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隆隆!
死寂的星空,並不平靜,未見天劫雷電,卻轟聲震耳欲聾,一切皆因那龐大的棺材,古老沉重,碾的星宇都嗡動。
“總覺渾身涼颼颼的。”葉辰肩頭的小靈娃,打了個寒顫,還揚着小腦袋瓜,怔怔的看着那口棺槨,太特麼大了。
“事實證明,給她拽出大楚,何等明智。”葉大少還在揉眼,一瞧便知,天稚的天劫不簡單,在大楚渡劫必遭波及。
“棺材形的天劫,着實詭異。”衆多老傢伙,皆摸着下巴,眸中閃射的目光,皆帶有深意,看不出神罰的出處。
“總覺比帝道法則身劫,更可怕。”地老捋着鬍鬚沉吟道,大楚人都出類拔萃,而這七彩孔雀族的公主,最是優秀。
更多大楚人被驚動,成片涌出諸天門,聽聞是棺材狀的天劫,連諸多閉關的老傢伙,也都三五成羣,殺出來觀看。
嗡!
龐大棺材一聲巨顫,凌空壓了下來。
砰!
伴着轟鳴聲,那片星空瞬時崩塌,撐不住棺材的可怕壓力,那哪是一口棺材,根本就是一座山嶽,人在其下如螞蟻。
天稚神色凜然,眉心刻仙紋,戰力全開,卻難擋棺材鎮壓,被壓得一陣趔趄,鮮血狂吐,通體仙霞湮滅不少。
“道心不死,人身不滅。”葉辰忙慌提醒道,雖未見過此類天劫,可它畢竟是天劫,不懼怕不屈服,才能逆天涅槃。
天稚頷首,單手結印,又動帝道仙法。
旋即,便見百丈大的虛幻倩影,轟然呈現,籠暮了她之嬌軀,乃她外道仙相,與她生的一模一樣,或者說,就是放大後的她,這等可怕的形態,像極了荒古聖體的外相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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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開了百丈大的外道仙相,可她在棺材下,依舊渺小如螻蟻,世人見的,盡是那口龐大棺槨,都瞧不見她人的。
起!
天稚一聲冷哼,雙手擎天,竟以螻蟻之身,生生頂起了棺材。
那副畫面,着實觸目驚心。
咕咚!
觀看者不由吞了口水,這姑娘看似孱弱,實則很猛啊!
嗡!
她的反抗,似觸怒了冥冥中的法則,致使龐大棺材又嗡動,再次凌天而下,攜帶着毀滅之力,欲將反抗者碾成灰。
天稚一步踏碎凌霄,瞬身避過鎮壓,跨過縹緲,直上九霄,踩在了棺材直上,化出了一把絢麗的道劍,凌天斬下。
磅!
劍與棺碰撞,聲音清脆,擦出了醒目的火花。
而後,便見天稚被震翻出去。
見她手中道劍,也隨之崩裂,非她道劍不夠強,是那棺材,太過堅硬,她巔峰的一擊,都未給棺材留下一道痕跡。
“這麼硬?”小靈娃愕然道。
葉辰也皺眉,雖看不出那棺材到底是啥,卻知其無比堅硬,若是可以,他也想上去瞧瞧,也想試試那棺材的硬度。
磅!哐當!鏗鏘!
兩人說話時,金屬碰撞聲頻頻響起。
天稚又聚道劍,加持了本源和血脈之力,能勉強與棺材硬硬,棺材每次撞來,都被其強勢斬退,但每一次,都被震的吐血,道劍碎裂一次,便重塑一次,卻難斬破那口棺材。
人與棺材大戰的畫面,看的世人神情奇怪,這等天劫太詭異,皆未見過,也皆不知如何纔算破關,是撐過既定的時限,還是徹底將棺材打碎,強如準帝級,也給不了準確答案。
“打不過就跑。”咋咋呼呼聲突起,賊是響亮。
嘶嚎者乃葉辰道身,九個人整整齊齊一排,也跑來觀戰了。
葉大少的道身,到哪都是扎眼的,自來了就沒消停過。
別說,天稚真就扭頭跑了,再這般打下去,不給棺材碾滅,也會被震滅,每殺退棺材一次,她仙軀便被反震一次。
嗡!
