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林家閉門羹

“韓老哥,您過獎了。”他被人這麼一誇,心有喜悅的說。

“楚小兄弟,你過謙了。”老韓連忙擺擺手說,他不覺自己是在刻意恭維,看楚浩歌的確是武藝十分高強呢,至少比他這個長年練武的人都要厲害不少。

“韓老哥,多謝你這兩日對浩歌的照顧,如今浩歌傷勢已然痊癒,是不好再做叨擾。”雖然他很不願如此便與韓老哥分別,但在他心裡或許找慕容纔是更想的,而且他這折騰許些時候,也一直沒抽空去一趟那個改爲林家的遠親那邊,他想今日先去‘楊家客棧’住下後,便去一趟那個所謂的林家。

記得當時信中是讓他來投靠這林家的,但他聽旁人說的,這家的人連家族的姓氏都改了去,恐怕就是想要與他楚家撇清關係,以免禍事上身,他這般去了恐怕即便是想要留在那的可能性都不大。

而他也並未打算要久留江陵,大概是打探一下父親的消息便尋着線索奔走去了,所以這林家是如何態度與他關係並不大。

韓老哥一聽他要走,樣子就好像泄了氣的球兒似得,精神也萎靡了許些,與他說:“楚小兄弟並非池中之物,韓老哥也不留你了……”說着他走上前來拍拍楚浩歌的肩膀,擠出一個笑容說:“但若是你還瞧得起你韓老哥我的話,是有需要便來找我,老哥我廖蹶子幫你。”

楚浩歌看着面前比他大了許多的韓老哥,心頭不禁泛起感動,這句話雖並不多有水準,但卻是出自真心,他這一路上少有結識待他如此的人,若說有恐怕一個便是破戒傳他凝神決的墨非明,再一個便就是慕容了,至於九黎芊芋,不知爲何總讓他有一種難以接近,卻又不疏遠的感覺,而且九黎芊芋此人行事十分怪癖,他有的時候真是難以溝通呢。

楚浩歌愣了一會兒,這纔對着老韓行了一禮,這次的鞠躬施禮恐怕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標準的許多,大概是他心念使然吧:“那便多謝韓老哥了。”

告別韓老哥,他這便奔着楊家客棧而去。

【楊家客棧】

當楚浩歌到這裡的時候大多人都在吃早飯,楚浩歌先是在用餐的人中找尋慕容和九黎芊芋倆人的下落,打眼掃了幾圈始終不見她倆的影子。

他這便奔向櫃檯,問掌櫃的去了:“掌櫃的,你這兒有沒有兩位姑娘來這投宿啊?”

“嗯……”掌櫃的在那撥弄着算盤,見有人來這才擡頭搭話:“有啊。”說着掌櫃的聲音小了一些,別有意義的說道:“這位公子,你可是第二十餘位來我這打探兩位姑娘的了。”

這兩位姑娘說的自然就是慕容和九黎芊芋,自她倆來了這客棧以來,每天都由幾個公子哥模樣的慕名而來,有的是打聽這兩位是何許人,有人問她們芳齡,這些掌櫃的自然是不知道,於是就有人問她倆住哪個房間了。

他本不該泄露客人的信息,但重金之下誰又管那麼多,這兩天他這個掌櫃的可是收了不少的好處,而附近那家【福來客棧】又出了事情,一連封了兩天,客流量少的可憐,他這兩天的生意可是前所未有的好,幾乎天天房間爆滿。

“哦?”楚浩歌饒有興趣的看了掌櫃的一眼,心中想的是:“沒想到慕容和九黎姑娘竟有這般魅力。”沉吟半晌,他纔開口問道:“請問掌櫃的,二位姑娘住在哪個房間啊?”

“這個嘛……客人的信息,我們是不能輕易泄漏的……”掌櫃的說着,捏起了手,在楚浩歌面前搓了搓,意思十分明顯。

他看掌櫃的這般摸樣,下意識就要將手伸入行李裡拿銀兩,但剛伸出去一半便又停住了,他想起慕容當時在洛陽奚落他的話了,而且他現在盤纏已經不多,不能再這般浪費了。他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來了,看着掌櫃的說:“既然如此,你便給我開一間房間,要兩位姑娘旁邊的房間。”

他說完,這才伸手去行李中拿銀兩。

“不好意思,客官,兩位姑娘旁邊的房間都有人了,不過您要能出得了更高的價錢,自然便可以住在兩位姑娘的隔壁了。”掌櫃的一臉訕笑的說。

“我……”他可是在皇宮裡許久的‘皇子’,何曾有人與他這般說話?竟是他要與別人競價了?如此心中氣也涌了上來說道:“要多少!”

