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墓頓時不怒反笑,沒想到這些人竟然真是秦莊派來的,他若是知道就在兩天前,紀飛所在是木屋還遭到了襲殺,恐怕他會更加無語。
秦莊這次選中的種子天賦極高,身份不凡,這是李墓知道的,但更多的卻沒有去了解,畢竟在他看來與秦莊的賭約還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不用急着考慮,當務之急是前往華胥國探明情況纔是正題。
但現在看來,這秦莊未免也太過下作,竟然直接動用在此方世界的勢力準備狙殺他,這樣的行徑,讓李墓大爲鄙夷,怪不得織田信這些人都看不起秦莊這個堂堂公爵,的確是太小家子氣了。
不過轉念一想,李墓倒也覺得秦莊的行爲不算奇怪了,別的貴族想要他手中的那些荒古文明傳承,都是擺明軍馬,直接交換。
唯有這秦莊卻是要與他打賭,之前李墓如果還覺得是因爲之前落了秦莊的面子,得罪了他,纔會有賭約之事。
但現在一看,恐怕那秦莊之所以要與他打賭,根本就是想空手套白狼,一毛不拔的從他手上把傳承拿到手。
想到這點,李墓頓時搖搖頭,總算知道那秦莊爲什麼一步登天,成爲了公爵,卻依然不被人看上眼的原因了,這胸襟也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
想想夏允兒還跟在那秦莊身邊,李墓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是她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了。不過如果秦莊不是這樣的人物,想必夏允兒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所以說,一飲一啄,還真是有些意思。
心中轉着念頭,那些前來截殺李墓的人,卻是不給李墓多思考的機會,那店小二冷笑一聲,“本來還想讓你喝杯熱酒再走,但你這麼不識擡舉。那就不要怪我們了。動手!”
話音才落,整個店裡頓時殺氣沸騰,掌櫃,客人。店小二全都暴露出真面目來,壓在桌下的刀刃頃刻間入得手中,刀光瀲灩,劍氣沖霄,向着李墓襲殺而來。
李墓神色漠漠。刀劍加身,卻也是面不改色,讓這些襲殺他的人都不覺色變,之前還覺得上頭下這個命令讓他們這些人來截殺一個區區第一境初期的小人物還有些大材小用,但現在看來,別的不說,光是李墓此刻表現出來的從容鎮定,就足以讓人佩服。
不過佩服歸佩服,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軍令如山。秦莊下了聖旨,那他們就必須要殺掉李墓,才能夠平步青雲,榮華富貴,否則恐怕就是人頭落地了。
李墓夾了一塊牛肉,倒了一杯酒,目不斜視,細嚼慢嚥,等一塊牛肉下肚,刀劍已經落下。李墓擡起頭,伸手一擋。
“狂妄!”
有人怒吼一聲,覺得被李墓輕視了,竟然妄圖以血肉之軀來擋住他們的刀劍。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李墓不是狂妄了,因爲李墓伸出來的手掌忽然有一道雷霆之光閃過,衝在最前的人,全都覺得身體一麻,暗叫不好,但卻只能顫抖着倒了下去。
而其他人則只覺得眼睛一花。手中的刀劍已經不知道怎麼到了李墓手中。
“點子扎手,用神臂弓弩!”
有人叫道,但很快話就吞了回去,差點咬到舌頭。
那些不翼而飛落入李墓手中的刀劍,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被李墓伸手隨便一搓,就變成了一團鐵球,李墓隨手丟在地上,震了震,這一下所有人看着李墓的目光就好像看着一個怪物一般。
而那個店小二本來強忍着痠麻想要爬起來,但看見這一幕,立刻又毫不猶豫的倒了下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頭皮發麻,保持着圍困的姿勢,但誰也不敢妄動了,只能眼睜睜看着李墓慢條斯理的喝酒吃肉,等到一大盤牛肉下肚後,李墓才站起身來。
所有人頓時一驚,下意識的要握緊手中刀劍,但一握之下,什麼都沒有,頓時纔想起來刀劍早已經易主,看了眼滾在地上的鐵球,所有人立刻緊張得口乾舌燥,不知道李墓要如何處置他們。
“我的馬喂好了嗎?”
李墓淡淡問道。
那個店小二本來還想裝死,但感覺到李墓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宛如刀劍一般,讓他不敢再裝死,結結巴巴道:“喂……喂好了。”
李墓點點頭,也不多說話,踏步往外走,走到門口,已經餵養過的紅棗馬興奮的跑了出來,李墓牽着馬,回頭看了眼所有人,所有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回去告訴秦莊。既然說好一年之約,那一年之內我自然會去找他。這種手段,只會丟了自己的麪皮!讓他好自爲之吧。”
李墓說完,翻身上馬,繼續向西而行。
等到李墓走後許久,店裡的那些人才回過神來。
“他麼的,不是說只是一個修行了十年都突破不了第一境中期的廢物嗎?”
