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兒,你快醒醒,你倒是醒醒啊!”
醉仙谷東廂房,葉秋蟬一臉焦急地守在李靈犀牀邊,這小子已經昏過去大半天了,現在天都快黑了也沒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什麼事。葉秋蟬頭髮凌亂,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已經沒有了血色,全部寫滿着擔心。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卻是葉皓然來了。
“哥,你來了。”葉秋蟬回頭倉促應了一下。
葉皓然微帶薄怒,坐在桌邊說道:“小妹,你怎麼能偷偷跑出去玩呢?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要是爹知道了,一定會把你關起來的。”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與其說外面危險,不如說谷裡更,更絕望些。”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葉皓然對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小妹向來沒有什麼辦法,這次來也沒想指責他,他雖然隱隱知道這次血棺之災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自己小妹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李靈犀怎麼樣了?真的被雷打了?”
葉秋蟬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剛纔鎮上的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是虛脫導致的昏厥,可是我明明看到他嘴角吐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恐怖的雷聲給震傷的。”
“一介貧弱後生,身體怎麼趕得上我們學武之人,好了,你也別擔心了,我親自給他看看。”
葉皓然走過去,看着自己小妹臉上的擔心,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表情,甚至在乍聞血棺之災的時候,她也不是這幅表情,那時候是絕望的表情,現在是真正的擔心中透着傷心。他是過來人,那種表情他是明白的,葉孤天剛剛爲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娶回了一房漂亮的媳婦兒,倒也賢德。
雙手號住李靈犀的手部動脈,靜心凝神,以絲絲內力遊走於李靈犀體內,半響才睜開眼睛說道:“沒什麼大礙,興許真個是被雷聲震傷了氣血,導致淤塞性昏厥。”
“那就好,那就好。”論武功,葉秋蟬知道自己大哥比自己強了太多,怕是已經接近先天,他都說沒事,想來就是沒事了,只是這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也沒什麼,自己照顧他就得了。
“你也要多照顧自己,這些粗活讓下人來做就行了,好歹你也是谷裡的二小姐。還有……沒事了,谷裡還有其他事,我先去忙了。”葉皓然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李靈犀,捏了捏有些發疼的額頭也不願再多說了,起身離去。
“哥,你,你也要注意休息。靈犀兒說過,凡事都有天意的。”葉秋蟬看着自己大哥爲了谷裡的事弄得憔悴無比,有些心疼地說道。
“真的有天意嗎?也許吧……”葉皓然頭也不回地走了,爲了這個醉仙谷,他真的太累了。
某處深山,荒殿後。
“混蛋!你說什麼?給我詳細地說清楚。”
大殿上,一個戴着金色棺材狀面具的人勃然大怒,指着下面一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弟子怒斥道。
