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仙樓,今天故人重逢,朱魚大宴賓客。
廣仙路的幾個花魁,幾個嬌俏丫環,還有品竹,左氏兄弟全出來陪客。
看左氏兄弟和品竹的修爲,皆爲萬壽後期甚至巔峰之境,萬玄門衆多長老暗暗心驚。
當年朱魚去萬玄門修煉,全門都說其是廢柴一個,在西楚遭受排擠混不下去,纔到萬玄門求生存。
可是現在看看人家的排場,幾個跟班都是萬壽後期修爲,派頭比門主還大,真應了那句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的話,朱魚現在了不得啊。
朱魚一一向長輩們敬酒,又和賀海連幹了三杯這才湊到風霓裳身邊,笑眯眯的道:
“三師姐,多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咱們也走一個?”
風霓裳本來是風情萬種,尤物一個,最擅長這樣的場面,可惜今天卻明顯有些拘謹。
她雙頰嫣紅,卻平添了更多含蓄風情,倒不輸於茄子、西瓜這幾個俏丫環,就是和品竹比,也不遑多讓。
“哎呦,你還叫我師姐,我可不敢做你的師姐了,你的修爲都快可以做我的師尊了!”風霓裳嬌聲笑道。
朱魚哈哈一笑,道:“三師姐,你這可見外了。今天我們故人重逢,敘舊情,我不叫你師姐難道叫你師妹?”
風霓裳眉目含春,格格一笑,道:“敘舊情?咱們有舊情?”
朱魚吐吐舌頭,心知風霓裳的德行,也不和他糾纏風月,一口將杯中酒飲幹,道:
“就算有舊情,那也得壓抑忍耐,嘿嘿,王比在即,要以王比爲重。”
朱魚頓了頓,道:“王比期間。大家都住我府上。倒不是說咱們萬玄門寒酸,而是住我府上最安靜,保證平安,門主和長老們等着你們在大比之上好好表現呢。”
朱魚和風霓裳在這邊說話,大廳門口突然滾進一個傢伙。
說是滾,是因爲這傢伙實在太胖,又太急於表現。似乎唯有那個動作,能夠表達他對朱魚的尊敬。
朱魚定睛一看。好傢伙,原來是將軍府張胖子。
“哎呦,我倒是誰這麼有氣場,這一進門,就搞得全廳鴉雀無聲,原來是張管家駕到了。”
張胖子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屁顛屁顛的撲倒在朱魚身前直接拜倒,道:“公子,您可回來了!您這一回來。將軍府上下可是熱鬧得緊啊。
這不,大將軍親自命老奴來請您了,全府上下都翹首以盼着您回家呢!”
“嘿!你這死胖子,幾年不見了,嘴皮子倒是越來越利索了。全家都翹首以盼我回家?後三進的那羣婆娘真是這個讓你傳話的?”
“這……”張胖子霎時不敢說話了。
朱魚和將軍府之間的微妙,將軍府上下都知道。
早年朱魚飽受打壓,都是將軍府的那羣夫人們搞的鬼。尤其是大夫人芳妃,和朱魚的矛盾更是相當深。
以前朱魚沒起來,這樣的矛盾下人們都能夠把握住分寸。
可現在朱魚是什麼身份?烈虎軍右偏將軍,地位和朱標平起平坐,修爲方面比大公子朱標都是隻強不弱。
毫不誇張的說,朱魚現在是朱家衆多子嗣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位。
朱家的五大金剛和朱魚比。那都不在級別上。
朱家有這麼一個少公子,自然是將軍府的福氣,可是後三進的那羣夫人們,他們是什麼心思?
張胖子不過是外管家,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亂嚼舌根子。
“公子,您還是快跟我回去吧,您大人大量。千萬別爲難小人……”
朱魚哈哈大笑,道:“好!回去!備儀仗,備轎子!”
……
再說將軍府這邊,今天也熱鬧得很。
五大金剛全部回來了,個個躊躇滿志,準備在王比之上一展雄風。
尤其是大公子朱標,更是信心十足。
芳妃夫人眼見兒子出息,在王府後進給朱標開了洞府,天天親自陪同朱標靜修,所以最近她的心情很不錯。
今天在雲夢閣大廳,又是大宴,朱家後輩全到了,朱瞎子領着鶯鶯燕燕一幫夫人都在,一家其樂融融,氣氛極其融洽。
芳妃夫人下面的貼身丫頭湊到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本來笑意吟吟的她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母親,怎麼了?”朱標道。
芳妃夫人冷哼一聲,道:“那個孽種回來了,哼!”
“朱魚?”朱標臉上浮現出一抹陰翳,朱標回城有一些時日了,不回來不知道,一回來才知道朱魚的名氣有多大。
將軍府上下,人人談論朱魚,就連朱標回府,也感覺下人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少了很多以前的狂熱和崇拜。
這麼幾十年,他朱標纔是王府唯一的焦點,現在蹦出了一個朱魚,硬生生就把他的風頭搶了,他心裡能爽得了?