龐大棺材嗡動,見其遁逃,一路撞來,也沒啥秘法和神通,就是悶頭撞,這舉動,似在告訴世人:老子就是硬。
的確,它不是一般的硬,所過之處,一顆一顆的死寂星辰,被撞得崩滅,都不見碎石崩飛的,直接就撞成灰了。
“它若是一尊法器,該是很霸道。”地老意味深長道。
這話,倒無人反駁,那麼大個兒,又賊是堅硬,肯定好使,特別是大規模的戰爭,這一口棺材撞過去,比啥都管用。
葉辰踏空而行,一路跟隨,摸着下巴,尋思着這口大棺材,與凌霄寶殿哪個更硬,這若撞上去,動靜必定很大。
轟!砰!轟!
浩瀚的星空,因天稚和棺材,變的無比熱鬧,她二者所過之處,皆混亂一片,沒有哪一顆星辰,能撐住棺材的威壓。
天稚的腿腳,還是很麻溜的,打不過就跑,再不與之硬抗,篤定撐過界定時間,棺材自會消散,如渡法則身劫那般。
可她,小看了這場天劫,棺材越追越兇,哪有要消散的前兆,一路追一路撞,一副要把她逼到宇宙邊荒的架勢。
此刻,好脾氣如她,也忍不住想罵娘了,你特麼的幹什麼啊!我進階準帝容易嗎?整一口棺材,是要把我埋了嗎?
轟!砰!
轟鳴聲不絕,動靜其大。
星空的一幕,還是很養眼的,天稚逃遁在前,棺材緊追不放,再往後,便是葉大少他們了,呼啦啦一片,前仆後繼。
如此波動,想不惹人關注都難。
如今的諸天,最不缺的就是閒的蛋疼的人,但凡有大動靜,總會第一時間冒出來,順便把這消息,再散播出去。
這次,也一樣,不知有多少人聚來,黑壓壓一片。
“那...那是啥。”迎面而來的修士,先望見的乃是那口棺材,它太大了,打老遠便能瞧見,比起它天稚就小太多了。
“老夫掐指一算,該是一口棺材。”老傢伙們聚首,一個個的,都成了老神棍,各自捋着鬍鬚,逼格漸入佳境。
“未免太大了。”小輩們張着的嘴,久久未閉合。
“天劫,速退。”天稚踏空而來,以元神之力傳音,本就夠鬧騰了,可不想再有人被動應劫,更遑論是扎堆兒的人。
此一話,賊好使,聚來的人聞之色變,忙慌後退,震驚的同時,也是一臉的懵逼,一口如山的棺材,會是天劫?
是有人不信邪的,傻不拉幾的湊上前,想仔細瞧瞧。
而後,那些人渾身都冒煙兒了,那片星空,明明沒有雷電,卻有雷電驀然顯化,但凡跨入的人,第一瞬間便遭雷劈。
這下,世人都信了,再不敢找刺激,遠遠飛遁,神情更驚愕,尤屬老傢伙們,啥樣的天劫都見過,就沒見過棺材。
轟!
世人注視下,又一顆星辰被撞滅,也得虧是一顆死寂星辰,不然古星中的生靈,無論凡人亦或修士,必遭滔天浩劫。
葉辰追的最快,能見其眉宇,一絲絲皺下,發覺那口棺材,在追殺天稚的途中,在慢慢的變強,也慢慢的變大。
不止他,天老地老也一樣,老眸微眯,臉色難看。
諸多老傢伙,多有開天眼窺看着,亦有動推演者,而此刻,都在揉眼,被晃的倆眼一抹黑,腦瓜子也嗡嗡嗡的。
“莫再逃了,它無時限,必須打碎它。”葉辰傳音了天稚,棺材在變大變強,照這個架勢下去,拖得越久越不利。
無需他說,天稚也定身了,那是她的劫,感受最真切。
嗡!
伴着一聲嗡隆,棺材飛撞而來,攜雷霆之威,霸道無匹。
天稚一步上前,雙手橫推,硬生生的擋住了。
爲此,她付出了慘烈的代價,百丈大的外道仙相,被震的寸寸炸滅,波及了本尊,玲瓏的仙軀,籠暮在了鮮血之下。
噗!
