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慢用...哈,慢用!”攤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把烤盤放在桌子上,朝兩人客氣了一聲,又走到烤爐旁,開始給其他客人烤制食物。
望着烤盤裡冒着熱煙的佳餚美饌,好一陣鮮香的味道傳來,葉子榮和仇大海相繼笑了笑,開始品嚐。
修道之人,修煉到一定的等階,特別是達到了辟穀階段,對於五穀雜糧,自是不便食用,但葉子榮此刻是凡人體質,一日三餐按時果腹當人之常情,更何況這是他在俗世間的第一頓食物,自得慢慢享用。
養魂木溫養葉子榮多日,可營養只夠養其魂魄,現在他擁有了一具肉身,肯定要像凡人一樣果腹三餐,如此纔可吸得天地之靈氣,匯聚能量,爲修煉前期凝聚乾坤之元。
俗世間的食物雖不及道界的靈丹聖藥靈驗,服一粒即可管及數日,但也是萬力之源,那味道和口感更是獨具一格、各有其妙,非修真界的丹藥能夠比擬。
吃着手裡香美醇滑、稚嫩爽口的燒烤,喝着夏日的冰啤,葉子榮想到俗世間的人真的太懂得享受了,比那些渡劫至仙的道宗還要活得逍遙自在。
四瓶冰啤用盡,葉子榮更是向仇大海建議道:“大海啊,這啤酒喝的還不太過癮,要不咋來點白的吧?”
此言一出,正是附和了仇大海的心意。
仇大海本就是個嗜菸酒如命的人,雖說還只是個高中生,但是自打上小學起,他老子就大膽地放養了這頭犢子,任其自然生長,每每家裡有個什麼酒席,他那豪邁曠達的父親就會讓這犢子跟客人們喝上幾盅,一方面是讓大家儘儘興,另一方面也是盡地主之誼,久而久之,仇大海已經喝出了酒癮,酒量也達到了一斤半不醉的程度,和親戚朋友喝到酣時,往往是衆人皆醉唯他獨醒。
“白的是吧?”
“嗨!老闆,來一瓶燒刀子,要七十五度的。”
仇大海稍微問了下葉子榮的意思,還不等他回話,便是向攤主大聲喝要高度白酒,心裡暗暗樂道:“就喝酒這件事,子榮怎麼能是我的對手呢?”
不到一分鐘,攤主便送來了一瓶燒刀子。
“同學,要什麼儘管吩咐,我這是小本買賣,價格便宜...但是什麼也都有...哈 ,慢用!”攤主低頭哈腰地嘀咕一番後,又回去烤爐旁搗騰烤食。
仇大海立馬啓開瓶蓋,給葉子榮斟上一杯,笑嘻嘻地說道:“子榮,要喝咋就整點帶勁的,你沒問題吧?”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葉子榮竟擡起酒杯,一揚手,便把那滿杯白酒係數倒進了脖子裡,滴酒不漏。
“嗯...香醇,馥郁芬芳,好酒!好酒啊!嘿嘿!”葉子榮嘿嘿一笑,自顧嘆道。
“子榮,你這是多久沒喝白酒了?這可是燒刀子啊,七十五度,昂...你居然一口悶了?”仇大海望着酒意正濃的葉子榮,眨巴着雙熠熠閃光的大眼睛,心裡倒是有點恐懼了。
出人意料的是葉子榮竟毫無所動,倒是給仇大海斟滿一杯,朗聲說道:“大海啊,這一杯也不少了,你慢慢喝,明天還要上課。”說罷,卻是揚起頭,把那酒瓶中剩下的一半燒刀子盡數往脖子裡倒了去。
“子榮,跟我喝酒不用這麼拼命!”
“不會吧?啊...啊...不帶這麼喝的!”仇大海顯然是已經驚得呆了,一雙都快要跳出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飲得正酣的葉子榮,臉上驚愕失色。
葉子榮一口飲盡,一把把酒瓶拍在桌子上,卻是搖了搖頭,略帶失望地說道:“這酒吧,力度還是差了點。”
“什麼?你這是還沒喝夠的意思不?”仇大海連忙把自己面前的一杯酒也灌進了脖子,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葉子榮給拿去喝了。
葉子榮撲哧一笑,伸手指朝仇大海點了點,“你呀你,要不再來點?”
“不啦!不啦!剛纔啤酒都喝飽啦!”仇大海連連推卻。
待到酒足飯飽,仇大海買完單,已然是跌跌蹌蹌、酩酊爛醉了,雖說他酒量還不錯,但是平常喝的也都是些低度酒,這七十五度的燒刀子喝得太急,委實讓他有些抵擋不住。
而此刻,葉子榮卻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要不是仇大海鬧着要回去睡覺,他肯定要再喝上幾杯才肯罷休。
葉子榮只得搖了搖頭,苦苦一笑,然後把仇大海挽扶到了他在附近的民宅裡租住的單間裡,把那象徵着至高榮譽的錦旗扔在牀上。
見仇大海已經睡着了,葉子榮把他抱上牀,蓋上毛毯,然後打開空調,調整好溫度,調好牀頭書桌上的鬧鐘,再反鎖上門,才拖着疲憊的身軀離開,回去了泰生堂。
葉子榮就住在泰生堂裡,是泰生堂裡的兼職夥計。
泰生堂位於羅馬街上,離山城市第九高級中學大概一公里左右的距離。泰生堂是一家中醫診所,開診所的老闆名叫秦水文,也就是葉子榮救溺水男孩時,給他鋼針的那個中年男人老秦。
秦水文見葉子榮懂點中醫,對待遇的要求又不高,就收他做了診所裡的兼職夥計,包吃包住,平時再給點零花錢,工資基本沒有......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把他給打發了。
秦水文把診所開在學校附近,不僅僅是因爲這裡學生多,人流量大,生意好做,更重要的是他女兒秦曉白也在山城市第九高級中學讀高三,方便照顧。
秦水文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把診所開在羅馬街純碎就是陪讀,巴望着這個全家唯一的“希望”能夠考個好大學,爲老秦家爭光。
秦曉白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念小學的時候跳過兩級,所以在同年級學生中,她的年齡要小上兩歲,她跟葉子榮同年級,平常也稱呼葉子榮爲哥哥。
在秦水文眼中,這個小寶貝就是個神童一樣的存在,他一直希望這個小葫蘆能結到天大。
葉子榮神識過人,跟仇大海閒聊的時候,已知道自己住在泰生堂,至於泰生堂的路線,他神識一催,立馬就知道該怎麼走了。
葉子榮回到泰生堂的時候,秦水文正癱軟地躺在沙發椅上,翹得老高的二郎腿斜依在診桌一角,他神情呆滯地望着天花板,口裡叼着一根七八塊錢左右一盒的劣質香菸,不停地吞雲吐霧。
見葉子榮回來了,秦水文立馬收回二郎腿,笑嘻嘻地朝他迎了上去,本來拔出來的一根菸終究還是忍不住地給放回了煙盒,心裡暗自嘀咕道,“是的,他還是個學生,不用給他發了。浪費!”
“子榮,怎麼這麼早就下晚自習啦?曉白...怎麼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