掌櫃的嘿嘿一笑,手比了個‘一’,在他面前晃了晃,也不說話。

“一兩啊……”若是普通的房間,恐怕這一兩銀子便可以住下好幾天,這一兩銀子已經算是很貴了,但他還是可以接受的,就當是再住了一次上房吧。

他掏出一兩碎銀子就要給掌櫃的,但見掌櫃的面色有些古怪,擺了擺手說:“客官您見笑了,是十兩……”

“啊?什麼?”楚浩歌還真沒聽過有這麼貴的客棧,吃驚的看着面前的掌櫃的驚呼道:“十兩?!”

掌櫃的點了點頭,問楚浩歌說:“客官您是住還是不住啊?若是您覺得這個價錢貴,咱客棧還有別的房間,一兩碎銀一天。”

楚浩歌沉默許久,好半天才恢復平常模樣,一下把那一兩銀子拍在這掌櫃的面前,聲因帶着幾分憤怒的喊道:“給我開一個普通的。”說着,就把一兩碎銀子拍在掌櫃的面前,發出‘嘭’的一聲響,樣子還真像個闊氣大少爺出手。

“……”掌櫃的被嚇了一跳,本以爲又有肥羊來了可以狠狠宰一刀呢,沒想到這傢伙竟是個窮鬼,心中不由得暗罵楚浩歌:“你沒錢還裝啥子闊氣,喊這麼大聲哪來的底氣呢?”只是身爲掌櫃的表面上不能對客官說些什麼,只對着一旁的夥計喊道:“快帶這位客官去客房吧。”

等他走了,掌櫃的這才自言自語的有些鄙視起楚浩歌這傢伙了:“沒錢還想泡美女,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那樣子。”

楚浩歌跟着夥計一邊走還一邊嘀咕着:“這客棧還真黑,孃的要不是來找她倆我打死也不帶來這兒的。”說着又有些不死心,向一旁的夥計問道:“小二哥,我問一句,住進來的兩位姑娘是住在哪屋啊?”

夥計倒不像掌櫃的那般奸商,他這麼一問就回答了,說:“您說那兩位姑娘啊,她倆早上就出去了。”

“啊?”他一聽這話有些鬱悶了,原來慕容和九黎芊芋早就已經出去了,這掌櫃的還和他說了這麼多,爲了賺錢真是可惡。

見楚浩歌樣子有些不好看,夥計連忙說:“客官,您彆着急,她倆雖然出去了,但並沒退房,晚上應該會回來的。”

“嗯……”楚浩歌點了點頭,說起來慕容到江陵可不是來遊玩的,大概是尋着線索去找她弟弟去了,反正晚上也會回來,無事的時候不如也去一趟林家看看。

夥計是個話嘮,見楚浩歌不說話,自己又自顧自的說起來了:“不過啊,客官,那倆姑娘您看看就行,尤其是內個掛着腰刀的,可是個狠角兒呢。”

“嗯?”楚浩歌聽他這麼一說,也起了興致,難不成這慕容在這惹了什麼禍了?連忙問夥計說:“此話怎講?”

“客官,我跟您說啊。”夥計壓低聲音說:“前兩天咱這片兒的地頭蛇看見那姑娘長得好看,就出言調戲了兩句。”他又看了看四周,聲音又小了一些:“結果誰知道那女子功夫了得,三下兩下就給打成了豬頭。”

楚浩歌聽夥計的話,點點頭心說:“真是膽子肥了,惹誰不好你非惹慕容,能活着就算是萬幸了。”想着他還一臉偷笑的樣子,其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直到夥計給他帶到房間,這便與他告別了,楚浩歌在房間休息了一會兒,便取了財物貼身帶着,把行禮放在客棧中,就離開了客棧。

他這一走便是要去林家的了,出了客棧就找人打聽這林家在哪裡,人家都有些鄙視他了,說:“這林家可是江陵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江陵中可是少有不知道林家在哪的人了。”不過還是告訴了他這個“土包子”讓他去中城那邊,他現在身在城北,自然要往南走了。