“血主息怒。弟子奉血主之命在那醉仙鎮外十里大山中藏下九九歸一煉魂血陣,怎料那旗幡上的凶煞之氣先是無故沸騰,接着天降怪雨,不知怎麼的,那九九八十一面旗幡,居然,居然……面面帶傷,每一面旗幡都出現了裂縫。”
當天發生的怪事,這名領頭弟子到現在也摸不清緣由,只知道先是旗幡上有變,然後就是旱天巨雷之聲,接着又是一陣怪雨,最後八十一面藏在深山中的煉魂血陣旗幡就成那樣了。
金色面具人眉頭緊蹙,看着手下拿上來的八十一面旗幡,面色凝重,想到了某種可能。“你先下去領罰,待我修補好了旗幡再行處置。”
手下盡皆退下,血主一把收了旗幡,依舊觸動了機關,一陣轟隆聲傳來,大殿寶座後面露出了暗洞,一頭鑽了進去。
“血祖,這旗幡受損的事是在太過蹊蹺,尋常雨水怎麼會讓如此寶貝受損?”血主有些小心地謹慎道。
黑暗中的人影並沒有說話,只是手一招就收走了那八十一面旗幡,血主只看到黑暗中一陣讓他驚心動魄的氣息傳來,隨即便聽到了那個讓他經常提心吊膽地聲音:“旗幡已經修好了,你帶下去重新佈置好,這次由你親自出手,否則……”
“是,血祖。”
這個金色面具的血主剛退走,暗室裡詭異的黑暗中漸漸露出一個人影來,只是全身全黑,似乎裹在一團黑氣中。“煉魂血陣雖然算不得頂級陣法,倒也不至於傷損在一場蹊蹺的大雨中。可這旗幡上沒有絲毫修道之人的氣息,也不是什麼道門佛門手段,難道是天意?……”
不論血祖如何想依舊沒有想出什麼原因,那旗幡看起來就是正常地破損,但他知道事情絕對不那麼簡單,心下多了些提防,看來也動了一些心思。
醉仙障,醉仙客棧中,一身錦衣的震雲子正小口地喝着一杯清茶,神情卻是有些複雜,這凡俗的生活,他倒也過的愜意無比,當然一想到醉仙谷的那份功法,他可就覺得這裡的日子是天上一般。當年閉關悟法,沒想到那葉孤天所施展的步法居然能夠在腦海中留下那麼深的印象,細細回想纔看出些許端倪,爲了找到這樣功法,他不惜離開權力鬥爭的核心,從門派裡來到這凡俗間行走天下。在同門師弟眼中,他這個大師兄是一個淡然無比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和那功夫比起來,門派裡的權力鬥爭甚至尋常法寶,都算不得什麼了。
“大師兄!”嫪笏來了。
“嫪笏啊,你說這晴天霹靂的居然下起了大雨,端得有些奇怪。”震雲子說道。
“呵呵,大師兄怕是多慮了,這天有不測風雲,吾等修道之人更應該知曉纔是。我還以爲大師兄招我來有什麼急事呢。”嫪笏說道。
震雲子搖搖頭,說道:“嫪笏,你還是那樣不思進取,今日多半又去了煙花之地。你一個修道之人,怎麼就那麼離不開女色?雙修雙修,我看總有一天要把你自己給修進去了。何況那尋常煙柳之地,值得你去?”
“大師兄,你喜歡淡然飄逸的生活,我喜歡玩弄女人的日子,那些煙柳之地的女人雖然比不得翠煙派的那些女仙子,可個個最擅長討人歡心,我喝花酒您喝茶,各取其樂。”嫪笏有些忌憚這個大師兄,但他知道大師兄對自己還是不錯的,他的陰險是對敵人的,對自己倒是不錯,平日裡兩人也開開玩笑。
震雲子確實對人很陰險,但對於這個愛好女色,胸無大志的嫪笏,他還是很好的,在他內心深處看來,自己不論做什麼,一定不能拉攏有野心和有高強實力的人,那樣只會反咬自己一口,只有像嫪笏這樣,一身缺點無數而又極度貪戀某物的人才是他最需要的。
“我讓你去查鎮外的煞氣,你查得怎麼樣了?”
“還不是那些血棺教的孫子們鬧得,要不是大師兄說了不準動手,我恨不得一個個捏死他們。那九九八十一面旗幡倒是好東西,就是太過凶煞了些,不過讓這些豬狗一樣的人拿着,我總覺得那血棺教背後的人是他媽的蠢貨。”嫪笏不敢打那些東西的主意,他即便搶來了也掩蓋不了那強烈的殺氣,只是很嫉妒那幫血棺教的傢伙。
“那麼強烈的煞氣卻能夠在旗幡的控制下隱藏的那麼好,血棺教不簡單啊。如果不是我到了化神期,即便是在布在我裡許外,也發現不了它們的存在,可是,剛纔一陣大雨後,那股凶煞氣居然消失了。”震雲子說道。
“難道是有同道出手了?”嫪笏說道。
“不可能。時間上沒有可能,那陣大雨一來,那股凶煞氣就在減弱,想來是那怪雨的緣故。”震雲子說道。
“大師兄,怪雨究竟怎麼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