巖笑道“大嫂我要告訴你個好消息,聽了可別太激動。”
丁靈秀和胡婷婷有些疑惑,胡婷婷問道“什麼好消息?”
清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探手入懷,取出一柄仙劍,這柄劍白芒如雪,寒氣逼人,此劍一出,胡婷婷身形便是一震,身前寒芒一閃,她體內的冰魄寒光劍竟是自行祭出,兩劍相遇,同時發出一陣悅耳輕吟,劍芒繼而大作,寒氣陡然加重。
“神雪劍!”胡婷婷駭然失色,毫無顧忌的大叫道。
胡婷婷一見神雪劍立刻失去冷靜,神情激動,身體微微顫抖着,看着清巖手裡的仙劍,不斷的說道“神雪劍……神雪劍……”幾乎已是聲嘶力竭,過了許久,胡婷婷緩緩的走近,仔細的又看了神雪劍一遍,最後還見到了劍身上的刻字,她終於肯定了,臉上顯出笑容,忽的身子一軟,竟是昏倒了。
丁靈秀急忙扶住了妻子,他也是一臉激動,只是盡力在控制,雙手也有些顫抖,顫聲道“清巖,這真是絕情劍?”
清巖理解他們的心情,只怕百里冰那時候也會如此,點頭道“正是,小弟就是爲了此劍,纔來到了這裡。”
丁靈秀長長的出口氣,緩解了一下太過激動的心情,然後才緩緩的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去找絕情劍?”
清岩心中顯出了百里冰的倩影,笑容,臉上不覺露出微笑,片刻之後,才道“自然是爲了一個人,丁大哥,你先叫醒大嫂,此事說來話長。”
丁靈秀點點頭,手指在妻子眉心輕輕一點,胡婷婷“嚶嚀”一聲,緩緩醒轉,睜開明眸看見了丈夫關切也是喜悅的眼睛,她覺得有些恍惚,喃喃的道“靈秀,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絕情劍嗎?”
丁靈秀極爲肯定的點頭道“是真的,是絕情劍,你看,真的是絕情劍。”
胡婷婷凝目再看,神雪劍赫然入目,她的笑容如花般綻放,多少年了,她本已絕望可以再回到師門,她以爲自己註定要逃避一輩子,沒想到,一切會來的這麼突然,神雪劍就這樣奇蹟般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恍如一夢,但卻絕對真實。
“清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胡婷婷問了同樣的問題。
清巖也不隱瞞,就把自己與百里冰的事情說了出來,至於如何找到了神雪劍。清巖並沒有細說,過程已經不在重要,但就是清巖說到的這些事情,就已讓丁靈秀夫妻驚喜連連,胡婷婷沒想到,清巖居然和自己的師叔情定三生,並且還進入了潮音古洞。最終還找到了絕情劍,這個年輕人的用情之深,勇氣之強。膽氣之大實在令人欽佩,他更是自己夫妻的恩人。
夫妻二人一個心思,不約而同的向着清巖深深一禮。清巖忙不迭扶起二人,說道“丁大哥,大嫂,不必如此,我也是爲了自己,再說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這麼做我是受不起的。”丁
靈秀緊緊握住清巖的手,懇切的道“清巖,說來慚愧,當年我是沒膽量去潮音古洞。而你做到了,大哥佩服你,真的!今日救了我們全家,這已是大恩難謝,而你又找到了絕情劍。如此恩德更是無以爲報,總之這禮你一定要受,不然我們的心怎麼能安!”
清巖還要再說什麼,丁靈秀夫妻又要施禮,二人這次竟然運用了真氣,清巖本欲化去二人真氣。可一見他們堅定的神情,清巖暗歎一聲,只能作罷,老老實實的受了二人一拜。
丁靈秀夫妻一禮之後,神情也輕鬆了許多,又問起清巖何時回南海,他們也好有所打算,清岩心思是越快越好,可有些事沒有解決,清巖想快也快不起來。
丁靈秀,胡婷婷倒是不急,幾十年都捱過來了,這點時間算什麼,而丁輝見父母如此激動,還向清巖行了大禮,自然奇怪就問道“爹孃,你們這是幹什麼?”
