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理城

就這樣,靜靜的不知過了多久,田蕊抱着痛哭的李思民,李景天抱着瑤琴哭泣。

十方嘆了口氣,方楚楚忽然轉身向花園外走去,櫻桃追上問道:“你幹嘛去?”

方楚楚擦了擦淚水道:“我想起了我娘,人生在世時,若不懂的去珍惜,死後只能留下遺憾,如今王爺的事已經完了,我想我應該趕快回家爲娘治病了。”

十方這時也走來,櫻桃道:“不知你歡不歡迎我和十方去你家做客啊?”

方楚楚笑道:“當然歡迎。”

三人也不和李景天告別,自順着道路出了淮南王府,出了王府,大街上已無行人,星空下一片靜謐,晚風輕拂,蟲蛙聲處處。

一路步行,淮南王府中的事情一直徘徊在腦海中。片刻到了南城門,城門已閉,但三人身有功夫,縱身一躍,已跳過城牆。沿着大路難行,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到了一處小鎮,在小鎮盡西面的貧民區內,方楚楚的家,一座草房便坐落在此。

到了家,方楚楚的心更加急切,打開院門便喊道:“娘,我回來了。”

屋中還亮着燈,便聽屋內有個婦女喊道:“是楚楚回來了麼?”房門推開,一個臉色蒼白,身子消瘦的婦女站在門口,方楚楚急忙撲入她懷中,哭道:“娘,女兒能爲你治病了。”

方夫人慈愛的撫摸着方楚楚的臉頰,柔聲道:“治不治病不打緊,你別太辛苦了。”

櫻桃和十方走近道:“阿姨,我們是楚楚的朋友。”

方夫人笑道:“快進屋。”

進入屋中,昏暗的屋中,一個破舊的飯桌上點燃着微亮的油燈,在土炕上有一個還未繡完圖案的手帕,方夫人道:“楚楚,招待你朋友坐着,我去給你們弄些飯來。”

三人隨便吃了些饅頭菜湯,方楚楚急於給母親治病,便叫她在牀上坐好,用‘春風化雨心法’爲她調理陰陽。

櫻桃呆呆的看着這溫馨的畫面,片刻扯了下十方衣角,用眼神示意,拉着十方出了草房。

倆人坐在院中木凳上,十方發現櫻桃眼角還竟然有些淚水,柔聲道:“櫻桃,你怎麼了?”

櫻桃擡頭看着星空,哽咽着喘了一口氣,笑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想我娘了。”

十方以爲櫻桃和自己一樣,無父無母,此時才聽她說起自己家的事情,問道:“你……爲什麼不陪伴你娘呢?”

櫻桃道:“我和楚楚的情況差不多,我必須去崑崙山,成爲崑崙派弟子才能救得了我娘,十方,你會一直陪我麼?”

十方微笑點頭,櫻桃笑道:“你這個跟班,真的沒白找。”

一個時辰後,方楚楚推門而出,笑道:“我以爲你倆不告而別了呢。”

“阿姨怎樣了?”櫻桃問道。

方楚楚笑道:“我娘好多了,再這樣下去,一個月後便應當能痊癒了。”

十方道:“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崑崙山了麼?”

方楚楚道:“嗯,我不能陪你們了,其實,我真不想和你倆分開,如果咱們三人能永遠在一起該有多好。”

櫻桃安慰道:“沒關係的,等我和十方到時學有所成後,就一定會回來看你。”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醒來,方夫人氣色已好了許多,殺了家裡一隻母雞給做菜,又從地窖裡取出一罈酒道:“這是楚楚他爹以前埋下的酒,年頭多了,應該會好喝。”

方楚楚心裡即開心又有些爲三人即將的分離而惆悵,給每人都倒了一碗酒,舉碗道:“我敬桃兒姐姐和十方公子一碗,祝你倆以後心想事成,一路順風。”說完真就仰脖喝了半碗。

櫻桃起身道:“楚楚,我也祝阿姨身體能早日康復,也祝你能早日找到個心上人。”也喝了半碗。

十方臉色尷尬,心想自己可不能喝酒,櫻桃喝了半碗酒,小臉通紅,瞪眼道:“十方,這碗酒你必須喝了。”

十方叫道:“好,喝就喝,反正我也不是和尚了。”說完舉碗便仰頭痛飲,一口喝下了一碗,然後咳嗽不止。櫻桃笑拍着十方肩膀道:“好十方,快吃些飯。”

正說着,只聽院中有人拍門叫道:“是方姑娘家麼?我是李思民。”

方楚楚聽了吃驚了下,急忙推門道:“李公子,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李思民見果然找對了地方,喜道:“總算找到你了,父王說你們幫了我們李家好大的忙,卻不告而別,父王一定要讓我來多謝你們。”說完,他身後兩個僕人便擡着一個木箱進入屋中。

李思民跟着進屋,見了方夫人,急忙作揖道:“阿姨,我是楚楚的朋友。”

方夫人急忙相讓,李思民見桌上有酒,三人都喝的臉色發紅,笑道:“好啊你們,不把我當朋友是不是?有酒不叫我一聲。”說完給自己也倒了一碗,舉碗道:“祝阿姨身體健康。”仰頭喝了一碗,接着也被嗆得咳嗽起來。

方楚楚笑道:“公子慢點喝,這農家烈酒您恐怕不一定喝的習慣。”

方夫人將方楚楚拉過來耳語道:“他是你什麼朋友啊?”