【林府】

這一路還挺長,江陵也是大得很,又問了不少人這纔來到林府。

他看着面前這十分大氣的建築,雖不如楚王府與皇宮,但也算是十分壯觀了,對比江陵其他的建築還真是除了太守府就沒能與這裡比的了。

“呼……”一路上他前往江陵可就是爲了來這裡,這會兒到了門口他倒是有些不想進去了,在門外總是能感覺到其中有種冰冷的感覺,那並不像是外來的,而是內在。

他走上前兩步,直到了門前,仰視着整個林府,心中不由得幾分感慨:若是他在皇宮的時候,看見這種建築樣式自然是不會覺得有什麼,但一路走來卻又很少見‘大戶人家’他這般一看竟有種壓力了。

如是平民人家,窮極幾輩人才能換來一個小小的院子,而若是與皇家官宦沾上一點兒邊,隨隨便便就是這般華麗的府邸,其中匯聚的心血也不過是工人匠人的罷了。

他搖搖頭,心中明瞭許多,怪不得慕容那般不喜歡他亂花錢,原來其中竟是有如此血淋淋的不公,卻無處來主持公道。

伸出一隻手,輕叩門幾下,便站着等人來開門。

沒一會兒,門打開了,出來的是一個家丁模樣的人,這人看向楚浩歌,見他衣着樣子頗有大家風範,態度也十分好,率先與楚浩歌行了一禮,問:“這位公子,請問您找誰?”

“我……”他愣了會神,說起來他也不知道是要來找誰的,這個他根本沒想好,他只是要來打聽一下父親的消息而已。

“我找你家家主,是來打探家父的消息。”楚浩歌說完,又補充道:“你去通報一聲吧。”

“額……”家丁樣子有些爲難,說實在的,在江陵裡林家可是龐然大物,其中想要與林家搭上關係的人也不少,想要見家主的人更是多,理由也是什麼樣的都有,若是家主哪個都見一面,恐怕就不必幹其他事情了。

家丁再次行禮與楚浩歌說:“冒昧請問一下,令尊……”他是必然要打聽清楚再去通報,否者擾煩了家主可不是鬧着玩的。

“家父楚建義。”楚浩歌說。

他的聲音不大,聽在家丁的耳中卻如雷貫耳,楚建義,當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那可是異性親王,又是平亂猛將,他與當今聖上的故事還爲廣人流傳,早已成爲一段佳話。

而楚建義的兒子自然就是那個被稱作‘聖上義子’的楚浩歌了,那可是媲美皇子的存在,如此大人物竟然來了江陵,而且就在他的面前,家丁的腿都開始顫抖了,差點一個沒站穩摔在地上。

“楚小王爺,還請您等一下,我這便去通報。”家丁說完,便轉身跑進了林府,大概是稟報家主去了。

直到他離開,楚浩歌這纔有些奇怪,嘀咕着:“小王爺?”他可不記得有人這般稱呼他,畢竟他自出了長安就很少留意皇家朝野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後,皇上宣佈楚浩歌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封他爲小王爺,算是繼承父親楚建義的地位了。

說起來他還真有些想皇叔父了,低聲自語道:“出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皇叔父近來可好……”

他這邊想着,就感覺後面有人來了,他轉身一看,是幾人擡着的轎子,走在路上四平八穩,正是衝着林家來的。

他雖然在宮中,但很少做轎子,在他看來那都是女人和朝裡那些走不動道的大官做的,他這個腿腳利索的年輕人是應該走路的。

轎子停在林家門口,楚浩歌很識趣的往旁邊讓了讓,之後轎子接了地面,從裡面出來一個人,他打眼兒一看,是個女子,容貌較好,動作十分緩慢,甚至要比九黎芊芋都多一些閨秀氣息。

女子下了轎子,蓮步輕移,與身後的幾位擡轎子的家丁經過楚浩歌的身邊,正眼沒看他一眼,僅是用餘光一瞥,沒說一句話。

他見女子沒有停留,很快便進了林府,應該是林府的女眷,只是被人不用正眼看他現在心中很是不舒服,也便不拿正眼看他,樣子十足的鬥氣兒模樣。

“呵……”走進了林府,女子輕笑了一聲,是用手遮住臉頰的。

片刻後,林府剛纔看門的那個家丁走了出來,不過這次身後卻帶着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看樣子是護院了,手裡都拿着棍棒。

家丁出來便對楚浩歌說:“膽大惡徒,連小王爺都敢冒充,快走,快走!否則拉你去見官!讓你腦袋搬家。”

“……”他等了半天,還在想着他應該叫這家主叔叔的,到時候該怎麼說呢,沒想到這家丁一出來便是這樣。

幾個家丁揮舞棍棒,給楚浩歌趕得離林府更遠了,這才轉身回了林府。

“嘭。”門便被關上了,只留下一臉鬱悶的楚浩歌在那靜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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