丁靈秀瞪了他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問。”
丁輝急道“我都多大了,還小孩子!清巖叔叔,你來評評理。”
清巖笑道“你是大人了,可在你爹孃眼裡你就是個孩子。”
丁輝聞言很是無奈,清巖也不幫他,他就沒精神了。丁靈秀,胡婷婷見丁輝很親近清巖,心裡一動,夫妻同心,都想到了一事,於是丁靈秀對丁輝道“輝兒,你過來。”
丁輝依言走了過來,丁靈秀又道“來,給你清巖叔叔跪下。”
丁輝一怔,不過給清巖下跪他也願意,很乾脆的跪了下去。清巖驚道“這是幹什麼,快起來。”丁靈秀攔住了清巖,正色道“清巖,你聽我說,我看你和輝兒很投緣,輝兒這孩子一直也受着你的恩賜,我想讓輝兒拜你爲師,希望你不要推辭。”
拜師!清巖真是沒想過,不覺一愣,丁輝當然大喜,忙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丁輝一拜。”說着就一連磕了好幾個頭,等清巖反應過來時,這拜師大事就已成了定局。
清巖苦笑一聲,看着眼巴巴等着迴應的丁輝,只能道“行了,起來吧,你這個徒弟我收下了。”
丁輝大喜,丁靈秀夫妻也是欣喜不已,見他們一家如此高興,清巖不覺嘆道“師徒名分並不重要,其實……”丁靈秀截口道“那可不行,清巖,這事豈能馬虎,輝兒能拜你爲師,是他的福分,這孩子交給你我們也就放心了。”
人家都這麼說了,清巖還能說什麼,徒弟收了,當師傅的總要表示一下,清巖拿出一柄仙劍遞給丁輝,並道“輝兒,我不是說過要送你件法寶嗎,這柄仙劍我……爲師賜給你了。”
丁輝自是大喜,忙躬身接劍,恭恭敬敬的道“謝師傅賜劍!”
初爲人師,清巖有些不習慣,稱呼也要變了,都說師傅不好當,果然有道理。
丁輝喜滋滋的拿着仙劍,仔細端詳着,這柄仙劍通體烏黑,晶瑩如玉,光華流轉,便如一塊黑色水晶,三尺多長,劍身之上隱隱金芒閃動,仔細一看卻是個似龍非龍的圖案,近劍柄之處也有兩個金色篆字,他卻不識,就道“師傅,這是什麼字?”
聽他師傅師傅的叫得順口,清巖不覺笑道“那是上古篆文,這柄劍名爲墨螭,此劍來歷不凡,乃是上古修真門派山門的鎮派之寶,已是仙品之流的法寶了。”
仙品法寶!丁輝聞言是驚喜交加,丁靈秀夫妻一聽也是十分驚喜,山門之名他們也曾聽過,只是太過久遠了,墨螭劍既是山門之寶,那就是上古仙兵,如此法寶世間已是少有,清巖一出手竟是這般大禮,丁輝這個師傅拜得太……划算了。
清巖見丁輝手拿墨螭劍,只是高興傻樂,又道“輝兒,你把真氣注入墨螭劍,再以我剛纔教你的方法,試着與大地相融,看看有什麼效果。”
丁輝聞言點點頭,神情一正,真氣緩緩注入墨螭劍,氣與劍合,墨螭劍光華逐漸強盛,再看丁輝凝神御劍,墨螭劍與大地相接,人,劍,大地,逐漸凝爲一體。片刻之後,地面輕輕震動起來,那道被清巖一斧子劈開的鴻溝竟在緩慢合攏,又過一陣,鴻溝已然變成了一道細細的裂縫,再過一會,那道長達數百丈的鴻溝就在地面消失了。
見到如此變化,清巖含笑點頭,丁靈秀夫妻一臉驚喜,丁輝也是一樣,很難相信自己就能有這般神通,愣了許久,才傻傻的道“我怎麼會這樣厲害?”
清巖笑道“能有此表現,一半是你的修爲不弱,一半就是墨螭劍的功勞,輝兒,既然我已收你爲徒,有件事就必須給你說清楚了,省得你以後怨我。”
丁輝奇道“什麼事情?”清巖剛要說,丁輝又道“師傅,你先別說,徒兒有事求你,希望你能答應。”
清巖眼睛一掃在旁邊已經跪了很久的紅衣童子,和雙頭老怪,就知道丁輝要說什麼,便道“罷了,看在你這個徒弟的面上,我就留下他們了。你們起來吧,我收下你們了。”紅衣童子和雙頭老怪聞言大喜,忙道“多謝道長收留。以後我一定會……”
清巖擺擺手道“這些話以後再說,我自有規矩給你們,先起來吧。”二人這才起身,垂首站立一旁,神情好不恭敬。
清巖接着道“輝兒,你還有什麼事要說?”丁輝笑嘻嘻的道“沒了,現在該師傅您說了。”他的嬉皮笑臉清巖是習慣了,丁靈秀見兒子和師傅說話也是如此隨便,眉峰就是一皺,就想說什麼,胡婷婷見了,忙搖搖頭,丁靈秀隨即明白,清巖都不見怪,自己雖是父親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忍住了。
清巖繼續道“這個事情和你修煉的道法有關,其實那個八荒**唯我獨尊功的名字是我杜撰的。”此話一出,衆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