方楚楚聞言略顯羞澀,李思民已聽到方夫人的話:“阿姨,我是……我是楚楚非常好的朋友,就不知楚楚願不願意。”

方楚楚羞澀低頭,也不說話,櫻桃笑道:“當然願意了,咱們再喝一碗,我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十方有些酒勁上頭,也跟着哈哈笑道:“對,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來,幹。”

又共同喝了一碗,櫻桃忽然起身道:“好啦,再過會就該中午了,誤了趕路時間可不好,十方,咱倆該走了。”

十方哈哈笑道:“對,該走了。”

李思民啞然道:“兩位要去哪裡?”

十方笑道:“要去該去的地方。”

櫻桃握住方楚楚的手道:“你說過,人生在世,要懂的珍惜,李公子是個好人,莫要辜負了人家一片心意,我和十方這就走了,日後定會回來看望你倆,希望到時你們能有個胖兒子叫我阿姨哈。”

方楚楚聽說倆人這就要走,心知挽留也是無用,心裡有些難受,也不知該說什麼,不捨的看着倆人道:“姐姐,十方公子也是一個好人,你也要好好珍惜啊。”

十方愣道:“珍惜什麼?”

李思民笑道:“要珍惜桃兒妹妹啊。”

櫻桃哈哈笑道:“我可不用他珍惜,好啦,不多廢話了,走人!”

李思民道:“且慢,我是乘馬來的,你倆一人騎一個吧。”

馬兒嘶叫,十方和櫻桃一揚馬栓:“我們走啦。”噓哷哷的叫了一聲,趕着健馬絕塵而去,方楚楚和李思民目送倆人,直到身影消失不見。

“十方,你說楚楚將來會幸福麼?”

“一定會的,楚楚那麼聰明善良,她一定會有幸福生活的。”

“你說她聰明善良?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要不咱們回去趕走李公子,讓你做人家夫婿吧。”

“……”

“哎,你咋不說話?對了十方,等到了前面的大理城,我就教你怎樣吃葷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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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城面積並不大,人口也比淮南府少些,但大理城種族衆多,各種少數民族的人居住其中,來往於中土和西域的商隊、遊人不斷,城中建築風格,人文景色別具一格。

進入大理城,有騎着駱駝的西域胡人,有身穿奇怪服裝的少數民族,更多的是身穿漢服的神州子民,城中買賣也是異常繁華,各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衣飾、食品玲琅滿目,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櫻桃喜歡打扮,挑了套少數民族的服飾,一個粉色髮卡,一條銀色項圈,打扮的甚是可愛,櫻桃以怕修真者認出倆人爲由,爲十方也挑選了套服裝,一身藍色長袍,黑色短靴,除了頭髮有些短外,倒也有幾分英氣。

倆人來到大理城時,已是午間,找了家客棧,將馬交給夥計餵養,定了兩間上房後,便出外遊玩,十方自從和櫻桃出門後,便漸漸喜歡上了觀賞多姿多彩的世界,大理城中景色奇多,倆人直到遊玩到了下午肚子餓的咕咕叫,纔回準備回到客棧用餐。

還未進客棧門,便聽到一個醉漢聲音大叫道:“來酒,給我來酒。”進入客棧,只見靠着西邊角落裡坐着一人,身穿白衣,但已經被酒水、油膩侵染的髒兮兮的,那人將頭埋在胳膊裡,一手還拎着一壺酒,卻已沒壺中空空,嘴裡仍不住的讓小二添酒。

倆人坐下點了些酒菜,櫻桃特意都點的葷腥,十方喝酒還可以,可一想到這些葷腥都是一個個生命所付出的代價,便堅決不吃,沒法,只好又點了些素齋,櫻桃心想此時不能過急,先讓他喝酒,慢慢再讓他吃肉,想到此處,不禁心裡偷笑,不住的勸十方喝酒,只把倆人都喝的微醉。

這時那酒鬼仍舊在嘟嘟嚷嚷的,掌櫃皺眉下,過去勸那醉鬼趕快算賬回家,那人道:“本座有錢,快拿酒來,雪兒……你幹嘛不理我……”說着竟然抽噎起來,掌櫃的愁眉苦臉,道:“阿福,來,從他身上將酒錢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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