“我草,這如果也算是廢物?那我們算什麼?大糞嗎?!”
“誰查的情報,讓老子知道,弄不死他!”
“媽拉個巴子,也不想想能讓陛下下旨追殺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廢物。第一境初期,我呸!”
“行啦,少說幾句。問題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意識的看了眼地上滾來滾去的鐵球,一個個頓時頭皮發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實話報上去就好了。我們對付不了,總有人能對付得了他。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而已,我堂堂大秦,會怕他嗎?”
有人幽幽說道,其他人似乎一下子又重新升起了勇氣。
……
李墓策馬揚鞭,奔行數十里後,才稍微放慢了馬匹的速度,心中開始思考起來,“秦莊此人,實在是太過無恥。想必不會善罷甘休,我這一次前往華胥國的路上要橫穿秦國,他選的種子既然是秦國大王,說不得還會給我找麻煩……”
李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遇到秦莊這種不要臉的傢伙,他還真有些鬱悶了,“罷了,不必多想,這秦莊終究還是貴族,應該會要點臉吧?”
李墓抱着一點點希望,繼續前行,但很快這種些許的期望,就被秦莊的無恥徹底打破了。
李墓拉住馬,面色漠漠,看着對面,一條大江攔住了他的去路,大江滔滔,浪花淘盡,波瀾壯闊,橫亙兩岸,只有一條鐵索橋橫跨江面。
只不過原本的鐵索橋上鋪着的木板已經全部被抽掉,只剩下四根粗大的鐵索光禿禿的飄蕩在江面上。
而大江對面,一營軍馬,鐵騎錚錚,旌旗飄揚,鐵血冷峻,大量的神臂弓弩被堆在了江岸邊上。
這種神臂弓弩,需要三匹馬才能拉動,上面的箭矢足有胳膊粗細,寒光閃爍,不是拿來殺人,而是拿來攻城的。就是這種攻城利器,此刻竟然被堂而皇之的擺放在了江岸對面。
鐵索攔江,千軍萬馬,還有大量神臂弓弩,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秦國大軍準備和某國開戰,但李墓清楚,想必對面那營軍隊的將領也清楚,他們要對付的只是此刻勒馬望江的李墓。
“秦莊此人,當真太過無恥!”
李墓嘆息一聲,這條大江過去,是他的必經之路,不過不行,但此刻鐵索攔江,又有大量神臂弓弩虎視眈眈,便是李墓也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他現在借用的是紀飛的身體,雖然這段時間來,他不停汲取雷霆之力,錘鍊這具身體,但依然不可能與他本身相比,想要過江,卻是有些危險了。
想到這裡,李墓便開始四下尋找起來,想要找到更好的辦法過江,牽着馬,沿着大江上下游走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秦莊搞鬼,別說船隻了,連稍微大一點的木頭都沒有找到。
而且更可惡的是,李墓走的這條路本來就是峽谷一線,極爲險峻,大江穿過峽谷而過長度不過數裡之地,上下游都是被江水沖刷得光滑如鏡一般的高山,除了那條鐵索橋之外,一時間竟是沒有其他方式可以過橋。
“他還真是選了一個好地方。”
李墓低喃一聲,腦中回想着自己看過的地圖,眉頭微微皺起,竟然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路,除非他肯倒回去,然後多花上一個月的時間繞路,否則他就只能從此通過。
之前李墓也是因爲考慮到這點,才選了這條路,但沒想到卻是被秦莊給堵住了。
這事實上也是李墓思維中的一個疏忽,畢竟習慣了現代宇宙發達的科技,到處都是坦蕩大路,卻是忘了此方世界窮山惡水,路途險阻。
別的不說,這樣的地勢,在這方世界可謂是天險中的天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在外面,可沒有什麼天險之說。
人類的科技,早已經讓宇宙都變成了坦蕩之路,哪裡還有什麼天險之說。
對面軍隊的將領大馬金刀的坐在將軍椅上,看着李墓牽着馬上下游走了一圈,嗤笑一聲,“難道他以爲我們還會給他留下可趁之機?”
“大人,萬一他真的選擇回頭呢?”
“哈哈,他回不了頭了,虎豹營已經從後面追上來了。今天下午之前他若過不了這江,到了明年今日便是他的祭日!”
“大人英明!”
“哈哈!”
李墓勒馬停下,聽到對面的笑聲,目光漸漸變得冰冷,放開了馬匹,一步步重新走到了鐵索橋前,看着四條光禿禿的鐵索,李墓只能長嘯一聲,“秦莊,你這是在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