天稚吐血,被震得翻飛出去。
去看棺材,一路撞了過來,不準備給她喘息的機會,通體雷電撕裂,刻畫其上的古老紋,也一條條的變的鮮活了。
它之氣勢和威壓,更是強橫,準帝來了也難擋。
萬丈外,天稚豁的定身,單手演化道法,聚出了一片五彩仙海,刻有她之道則,素有封禁和誅滅之力,涌向棺材。
可惜,棺材無視仙海,一路碾塌。
天稚又動,雙手合十,開了仙眼加持戰力,動了封天大陣,同一時間,也撐開了異象,以護佑己身,阻擋他棺材。
奈何,棺材太強,法陣也難封,瞬間被破,連她的玄奧異象,也成了擺設,一瞬便被撞滅,又將其震翻了出去。
倒飛中,天稚手印不斷變化,一宗宗帝道仙法,頻頻打出,刀光劍芒、法器外相、神河仙海,絲毫不計代價的施展。
然,她之秘法,也難擋棺材攻勢,未掀起半分波瀾。
“一棺破萬法嗎?”小靈娃張了張小嘴。
“未免太兇悍。”葉辰輕喃,臉色極其難看。
天稚不算弱,血脈已復古,神藏已全開,貨真價實的帝子級,更兼多仙法,可她的神通,在棺材前竟都成了擺設。
再說那口龐大的棺材,真不是一般的硬,無論對方出啥招,仙術也好,法陣也罷,它皆是一撞破之,賊是兇猛。
“一定意義上來講,比帝道法則身劫更可怕。”天老道。
“端的詭異。”地老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帝道法則身劫,起碼是有時間限制,這棺材倒好,並無時限可言,而且,時刻都在增強,時刻都在變大,直至碾滅渡劫人才算完。
“太強了。”圍觀的世人,多是心驚肉跳,這若被棺材撞一下,必會身毀神滅,它是真萬法不侵,啥都撼不動她。
噗!
震驚聲中,天稚又喋血,還未定身,棺材又至,凌空而下,真就是一座大山巨嶽,要將渡劫的螻蟻,徹底碾成灰。
轟!
棺材落下,那片星空登時崩塌,再不見天稚身影。
這一瞬,大楚人皆臉色慘白,七彩孔雀族的公主,葬滅了,被那無情的棺材,碾的灰飛煙滅,致死都無緣準帝。
“頂好的姑娘,這就被滅了?”小靈娃小聲道。
葉辰未回話,金眸璨璨,死死盯着棺材,眼角有鮮血淌流,又在窺看棺材,不認爲天稚已死,因爲天劫棺材還在。
“並未葬滅,她進了棺材。”天老一語道破玄機。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龐大的棺材沉寂一瞬手,又嗡動了。
轟!砰!轟!
而後,便是這等聲響,自棺中傳出,仔細聆聽,似有人在裡面幹架,而且還是羣架,其中一方必是天稚,至於另一方是誰,就不得而知了,搞不好是帝道法則身,亦或是怪物。
“棺中有人?”四方修士皆不由驚異,都往前湊近了兩步,一個個的揚着腦袋瓜,愕然的望着棺材,神色很精彩。
“該是有,多半還不少。”有老輩沉吟,雖望不穿那棺材,可聽其聲響,不是單打獨鬥,而是有一票人在打羣架。
“這...還真是新鮮。”太多人扯嘴角,着實長見識了。
“能否望穿。”地老用手指戳了戳葉辰。
“望你妹。”葉辰一聲罵着,不由蹲下了,一手捂着雙眼,一手捂着腦袋瓜,雙目在淌血,頭顱在嗡隆,妄自窺看棺材,未瞧見裡面是啥,一不留神兒,還遭了可怕的反噬。
如他這般,凡有天眼仙眼者,凡通曉推演者,多半都已蹲下,葉大少都遭了反噬,他們自也難逃,一個個唧唧歪歪。
“造孽啊!”小靈娃唏噓,左瞅右看。
如潮的人影,遭反噬的人,並非是一兩個,那是一大片哪!蹲着的人都是輕的,多有人已躺了,在反噬中墮入了昏厥,口中吐着血沫,七竅流血,看樣子,還想交代一下遺言。
而那些還站着的人,看的則是棺材,裡面的大戰該是很慘烈,雖隔着很遠,能隔着棺材,卻依稀能嗅到一絲血腥之氣,不難想象,七彩孔雀族的公主,戰的是無比的艱難。
“吾族從未有過此先例,怎會有棺材天劫。”
孔雀族老祖神情凝重,臉色很蒼白,震驚中難掩的是疑惑,不知如何渡這天劫,更加不知,如何纔算渡過天劫。
多少年,他七彩孔雀一族,再現驚豔后輩,若葬身天劫下,那才真的扯淡,公主若死,便再無人能撐起家族門面。
“鴻鈞,可有想說的。”冥帝瞥了一眼縹緲虛無。
“以吾拙見,那是口棺材。”道祖話語悠悠,自天界傳入冥界,於地府無限響徹,大帝的話語,也只大帝聽的見。
冥帝未語,只狠狠吸了一口氣,終是忍住了要罵孃的衝動,那是口棺材,還用你個賤人說?淨整些沒營養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