“母親莫慌,這一次王比父親也藏了厲害的手段,連龍四都動了,有龍四在,看不廢了這小子。”
芳妃夫人冷豔掃向朱標,道:“你難道自己就不能廢了他,還指望龍四不成?”
朱標臉色變了變,心中卻沒有底氣,支支吾吾的道:“我謹遵母親的意思,一定不辜負母親……”
朱標其人在朱魚沒出現之前,他在朱家衆多子弟之中最是囂張跋扈的存在。
他好色好鬥,經常幹一些搶槍民女,霸王硬上弓某些小家千金小姐的糗事。
那時候有芳妃夫人護短,朱標幹得再過分,誰他媽敢說他?
可是朱標的惡名和朱魚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朱標的做派完全就是不入流,哪裡有朱魚在西楚城肆掠賺來的名頭大。
朱魚搶女人,人家搶的是王山的女人,他朱標有這個夠膽動王家?
朱標這樣的紈絝,表面上看不可一世,其實骨子裡卻是欺軟怕硬的主兒,和朱魚那種天不怕,地不怕,敢把天捅漏的膽識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所有以前人家說朱標像朱瞎子,那不過是形似。
朱瞎子真正見識了朱魚的囂張,才體會到,真正跟自己像的還是朱二十七。
“鐺,鐺,鐺!”
刺耳的鑼鼓聲攪亂了宴會,宴會琵琶輕彈的歌女的聲音哪裡有這個陣仗。
宴會一亂,所有人齊齊向外看。
一擡高大的轎子直竄到門口。
張胖子臉上笑得像一朵花,掀開轎簾。
好傢伙,轎子中朱魚一左一右摟着兩個嬌滴滴的小嫩花兒,正砸吧砸吧品得歡呢。
待到張胖子提醒他,朱魚才恍然驚醒,大踏步下轎子,龍行虎步的踏入大殿,大聲道:
“朱瞎子,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就不能讓我消停消停嗎?半夜三更非得讓我過來,看你們這熱鬧勁兒,嘿嘿……”
朱魚左顧右盼,兄弟姐妹可多了,但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他沒啥感覺。
直到看到朱二十九和朱飄飄,他才咧嘴一笑,道:“二十九,飄飄,你們說好要去黃金衛大營找我,你們去了沒?是不是這幾年潛心修煉,修出了大名堂了。”
朱二十九癟癟嘴,躲在母親身後不敢招惹朱魚。
這場合太大,他再膽大妄爲也不敢接朱魚的話。
而朱飄飄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她格格一笑,道:“來,二十七,這邊坐!你在軍中的英雄壯舉可壞了我們紫竹樓一幫女修的小心肝了,我可不敢隻身前往黃金衛大營,要不然身後不知跟多少花癡仙子。”
朱魚哈哈大笑,大步走到朱理八的正前方,抱拳道:“老頭子,我回來了!”
朱瞎子也是大笑一聲,道:“你這小子,三次抗命不回,你可知罪?”
朱魚正色道:“我烈虎軍只遵從王府號令,你的號令不管用!”
“放肆!”芳妃夫人臉色倏變,喝道:“在大將軍面前,出言無狀,該當何罪?”
朱魚愣了一下,看向芳妃夫人,良久,他不由得啞然失笑。
這老女人,還當自己是以前呢,唬自己?
朱魚伸出一隻手,衝芳妃夫人身邊的朱標勾了勾,道:“朱老大,坐在你老孃身邊,提醒了一下老太婆。別扯虎皮當大旗嚇人了,嚇得我怕得要死。
你怕不怕啊?”
朱標臉色一變數變,倏然站起身來,朱魚哈哈大笑,道:
“你想幹什麼?你也想放肆嗎?省點力氣吧,老子剛在城外廢了蘇狼,蘇明河那個老王八培養了幾十年的王牌,你要放肆先掂量一下你的斤兩。
明白?”
朱魚此言一出,全場震動。
就連一直冷眼旁觀的朱瞎子獨目之中也流露出驚駭之色。
蘇狼名聲不顯,但是西楚頂尖的存在都知道此人,就如同朱瞎子龍組的高手一樣,幾大家誰不知道?
蘇狼這一次參加王比,早就被各大家看成了奪壽侯的熱門人選,現在大比還沒開始,竟然被朱魚廢了?
“魚兒,你說的可是真話?”朱瞎子獨目炯炯,盯着朱魚大聲道。
朱魚嘴角微微一翹,道:“要不你把龍四也牽出來溜溜?那樣不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嗎?”
朱魚用手再一次指向朱標,指尖輕輕壓了壓,目光之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囂張,道:
“坐下!坐下!西楚王比是跟我安排的,沒你什麼事兒,你運氣好,可以跟在我屁股後面混個前五,這是你最務實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