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我是靈墟洞天的長老,名爲吳清風,入門三年內的弟子皆由我教授。”那白髮老者苦笑一聲,終於和林寒介紹起了自己。
方前他聽到有一位天才少年剛剛加入了靈墟洞天,並且歸他教導,就急不可耐地跑到山門外迎接,也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見過吳長老。”林寒聽到他的名姓後,行了一禮。
老人的品性他知道,就是因爲這位老者的悉心教導,才讓葉凡度過了最爲脆弱平凡的一段時間。
在得知了是這位老人教導自己修行之後,林寒卻是安心了。
雖然現在衆人都以爲他是個普通人,但當葉凡等人走出禁地之後,這些老傢伙自然可以猜出自己也吃了聖果的事實。
到時候如果有人貪心對他下手,想要煉藥,林寒也會坦然動手,來個殺師叛門的舉動。
如今自己在吳清風老人門下,這種情況自是可以排除。
“走,我們去裡面。”吳清風拉着林寒,在靈墟洞天內飄飄而過。
路過的諸多修士無不停下,對他行禮,等他過去之後再繼續自己的事情。
久而久之,吳長老身旁的小男孩就傳遍了整個靈墟洞天,有的說是吳長老的私生子,有的說是新招收的天才弟子,看着形勢越來越大,隱隱約約有敗壞吳長老聲譽的變化,幾個弟子連忙站出來澄清,說林寒是宗門新收的弟子,而非私生子。
不過這也引得衆人紛紛猜測,這個小男孩的天資有多強,竟然會有長老親自前去迎接。
如此走了有半刻鐘,二人才飛到一片有着盎然生機的區域,停到了一塊青石板上。
前方,山峰秀麗,靈氣逼人,遠遠望去,一道千米長的大瀑布正從一座高山垂落而下,白色匹練如銀河倒掛,隆隆聲響如萬馬奔騰,壯觀而又瑰麗。
曲徑通幽,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經過瀑布,蜿蜒進秀麗的仙山深處。路上,古木參天,枝杈蒼勁如虯龍,可以看到不少殿宇,掩映在草木間,非常和諧與自然。
古路兩旁,有人工開闢出的藥田,裡面人蔘粗如兒臂,靈芝高掛九葉,更有許多不知名的藥草晶瑩閃閃,內蘊點點光華,藥香飄溢,沁人心脾。
吳清風帶着林寒走到一處玉石樓閣前,說道:“林寒,這裡是開闢了苦海的弟子纔可以入駐。你雖然有那個資質提前入住,但是我認爲你還需要一點磨礪。你覺得如何。”
“聽長老安排。”林寒沒有多說什麼,順着吳清風的話說了下去。
吳清風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等修行者就要斬斷榮華,清身靜心,克服世間貪慾纔有可能追求那一絲仙機。”
於是,二人又順着小道走了一會兒,最後到了一處矮山前,這裡有幾處茅屋。
“林寒,你就住在這裡。今天你先休息一下,等明天我再來教你修行方面的知識。飲食你不必擔心,會有師兄給你送來的。”吳清風身形緩緩飄散,消失在原地。
告別了吳長老,林寒看了看那兩件茅屋,沒有進去,就在外面盤膝而坐,用着最基本的呼吸法,調整節奏。
“很快就會走的,還是玉石樓閣適合我。”林寒輕笑一聲,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沒有用腦海中強大的修行法決,因爲來到這個世界就是要體驗新的、不一樣的修行法,如果因爲別的修行體系而打亂了這個世界的身體,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也是林寒沒有吸收這個世界的能量轉化爲靈氣的原因。
時間過得很快,一夜過去,朝陽升起,吳長老準時地出現在了兩間茅屋前。
讓他有些驚訝的是,林寒剛剛做完早操,站在原地等他,似乎是算準了他來的時間。
“你看這天空潔淨嗎?”吳長老輕捋鬍鬚沒有多想,問向林寒一個奇怪的問題。
“萬里無雲,碧空如洗,自然很潔淨。”林寒不知道他爲何這樣問,但是見老人向他望來,便開口回答。
“錯,塵埃無盡。”吳清風老人張口自己的手掌,道:“就是在這掌指方寸間也有無盡粉塵。”
“那麼這掌中的粉塵是什麼?”
“是塵埃,也不是塵埃。”林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哈哈,看來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慧。”吳清風老人聽到他的回覆,大笑起來。
對於一個老師來說,沒什麼是比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徒弟更讓人欣喜的。
一點就通,甚至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麼,林寒就可以解答上來。
在一整個上午的問答過程中,吳清風老人對林寒是越發的重視,這實在是太過於不凡。
明明是毫無實力的尋常凡人,但對於老人那種境界的一些隱秘也可以看透說出,甚至有些地方給了老人一些感觸,讓他時時點頭,讚歎不已,好久不動的修爲也有隱隱增長的跡象。
“林寒,我原本還想要收你做徒弟。但是現在我明白了,這一個小小的靈墟洞天是留不住你的,你註定是翱翔於東荒大地的一條飛龍。”吳清風老人坐在一顆大樹下,鄭重地對林寒說道。
“額。”林寒面色一凝,沒想到老者會這麼說。剛纔與老者的交談中,那些問題對於已經登仙的林寒來說算不上什麼,經過一番斟酌後,林寒保留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內容,只說出了很少。
縱然如此,還是讓老人驚歎不已,說到底還是層次的不同,所看到的自然便不同。
“不過儘管不能做你師父,我依舊會把我知曉的一切教給你,不會偏私遺漏。”
林寒聞言,鄭重一禮:“多謝吳師。”
林寒也就拜過一個師父,結果差點被人坑成一個傀儡,如今遇到吳清風老人,卻是讓他感受到了師徒間的那種感覺。
“你知道天地間有無盡塵埃,而每一粒塵都是一個世界。同樣,我們的身體亦如此,看不到什麼,但卻包含無盡的‘門’,猶如天地間的塵埃那麼多。看似渺小的軀體,卻蘊有數不清的‘門’,不斷打開這些門,發現‘真我’,就是修行。”吳清風老人緩緩說着,一張浩瀚的修行世界在林寒面前一一展露。
“世間萬物,皆有年歲增長,有的可永存世間,亙古不朽,而有的不過是朝生夕死,甚至彈指一瞬間,一生便已匆匆而過。”
“歲月無情,總會在萬物身上刻下痕跡,樹有年輪,而我們身體同樣有生命之輪。”
“我所講的修行就是從人體的生命之輪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