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如披着彩色衣裳的曼妙女子,閃爍着穿越在天際,爲原先蒼藍色的天空漸漸染上了一抹橙色,那份隱藏在天空之中的蒼白也是被掩蓋了去。
被紅霞籠罩着山隘遠遠望去像是一道道亮麗的彩虹掛在山頭,山頭偶爾冒出的幾棵孤零零的樹木橫立在彩虹的頂端,爲本就流光溢彩的彩虹更是添上些宛若衣服上紋樣的裝飾,美上加美。
付小酒在過去的幾天曾經認爲自己有可能再也看不見這般美景了,但是她現在卻又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這般美景。雖然只是站在青山客棧的窗柩邊上看的,雖然眼睛裡的美景還只是模糊的一片,雖然還只是聽身旁的沉謙形容的,但是付小酒已經很滿足了。
“謝謝你沉謙,這三天都是你給我形容窗外的景色,除了孃親大人還沒有人爲我幹過這麼蠢的事情呢!”付小酒重新閉上眼,感受着那席捲而來的黑暗,倒是比之前習慣了許多。
一盤的沉謙嘆了口氣,若不是爲了幫自家好友的忙,他也不願放棄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坐在這裡陪着付小酒聊聊風景,但聽到後者的感覺,他還是揚起一個迷人的微笑,“不必謝,小酒日後便是能夠自行看到這般美景,我也不過只是暫時當個詩人罷了。”
付小酒的眼睛在那天被蘇辰清強行敷藥之後,已經是好了許多,至少能夠看見模糊的影子了。此刻的沉謙在她的眼中,就宛若一個白花花的大石頭雕刻着人的形狀。
“那個,負……額,蘇大俠幹嘛去了?”付小酒想到當日眼睛之上傳來的蝕骨痛楚不由得微微皺眉,差一點脫口而出又是將蘇辰清喚爲採花賊。
哼,女子報仇十年不晚,她纔不急着在這個時候就報仇呢!
“自然是爲你尋找剩下幾天需要的藥材。”
沉謙好笑的望着付小酒那已經逐漸恢復光明的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狡黠,心說若是蘇辰清知道這小妮子現在還想着如何報復他的話,或許他就會直接回來,放棄尋找那月零花了吧?
不過,蘇辰清爲何會突然對着付小酒這般傷心,作爲他的好友,沉謙也想不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若不是先前蘇辰清害怕子澄會因爲營救付小酒而碰上那老妖怪,怕是蘇辰清也不會想要去祝她一臂之力,畢竟一開始,他便是將這個付小酒放棄了去的。
這一前一後的態度截然不同,這蘇辰清,到底想要幹什麼?沉謙再次盯着付小酒上下打量,想着這個傢伙全身上下到底哪裡吸引着蘇辰清這般盡心盡力的爲她尋找藥材,要她恢復光明?
還不等沉謙想明白蘇辰清到底是何居心,後者便已經拎着兩株骨朵花兒飄然而進。
望見蘇辰清進來的沉謙識趣的收回了探究的目光,結果他手中的月零花,然後便去準備提煉成爲上次爲付小酒敷的那種粉末。
沉謙離開之後,付小酒也並沒有睜開眼睛,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她才偷偷地睜開眼睛望了一眼,果然看見個模糊的影子走了出去,併爲她帶上了房門。
蘇辰清隨着付小酒的視線而移動,在她停下來之後便飛身停在了她的身後,笑着看她漸漸握緊的小拳頭。
完全沒有發現那利用自己高深的輕功而隱匿得十分完美的蘇辰清,付小酒在以爲沉謙出去了之後,便是換上了一副賊兮兮的表情,“哼,不要以爲你治好我,我就會忘記之前你所做的一切。”
“那個奇奇怪怪的粉末疼的要死,不給我心理準備就亂敷上來,哼,等我眼睛好了我就……”付小酒望着自己從腰間摸索出來的一包白色粉末嘿嘿直笑,全然不知她的計劃已經被當事人聽了個大概。
蘇辰清又開始好奇了,他何時就成爲了負心人?
既然好奇,爲何不直接開口問呢?
蘇辰清微微一笑,足尖一點飛身至付小酒的身前,然後輕聲問道:“我之前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一口咬定我便是那罪不可赦的負心漢?”
嚇!
付小酒差點被眼前宛若鬼魅一般出現的蘇辰清嚇到把手中的粉末直接灑出去,但如果她知道出現的是他的話,興許認爲還是灑出去比較好呢!
“這這……”付小酒支支吾吾着,雙手有些手忙腳亂的將白色粉末東塞塞西塞塞,總算是塞進了腰間的別扣上。
“你之前便是一直跟着我,幾次三番的想要偷襲我,我到底何處惹你不悅?”付小酒這版支支吾吾的模樣,蘇辰清冷下一張臉,乾脆直接打破沙鍋問到底。
付小酒雖然看不見蘇辰清臉上是什麼表情,但是他的語氣是那麼的無辜與好奇,這她可忍不住了,便直接插着腰指着面前只有一個模糊輪廓的蘇辰清呵斥道:“你還好意思說!我那日分明見到你在庭院裡惹得牡丹姑娘淚水漣漣,你若不是負了她,爲何她如此傷心!?”
面對付小酒義正言辭的‘問罪’,蘇辰清眨了眨好看的睫毛,然後露出更加疑惑的表情問道:“好,我先不解釋那所謂的辜負,就當我是辜負了牡丹的負心人,那爲何你這般氣憤追着我一路要取我性命?莫非你與那牡丹是姐妹?我看着卻不像,還是你認爲,我負了的人其實是你?”
面對蘇辰清甩出來的一個個問題,付小酒那本就不太靈光的腦子頓時變成了一團漿糊,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消化掉這一大堆的問題,長長地呼了口氣,“哪有那麼多廢話!反正你就是負了牡丹姐的負心漢,何必解釋!”
“首先,我並未與那牡丹有過任何情誼。其次,我更談不上負心與她,她哭不過是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蘇辰清蹙眉,終於弄懂了前因後果的他指尖用力一點點在了付小酒的身上,“撇開這些不說,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當初抱着我喊大俠的時候,你爲何不拒絕我這負心漢的幫助呢?”
付小酒語噎。
咦咦咦?好像不管怎麼說,蘇辰清都是能夠甩出一堆的問題給她!
付小酒吸吸鼻子,然後望着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團漿糊的蘇辰清說道:“可不是,你看我現在不就是因爲你救了我,所以纔沒給你下毒的麼!”
“……”蘇辰清的眼底閃過一些茫然,他倒是真切的被付小酒的理論給弄糊塗了。
照她這麼說,難道他救她,還是她給的機會了?
果然,這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說到女人,蘇辰清卻是想起來了幾天前他在尋找藥材之時,遇見的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